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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219)

春花客气地与她作了别,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于是一行人每人提了灯笼,吃了狗肉,又将卫城的四条大街逛了个遍,过了子时,见留儿已经在卢梦生的怀里睡着了,才将孩子们送了回去,他们俩人回了家。

“温太太那人,你若是不喜欢就不用再应酬她了。”卢百户帮春花换衣服时说。

“我虽然不喜欢她,但也不讨厌,”春花脱了外衣,泡在浴桶里洗澡,帮她洗澡的活早有人抢了去,并不用她自己费力,“再说也不是为你才应酬她的,还记得孙如冰的事吗?就是那时,我请人为我引见的赵姨娘,从那以后就与她们母女有来往了。”

春花说的是事实,就是不为了卢梦生的事,她开靖远楼也一定要应酬卫城里的官员及眷属,再说,这对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春花也算不了什么。她笑着抱住卢梦生的一只胳膊说:“这样的事我做得很好的,但如果遇到像孙如冰那样不讲理的,就得你负责了。”

卢梦生听了春花如此妥帖的话,心里舒服极了,他的太太说什么都是又有道理又让自己爱听。其实他也明白,日常过日子,总不能都是快活轻松的事,总会有些不愿意见到的人或事,遇到了不可能都要躲过去,就像这个温太太。

他本来是心疼春花才这样说,春花不但明白他的意思,还安慰的他。他在春花胸前已经洗了好几遍的地方揉搓着,头凑向春花耳边说:“我会努力上进,以后让你也做个尊贵的诰命夫人,不用再应酬那些不喜欢的人了。”

春花曾经是诰命夫人,不过她一点也没把它放在心上,而且抛掉了那个身份逃到了辽东镇。她如今是寡妇再嫁,按律不能封诰命的。卢梦生不懂,才会这样说,但春花还是感动极了,她并不说破,“那好,本夫人命令你赶紧不要再洗那里了,你已经洗了好几次了!”

卢梦生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又急不可耐地将她从水中抱出来,自己匆匆洗了一下,心痒难耐地钻进了被窝。

过了正月十五,卢梦生就恢复了每天到军储所的平常生活,春花便不顾他的反对,天天早起来给他做饭,将他送走后在家里收拾卫生,空余的时间还给他做了两样针线活。

过了正月,她也会忙起来的,因此现在她要认真享受这静好的时光。

温太太提前透露给春花的消息也很快就公布了,卢梦生回了家告诉春花,一切与温太太说的一样,温副千户统管新设的三个百户所,他驻在三个百户所中离卫城最近的那个。

“副千户问我是否想与他驻在一处,”卢梦生对春花说:“我对他说我想去最西边的那处。”

春花并不懂哪一处有什么不同,卢梦生便细细地给她讲:“温副千户所驻之地自然是最好的,离卫城最近,而且与他在一处,自然也会有些方便条件的,但同时也会处处受制掣。最西边的百户所,虽然荒僻了些,但开垦土地不受限制,正好可以大展拳脚。”

卢梦生平时于屯田练兵打仗的事情分外上心,平时也时常琢磨这些事情,春花看到他表面的平静下掩盖不住意气风发,便也替他高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自己喜欢做生意,先后开了福记和靖远楼,每天的日子过得很充实,而卢梦生一定也是想有机会大展鸿途的。

命令虽然已经下来了,但实际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温副千户过几天就要带着三位百户到屯田之所察看,上面虽然已经划下了大略的位置,但那里的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这又涉及及到一件事,要再买一匹马。

卫城里给每一位百户都发了一匹马,但卢梦生此次出去,他带的军士,也就是勇子却没有发马匹。那么远的路,如果没有马,勇子只能跟着跑过去,虽然不少的军士都是那样的,但春花可舍不得,于是就与卢梦生商量要给勇子买一匹马。

最后他们议定,将卫城里发的马给勇子骑,再买一匹好马卢梦生骑。卢梦生本来就喜欢马,以前也动过几次心思要买,只不过因为一系列的现实困难而没有实现。

在边城,一匹普通的马大约十两银子,卫城发的黄骠马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而更好的马,就像前世的各种名车一样,多贵的都有,最后卢梦生请了懂行的人陪着他到马市,花了一百两银子挑了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将发下来的那匹黄骠马给了勇子。

两匹马牵进了卢家,拴在西侧的围栏里,又添置了喂马的马槽、饲料等东西,将卢家原来的清静的小院变得有了生机。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有了马后,勇子兴奋的心情难以压住,他只要有时间就泡在卢家,看着他的马,那神情,比前世第一次买了车的年青人还要激动。卢梦生其实也差不多,他每天半夜里还要去给马添一次草料,并用他从懂马的人那里学来的话对春花说:“马无夜草不肥。”又给春花讲了马的很多知识,什么喜欢干净,要每天打扫马棚;要注意它的蹄子;干草要怎样切……

春花听厌了,便打了哈欠说:“我嫉妒那匹马,你对它比对我还好。”

“没有,没有,”卢梦生赶紧表态,他从小在严肃的边城长大,并不会说些俏皮话,而是诚心诚意地解释,“我怎么会对马比对你好呢?你才是我心中最宝贝的。”

春花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得肚子疼。

没出正月,温副千户带着卢梦生、孟百户、周百户和一队军士们出发了。春花看着卢百户和勇子骑着马,收拾得整整齐齐地准备离开卫城,忍不住又叮嘱一遍,“在外面要小心着凉,喝水要先烧开,别饿着自己,没有饭吃时从包袱里拿出肉干和烙饼吃,别忘了要热一下……”

勇子笑眯眯地点头说记住了,又问:“小婶,人成了亲都会变得罗嗦吗?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卢梦生看春花红了脸,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多嘴!”,对笑着对春花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勇子的,等我回来就到靖远楼里接你回家。”

春花笑着向他挥手,一转身就掉下两滴泪,又赶紧擦了,以免让别人看到笑话。她打起精神回了靖远楼。因为卢家只有她一个人,卢梦生就把她送回了靖远楼住,这样他也放心。

七八天后的一个晚上,天已经全黑了,春花与金花耿掌柜一起商量完事情,正与留儿大丫和小琴一起读书,鲁大姐进来将说有事,并让孩子们都回了西屋睡觉。

春花便笑着问鲁大姐有什么事,鲁大姐见屋里没人了,打开屋门,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进了春花的东屋。

“梦生!”春花刚要叫出声,却让卢梦生将她的嘴捂住了,“别人不知道我回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春花奇怪地问。

“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再说。”卢梦生满脸的胡子都长出来了,走时穿的衣服从出门后就没换过,现在形容很是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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