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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117)

卢总旗自己也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马上把双手抱住了前胸,高大挺拔的身姿慢慢地弯了下来,其实一路上,兵士们赤着上身也没什么稀奇的,只不过,在此情景卢总旗不知为什么有些尴尬。

在春花的注目下,他一个转身没转好,自己拌了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摔了一跤,春花看着卢总旗狼狈的样子,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轻轻地笑出了声。

卢总旗听到了,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对了,然后他又向前走了几步,听着身后于娘子的笑声越来越大,清脆得就快刺伤他的耳朵,干脆转头几步跑到河边,跳进了水中!

春花想提醒他,他没脱裤子,也没脱鞋,但已经来不及了,户总旗已经游走了,只留下一道水痕。

毕竟人是美好的,生活也是美好的。这样的美好让春花开心了许久。

春花笑着将身上的泥土拍掉,洗了洗脸,对着河水重新整理了头发,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好,用鸳鸯战袄包了起来,抱在身前,正好挡住身上衣服撕破的地方,回到驿堡。

路上遇到的人都好奇地打量她,虽然经过整理,但她现在身上还是沾了泥,头发也有些乱,一只鞋全湿了。认识的人就好奇地问:“怎么了?”

春花笑着说:“想给孩子采几只蒲草玩,结果摔了一跤,却拣到一件衣服,一会问问是谁掉到河边的?”

看她坦荡的样子,人们不疑有他,便笑着说上几句要小心的话过去了,春花看到赖光在远处躲闪着看了过来,只做没看见,向驿站走去。

在驿站门前,迎面遇到勇子,他正提着一只空桶走出去,见了春花吃惊地问:“小婶,你怎么了?”

春花将刚才的话又对他说上一遍,

“小婶想要蒲叶,我去摘就好了,怎么弄成这样?”勇子的语气带着小男子汉的不满,又伸出手来拿春花抱着的衣服,“给我吧,我拿去问问是谁的?”

春花没递过去,而是说:“我见这衣服沾了土,等会洗了再交给你”

“我来洗吧。”

“我衣服也脏了,正好一同洗了。”春花骗过勇子,走进驿站,听勇子在后面说:“小婶,留儿睡着了,范婶和大丫已经洗过澡。我刚刚将水给你准备好,你赶紧去洗洗吧,一会儿就吃饭了。”

春花答应着进了屋子。

范娘子母女与春花四人住在一起,见她回来,知道她要洗澡,不喜有人看,便出去了,只留睡熟的留儿在炕上。

春花洗个澡,连头发也拆了细细地洗了一遍,换了一身衣服,又拿出包袱里的针线,将金子重新缝好,缠在腰间。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有点事,而原来留在存稿箱的不知怎么没发出来,所以更新迟了,抱歉!

今天恢复正常。

☆、第八十四章

收拾好自己后,春花看向地上的衣服,那件红色的鸳鸯战袄在满是素色的衣服中非常显眼,春花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与自己的衣服一同洗了,一则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毕竟那样说过,二则是这衣服也确实该洗了,自己抱着它回来时闻到了浓重的汗味。

春花正在洗衣服,门外勇子问:“小婶,你洗好了吗?”

春花开了门,指着地上的盆里的衣服说:“再等一会儿就好了,你再帮我提点水吧,我把衣服冲洗干净。”

在这里没有自来水,用洗过澡的水洗衣服是很正常的事,春花也是这样做的。

“我知道你要洗衣服,已经把水提来了,”勇子一笑,提着一大桶水进了屋子,“这衣服是卢大哥的,刚刚孟总旗洗过澡换他去洗澡了,结果他一直没回来,大家都急了,差一点要去找他。”

“总算是关堡门之前他回来了,说衣服放在岸边找不到了,”勇子高兴地笑着说:“我告诉他是小婶拣到了,还要替他洗干净呢。”

“噢。”

“真不知卢大哥怎么搞的,衣服放在哪里也能忘了!”

春花将洗好的鸳鸯战袄交给勇子,嘱咐他,“赶紧晾上吧,明天还得穿呢。”这些兵士们出门是不会多带一件衣服的。

勇子应了声是,又说:“小婶,我们洗澡时还捞了几条鱼,范娘子让田掌柜叫去帮着做鱼汤了,让我告诉你一下。”

春花自然点头答应,勇子帮她收拾了水。

晚饭时分,范娘子和大丫把她们的饭端了回来,对勇子说:“你的饭菜我也给你带过来了,又与卢总旗说好,你一个孩子跟着他们也不能喝酒,还不如跟着我们吃呢。”

勇子自然高兴,他有时自己也端着饭菜过来吃,他其实就是个半大孩子,没了娘,喜欢小婶和范婶对他的那种母性的关切。

此时留儿也醒了,咿咿呀呀地舞着小胳膊要抱。勇子抢到了范娘子前面把留儿抱了起来,说:“小婶,范婶,我喂留儿点鱼汤行不行?”

范娘子笑着说:“行啊,不过不能太多。”

勇子便拿了一个汤匙,小心地喂着留儿,留儿也非常给面子地喝了好几匙。

“留儿真乖。”勇子喜欢地亲了留儿一下。

“真还是个孩子,也喜欢与小孩子玩。”范娘子笑着说勇子,“把留儿给我吧,我已经吃好了,你也赶紧吃饭。”

勇子恋恋不舍地把留儿还给了范娘子,坐倒了饭桌前。

春花将一大块鱼肉放在了勇子的碗上,问:“你一定有弟弟妹妹吧?”

“嗯,”勇子应着,但却没像平时那样,笑着说上一堆的话,只是大口地把饭填进嘴里。

春花便不再提他家里的事,嘱咐他慢点吃饭。

晚上,春花在驿站的院子里看到卢总旗,披着一件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色衣裳,与一干兵士们正吃着饭,看到她眼光躲闪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春花也没什么表情的自顾自去了。

但她也放下了心,她当时在卢总旗面前承认了自己不是于娘子,是明白她骗不过卢总旗了,但卢总旗也没全信自己的话,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娘家人来管了,一个逃出夫家的小媳妇,其实是娘家人的耻辱。

但听卢总旗话中意思,应该是不会追究自己冒着于娘子名来投亲的事,眼下他回来后什么也没说,更是证明这一点。

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晚上睡前,范娘子发现春晾在屋子里的小袄撕破了一块,“三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范娘子总能记得□□花为于娘子,但一着急,她就又忘了。

春花知道范娘子可能觉察出来有些不对了,但她什么也不打算告诉她,只是不以为然地说:“我不是摔了一跤吗?就是那时弄破的。等衣服干了,就剪开给留儿做尿布吧。”

大丫听了她娘的话,也在看那件衣服,便说:“小婶,衣服只是下摆坏了一点,给我吧,改小了还能穿呢,我看小婶穿这件衣服可漂亮了!”

范娘子笑着说:“于娘子长得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你看你,晒得这么黑,穿这样的衣服小心人家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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