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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207)

“不,不,”春花摇着手说:“大外祖父,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不只是这对银镯对于樊家也算是一件值钱的物件,而且这恐怕是老人心爱的东西。

“拿着吧。”老爷子一直将手伸着,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说:“我最喜欢梦生的娘,没想到,唉,这镯子是给梦生娘的儿媳妇的。”樊老爷子一定是想起了梦生的母亲不幸中年死于瓦刺人之手,但顾及到大喜的日子并没有说出来。

长者赐,不可辞,春花只有上前接了过来。

冬日里天很短,卢百户和春花吃过晚饭回家时已经天黑了。卢百户出了樊家后就问春花,“你还痛吗?”

他一早上就问了一次,并且不肯让春花走着到城外,一定要去借车。现在车已经还了,春花便起了逗笑的心思说:“你还要借车去吗?”

卢百户左右看了看,突然将春花抱了起来,俯身在她耳边说:“我抱你回去,是不是比坐在车里还好?”

春花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她满心欢喜,伸手环住了卢梦生的脖子,轻轻地上去在他的下巴上啄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当然你抱着好!”

卢梦生身材高大,春花则娇小玲珑,他们间身高的差距很大,卢梦生固然轻松,春花在他的怀里也感到特别的舒服,就是有些担心让别人看到。

好在天黑了,又是隆冬,路上遇到两次人,卢梦生听到声音就抱着春花闪在路边的暗影里,躲了过去。

这倒有些像是做贼,却又是甜蜜又是刺激,春花见路人走远了,就在卢梦生的怀里格格地笑了起来,在黑暗的遮掩下,她一点点地大胆起来了,一会儿在卢梦生的脸上刮一下,一会儿咬他一口,搞得卢梦生差一点摔了一跤,春花却笑得更开心了。

“你这个小坏蛋!”卢梦生干脆停了下来,在一个转角的阴影中停下了脚步,紧紧地搂住春花,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通后才又大步流星地向家里走。

春花知道自己惹了火,赶紧灭火,问:“你对大外祖父说了些什么?”

“我说了你不是寡妇的事。”卢梦生低声说:“你放心,大外祖父不会对别人说的。”

春花在此之前也是隐隐地猜到了,毕竟这时候的人非常重视这些,她也明白卢梦生怕自己受到偏见和委曲,,可她也担心,“别人毕竟以为我是寡妇,我们也不能说出去,你是不是很没面子啊?”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寡妇呢?”卢梦生将春花抱得更紧了,他在春花的耳边说:“我只告诉大外祖父,不会对别人说的。”

说话间,他们到了家里,卢梦生将她赶进屋子里,为她准备了洗澡水,春花洗后在被窝里有些忐忑,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好在卢梦生洗了澡后直接进了春花给他准备好的另一个被窝,但他还是隔着被子将春花抱在怀里,与她轻声商量起来明天回门的事情来。

鲁千户和夫人来参加婚礼后就留在靖远楼,他们就算是春花的娘家人,还有肖鹏,恰好这时到定辽前卫,他算是春花的表哥,自然也在靖远楼等春花回门,回门后,他们都会离开定辽前卫的。

卢百户早已经备好了回门的礼物,此时一一地对春花说了,春花见他准备全面,十分地为自己着想,自然是高兴的。

转天回了门,大家各有思量,鲁千户夫妇一个知情,一个不知情,但是都只是开心;靖远楼里的老老少少自然都要为老板娘高兴,留儿被范娘子硬是留在靖远楼里了,此时也被她教着上前给父亲和母亲行礼,鲁千户已经同意卢百户做留儿的义父。

只有留在这里的肖鹏心里不是滋味,他本想再挑剔一下春花回门时穿的衣服,那红缎子太过一般,但想到当初他说了句杨三小姐的嫁衣料子不好,让她用自己带来的衣料时,杨三小姐就说那料子是她未婚夫的聘礼,自己只好闭上了嘴。涂三爷感到肖鹏的情绪,他是多少猜到些内情的,眼下只做不知道,笑哈哈不停地说话,一力地让气氛更融洽些。

于是靖远楼里热闹非常,在店里遇到的客人们也大声地恭喜着。一大群人围桌吃了一餐饭,宁大厨把看家的手艺都拿了出来,做了满桌的菜。

回门要在天黑前回家,因此卢百户和春花吃过饭没多久就出了靖远楼,辽东镇冬日里的夜晚来得特别的早。

做了晚饭,又烧水洗澡,躺到被窝里,春花听卢百户同自己说起了年礼的事情。卢百户的上司、朋友、亲戚,还有春花的亲戚和客户,都要送上一份年礼,尤其今年他们还是新婚,更是不能忽视这些礼节。这几天他们一定要将年礼备好,并且都送出去。

两人的观点很是相似,就是有些不一致的地方,也能互相商量着办,所以倒是没用多少时间就定好了所有的事宜,然后才睡下。

接下来的两天里,春花就同卢百户将各处的年年礼一一送到了,令人吃惊的是胡指挥使竟然亲自见了他们,态度也还和蔼,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后来回家里还商量了一下,总觉得指挥史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还是过了些日子后,春花才知道肖鹏与胡指挥使不知怎么联系上了,他给胡指挥使送了一份厚礼,并请他照顾表妹于娘子。

至于其他人,由于他们俩人都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每一处都笑着说了些话,也被几处关系很近的人家留了饭。

就连绮红院,他们也去了一次,卢百户同绮红老板说话时,头都没敢抬,春花也羞得不知说什么好,倚红老板用一块描金的帕子捂着嘴笑着问:“怎么样?我的礼物还合用吧?”

在倚红老板面前,要是一直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被她嘲笑呢,春花努力回看过去,故做大方地说:“多谢倚红老板了!”

倚红老板看看屋子里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妓女,向她们挥一下手中的帕子喝斥道:“去,去,去,离远一点,我有话要同百户大人和太太说!”

看着那几个穿红着绿的姑娘们退得远一些后,她凑到卢梦生和春花面前,用审视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你们本来有些不搭的,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小玲珑,又是血气方刚,初经人事,要不是用我的东西,怎么也得有个一年半年的别扭……”

这也太直白了!春花实在坚持不住,低下头来,卢梦生在一旁偷偷地拉了她一下,春花赶紧打断倚红老板的话,“我、我们还有几家年年礼没送,就、就先告辞了。”

说完拉着卢梦生落荒而逃,后面还传来倚红老板戏谑地招呼声,“没事过来玩啊!”

到了外面,春花看了看卢梦生,一张脸黑红黑红的,额角都沁出汗了,估计自己也好不到哪里,拿出帕子给卢梦生擦擦汗,又在自己的额头抹了一把,两人眼光无意间撞到了一起,又马上避开。

“我、我们接着送年礼吧。”卢梦生结结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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