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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395)

春花被扑得差一点摔了一跤,还是被卢梦生扶着才站稳了,用手点着阿瓦的头说:“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吗?”

卢梦生也没想到春花这样快就让步了,便笑着说:“你想通了?”

春花无奈地说:“我哪里想通了,只不过他这个样子,我根本管不了,在我身边更不安全,还不如跟着你呢。”然后严肃地对卢梦生说:“儿子交给你,你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太太,你放心,我把一半家兵分给他,保证他不会出任何问题!”卢梦生肯定地说。

“安全是保证了,但一个小孩子带着这么多人会不会惹事生非呀?”春花又嘀咕道。

“母亲,你就这样信不过我?”阿瓦不高兴了,“我哪里在外面惹过事?”

“母亲,弟弟一直很懂事,你就放心吧。”留儿也来帮阿瓦求请。

“刚刚你不是还和一起骂阿瓦不管我们母女就跑了吗?这一会儿怎么又帮你弟弟说话呢?”春花点了点留儿说。

“其实,我也想和父亲一起去打乱民。”留儿说:“不过,我总不能把母亲一个人留下吧。”

春花感慨地说:“还是女儿好呀!”

“是啊,是啊!留儿比我们都要好多了。”卢梦生和阿瓦都赶紧赞同,明天他们就要先去济南府了,当然要先把春花哄高兴了。

春花一笑,也不揭穿他们,听他们讲了乱民的情况,原来还是上次兵乱后留下的问题。卢梦生将后续事宜交由东昌府衙继续处理。局势这样的乱,他已经急着明天一早就赶紧去济南府上任了。

春花和留儿一面给他和阿瓦打点东西,一面听着父子两人说着今天的一些事情,又让卢梦生将所有家兵都带走,“我这里只留几个管家就够用了,等外面平安了,你再回来接我。”

卢梦生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虽然有些小乱子,但总的来说来是太平盛世,东昌府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太太住在驿站好好休息就行了,这点事那几个管事肯定能打点好。于是他又叮嘱道:“这几天你一直说有点乏,正好多休息几天,我会对东昌府的官员说一声,请他们照应一下。”

第二天一早,卢梦生带着儿子和手下的兵士及幕僚们出发了,留下春花母女带着行李物品。原本以为她们只要清清静静地休息就好了,结果,一个上午就收到了几十张拜帖。

春花一张张看了下来,差不多东昌府所有官员的内眷都送来了拜帖,她这时才真正认清了外任和京官的不同。

在京城,卢梦生的官职虽然也不小了,但还真算不了什么,那个地方的官员就如过江之鲫,数都数不清。但到了外任上,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可不多,就说眼下的东昌府,最高的官员不过三品。都指挥同知的太太暂留在这里,大家自然要来拜访。

春花身子不大舒服,再加上她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又没有卢梦生在身边,因此不想见外人。但她看着这一张张精美的帖子发了愁,“这里真不愧是圣人的故乡,女眷们的拜帖也这样讲究,文辞华丽,字尤其的好,回帖也得差不多才行。可咱们这些人哪一个能写出像样的回帖呢?”

留儿也跟着边看边赞叹,“这帖子上的字真好,看,这几张还是簪花小楷呢,比我们的女先生写得还好。”然后她也叹气说:“我们这些人中,兰花的字最好,但比起这些还是差多了。”

“让你好好练字你不肯,现在谁帮母亲回帖呢?”春花责怪留儿。

“母亲的字还不如我的呢。”留儿并不服气,但她还是帮春花想了出了办法,“昨天那个书生,看起来是个秀才,肯定字写得比我们好,不如我们请他帮忙写回帖?”

春花点头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他腿伤了,肯定走不了,应该还在驿站。”

昨天跟着他们一起进东昌府的那些人,在找到亲人、财物后大都离开了,但也有几个人因为一些原因留了下来。留儿就说:“让管事去把那个书生找来吧。”

春花摇摇头说:“我们求别人做事,自然应该亲自过去说,再说那个书生的腿不是伤了吗?就更不好让他过来了。”

留儿说:“我不是觉得母亲身子不舒服吗?要么我去吧。”

“那怎么好,你现在是大姑娘了,总要讲些规矩。”春花顺便告诉留儿,“山东是圣人的故乡,这里的人一定更重视礼教,我们入乡随俗,平日多注意些,就是做不到不见外人,但身边总要有人陪着。”

留儿虽然不耐烦,但也只得听了,让管事的先去传了话,然后准备陪着春花一同去外院。没想到那书生随着回话的管事一同进来,站在院子里等春花的招见。春花见这人如此的客气,自然马上请进来。

那书生扶着一支木杖走进来,竟行了大礼,叩谢卢梦生和小姐的救命之恩。春花赶紧让人拉了起来,说:“我们家同知大人是朝廷命官,恰好遇到了这种事,正是他应该管的。至于拦住惊马,也没什么,无需多礼。”见他腿伤不便,又赶紧让他坐下。

那书生谢了座后拱手说:“滴水之恩,尚应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自然感激涕零。”然后介绍了自己的情况,“晚生姓孔,名弘毅,家住曲阜,身上有秀才功名,如今出门游历后返家,没想到遇到了乱民。”

☆、第二百九十一章

春花听书生自报姓孔,现在正在山东省,马上就联想到衍圣公孔家,孔圣人在此时实在是太有名气了。其实若是她的知识足够丰富,只从名字就能听出来孔弘毅正是孔家人,因为“弘”字正是洪武皇帝为孔家赐下来的“公、彦、承、弘、闻、贞、尚、胤”八字中的一个所起的名字。便不由得问:“你是孔圣人的后代?”

留儿也不禁好奇起来,“衍圣公府的人?”

“晚生确是圣人的后代,但属于旁支,家住在衍对公府后不远处。”孔弘毅平时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笑着回答。

“你参加过衍圣公府的祭祀吗?”留儿在学习中大约听先生讲过衍圣公府的事情,非常好奇地问。

孔弘毅微微一笑,“孔家的后代都要参加的,我自然参加过。”

“我听先生给我们讲过一篇衍圣公府的祭文,写得特别好。”因在驿站客居之处,房屋狭小,无处回避,而且春花也从没想把留儿养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因此留儿就兴奋地与孔弘毅说起话来。

春花便笑着在一旁静听,若论才学,留儿毕竟从小就受过这里的正规的教育,比春花这个西贝货要强多了,而且她对衍圣公府的敬仰要比春花高得多,对于能认识一个孔家的后人更是惊异,接着又请教了无数的问题。

好在孔弘毅年纪虽然不大,但毕竟是出门历练过的人,性格又温和,倒是没有一丝不耐地给她细细讲解孔府、孔庙、孔林的一些事情,就是一旁的春花也觉得有趣。

过了大半个时辰,春花见留儿仍与孔弘毅说得非常投机,便找了个机会插话说:“这次请孔先生过来是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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