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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386)

“就是我们刚成亲的时候。”

“你倒真能瞒得住,”春花没有多大火气地拍了他一下,就由着他帮自己将鞋穿上了,过去觉得了不得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竟然觉得并不重要了。春花就告诉卢梦生,“留儿穿了一双小鞋,我给她讲了我的事,又让她看了我的脚。”

卢梦生忍不住笑了,等一会留儿再过来时,两人都偷偷看她的脚,见留儿重新将裙子系高了些,又换了一双正好的鞋子,相视一下,却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阿瓦也从院子里跑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饭后,开始计算年礼的事,今年毕竟是开府的第一年,总要各处都周全了。提到了辽东,卢梦生又讲起了上次他回定辽前卫看到的故人,留儿自然问起范娘子、鲁大姐、大丫、小琴,还有好多好多的人,春花也认真听着,只有阿瓦精神十足地捣乱。

新建好的卢府迎来第一个春节,腊月二十八,大家在卢府里设的小祠堂里给长辈的牌位行了礼,然后就是守岁、吃守岁交子。

初二回娘家,没有了琼花的杨府让于夫人和春花都有点不适应,但雪花总算正常多了,留儿也懂事地上前凑趣,还有阿瓦,他根本闲不住,常妈妈却一点也不嫌他闹,喜欢得不得了。春花看到有常妈妈陪着于夫人,心里也宽了不少,而且她自己当家,以后来杨府自然方便多了。

至于父亲,他前些日子成了首铺,过年期间也是日理万机的,只与春花等人坐了一小会儿,倒是把卢梦生叫到前院说了半天的话,无非是提点他如何为人处事。

这年上元节时,卢梦生竟然不必当值,听着他让自己准备一家出去看灯,春花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今年没事呢?”

上元节是京城最热闹的节日,可对于身为京卫指挥使的卢梦生来说,皇宫里的大型活动就更需要他们这些人去护卫,所以他是很难在这一天休息的。

卢梦生笑着说:“进京城已经过了三个上元节了,竟还没有带你看一次灯,今年我求了几个人,将这一天空了出来。”

春花心里的雀跃,就没法形容了,她本来就喜欢热闹,也愿意参加各种活动,前世的经历让她无论如何也做不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自己穿上最好的衣服不算,春花把卢梦生、留儿和阿瓦也打扮得分外出众,天还没黑下来时,她就急着拉卢梦生出门了。

京城里火树银花自不必说,阿瓦午睡醒后又吃过饭,现在坐在卢梦生的肩头,不时地大叫几声,“母亲,你看大马!”这年是马年,前面摆着一个巨大的马型灯笼。

“姐姐,你看那边的灯会动!”那边是的是走马灯。

春花和留儿一边一个拉着卢梦生的衣服,上元节人特别多,虽然周围有军士和下人,但还是要小心不能失散了。四人说着笑着,顺着人流一直走下去,真是看不尽的繁华景象,大家心里更是说不尽的喜悦尽兴!

猜了几个灯迷,又买了灯提在手里,路边有个卖元宵的小摊子,阿瓦嚷着要吃,卢梦生就停了下来,小武上前掏出银子,小小的汤圆摊子已经没了座位,而他们这一行人足有二十多,于是大家每人一碗,就站在路边吃着。

汤圆滑嫩香甜,春花吃了几个才放下,对留儿说:“你两岁的时候,你父亲也扛着你,在定辽前卫看灯,遇见卖狗肉的,我们就去买了吃,还记得吗?”

留儿早就忘了,她抿着嘴笑,“我记得父亲让我骑在他肩上看秧歌,还有带我骑马、放鞭炮,去田里看麦子长得怎么样。”

阿瓦听了就说:“父亲,我也要骑马!”

“好,等过了年,父亲每天早上操练时带上你,再大一些,就带你学骑马!”

转眼间,阿瓦已经过了三个生日,按这里的算法是四岁了,卢梦生已经想到要培养儿子了。

突然间,卢梦生拉了拉春花的手,在她耳边说:“那个是温指挥使。”

春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高一矮两个穿同样颜色同样款式文士袍的人正在看灯,脸上戴着一样的鬼怪面具,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明显可以感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气氛,春花也认出了那是温峻和苏太太,他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站在路边的这一家人。

于是在阿瓦的要求下,大家也买了面具戴上,可那东西看着别人戴还很好,自己戴着并不舒服,除了阿瓦,卢梦生、春花和留儿早就摘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火树银花不夜天,大家徜徉在美景中,卢梦生又说:“听说上元节里,在望远楼最顶层向下看,与在皇城上看相差无几。辅国公家的世子与我一向交好,他家一早就在望远楼最顶层订了包房,我也与他说好了,我们上去看看景致。”

于是,大家又向远望楼走去,就在望远楼前,有一群人正在打斗在一起,春花本已经绕进了望远楼大门里,却听得有人在喊: “我们是武成侯府的人!我们少爷是翰林!是杨首辅的姑爷!”马上回头去看。

那个正乱喊的人春花认得,正是常跟着郭少怀的一个小厮,叫什么名字她已经忘了,只见他被几个管事模样的人拿住了,正挣扎着大喊大叫。卢梦生听到这声喊也停下了脚步,他示意了一下,小武走到那小厮面前,一拳打得他口鼻出血、牙脱齿落,再也说不出话来。

拉着这小厮的那几个管事倒吓了一跳,马上松开了人说:“这主仆二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竟然冒犯我家夫人,我们才拉住人的,你们若是有仇有怨,只管自去算帐,与我们无关。”

春花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就看到了郭少怀。他正被几个婆子围着打,青缎子外袍被扯得七零八落,脸上被抓出了几道伤痕,整个人狼狈不堪。然后春花就看到了被几个仆妇围在中间,正指挥着打人的那个女子。

面似桃花,发如乌云,浑身上下珠光宝气,虽然气势更盛了,可春花还是没有困难地认出那人正是月影!

月影竖着柳眉,瞪着凤眼,指着郭少怀骂道:“你个瞎了眼的登徒子!竟敢冒认官眷,污灭本夫人,你可知道,本夫人可是四品的官夫人!”

月影的骂声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声哄笑起来。一个跑堂的人笑着大声说:“这位郭爷,喝得醉醺醺的,竟把人家正经官眷当成自家的妾室了,让人打也是应该的!还总自称是有来头的人,有来头的人还能欠着我们楼里几十两银子的酒钱不还吗?”

转身对月影谄媚地一笑说:“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别与这种混帐酒蒙子一般见识,赶紧进望远楼里看看外面的景致,今天全京城就属我们家生意最好,就是平常火得不得了的靖远楼也没我们占着地利!”

留儿听跑堂的提到靖远楼,就向着春花一笑,那跑堂的见了,就又碎嘴地说:“我不是说嘴,这一年来,靖远楼出了多少风头,可今天,靖远楼毕竟不在街面上,怎么也比不了我们,小姐到楼上看一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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