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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270)

虽然在定辽前卫酒席不断,但回了百户所,春花还是张罗着在学校摆了一次酒,百户所里就是守堡墙的人也都有人替换着来吃了酒席。卢梦生升了副千户,这样的喜事总要庆祝。

这还不算,年前,卢梦生和春花商量好了,在家里请了两位总旗,十位小旗和他们的太太们。卢梦生还特别将徐总兵赏的东西留出来些分给大家,这让大家都非常感动。

这场家宴办得很随意,都是相熟的人,用不着弄些面子上的东西。杀了一只羊,太太们一起做了些菜摆了上去,看着男人们在厅堂里已经喝上酒了,女人们在内院里也摆了酒菜,大家边吃边闲话着家常。

春花听到西屋里有声音,过去一看,卢梦生正用木勺将他放在柜子里的酒盛在酒壶里。这是他泡的虎骨酒,前两天就见他每晚倒一盅自己喝。

春花便过去帮忙。

“不用了,你回去同太太们一起说话吧。”

“还用不用加点菜?”春花问。

“也不用,菜够了。”卢梦生说着就回了前面。

不过春花却觉得梦生有些喝多了,她想了想,也不叫不别人,自己直接下厨做了醒酒汤,盛在一个大碗里给他们送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春花刚吃了两盅酒,身上也不冷,怕屋里的太太们看到又要抢着过去送醒酒汤,索性连外衣也没披,直接出了内院。

正好看见勇子向自己住的东厢房走去,就叫住他说:“勇子,你要先回屋里了?先帮我把醒酒汤送进去,让你卢大哥少喝点,我看他有点多了。”

“小婶,”勇子委屈地说:“不是我自己要回屋的,是卢大哥和屋里的人都不让我在屋子里吃饭了,让我先回来睡觉。”

勇子已经十六了,算是成人,平时卢梦生总像是对弟弟一样带着他。春花有些奇怪,问:“你吃饱了吗?”

“吃饱倒是吃饱了,可是我也想跟他们一起喝那种好酒,可他们说我太小,不让我喝,就把我赶出来了。”

“什么好酒?”春花也奇怪地问。在辽东镇,因为天气寒冷,无论男女都会喝一点酒的。勇子这个年龄,喝酒是没什么什么问题了,只要不喝太多就行。而这时候的酒度数还是很低,一般喝一些都没什么。

“就是卢大哥自己泡的好酒。”勇子说。

原来是虎骨酒,春花想了想说:“那是药酒,可能觉得你还小,喝着不好。这样,你到我们桌上去跟大家喝点葡萄酒,那可是养生的。”说着把汤递给了勇子,“赶紧送进去,我在这里等你。”

这时就听外院屋里传出一阵哄笑,“这虎鞭酒味道真不错,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虎什么酒,不是虎骨酒吗?”勇子没大听懂,问春花。

春花一下子明白了,气不打一处来,从勇子手里接过汤碗说:“别乱问了!也不用给他们送汤,你和我一起进里面吃酒。”看出勇子还有几分不情愿,就说:“你才多大,跟我们这些太太们用不着避什么嫌!”

勇子虽然已经十六了,个子也长起来些,可还是半大孩子的模样,内院里吃饭的太太们除了春花,都比他大多了,也都把他当孩子看,就在炕里面给他挪了个地方,让他坐在春花和文太太中间,给他倒了葡萄酒,又帮他挟菜,勇子很快就又兴致勃勃。

平时话最多,嗓门也最大的陆太太恰好在春花去定辽前卫期间生了个女儿,正在坐月子,没过来,大家都觉得没了她,热闹都少了几分。齐太太对春花说:“百户太太,您得空去看看她吧,又生了个女儿,心里不好受呢。”

春花赶紧点头,陆太太就想生个儿子,可是天不从人愿,谁也没办法。“不知道陆总旗怎么样?”

“当然不大高兴了。”文太太说。

又有人七嘴八舌地说:“听说连只鸡也没让炖给陆太太吃。”

“那天还因为点小事打了大女儿。”

“没事就到百户所外面去,说是散散心,陆太太也不敢拦着。”

勇子也告诉大家,“今天早上我就看见陆总旗出去了,刚才大家都喝上酒了他才回来。”

“这么冷的天,他能去哪里呢?”文太太担心地说。

春花心里很同情陆太太,可是在这里,女人要是生不出儿子,怎么好的人都会变得一钱不值。她想起了范娘子给她的一盒子药,说:“也不知道大夫开的生男孩的药可不可信?”

“怎么不可信?”文太太说:“过去我们那里有个妇人,一直生女孩,后来找人开了药吃了,果然下一胎就生了个男孩,只是那药贵得很。”

新嫁到百户所的古太太也随声附和,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古太太是古小旗新娶的填房,大家在成亲的时候虽然见过,但总归不大熟,古太太也有些羞涩,话语也不多。现在是知道这件事才这样肯定地说。

春花本来并不相信的,她不过觉得范娘子费了心,她总得接过来,现在听了齐太太的话,不由得信了三分,等她去看陆太太的时候,就把药分给她一半吧,吃还是不吃让她自己拿主意。

大家便说起了孩子的事,在座的人除了古太太都有了儿子,其实就是古太太也有了一个儿子,不过不是古小旗的,只有春花仅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冒名顶替的。听着女人们最常谈的这个话题----这要比谈论丈夫还让大家关心,春花平时并不在意,今天她心里多少有些上心。

看时间差不多,这些太太们一定帮着百户太太把屋子、厨房都收拾好,才到前院叫了自己家的男人们回去了。

卢梦生果然有些多了,大家都恭喜他,又拼命灌他喝酒。对这样一个醉汉,春花没奈何,还是拿了布巾给他擦擦,帮他脱了衣服躺好,自己收拾后也睡下了。可刚一进被窝,喝得半醉的人就不老实起来了。

“都醉成这样了,还动手动脚的!”春花嫌弃地说。

“我也没很醉,还行着呢。”卢梦生说着便动了起来。

本来不想和他算帐的春花恨恨地说:“你泡的是什么酒?明天我给扔了!”

“你怎么知道了?”卢梦生笑了,借着酒劲与春花笑闹,“宝宝,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了?怪不得这几天闹得这样凶!春花想教训教训卢梦生,可是很快她既说不出话,也动不了了。

第二天,春花醒来时,卢梦生已经出去操练了,她穿了衣服,气冲冲地进了西屋,去找那两坛酒。结果,平时放酒的地方已经空了,春花又在西屋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

引得齐嫂过来说:“太太,你找什么,我来的时候看见百户,啊,是副千户,正好从西屋出来。”

“他是不是拿着酒坛出来的?”

“没有,我看副千户空着手出去了。”

春花也不好再说什么,与齐嫂将饭菜摆好,卢梦生也就回来了。

吃过早饭,卢梦生与春花商量起要去百户所不远处的商屯拜年的事。还是在夏天的时候,百户所不远处新建了一所商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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