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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入室(222)

可如今被元允中给盯上了,造办处肯定宁愿拿他开刀也不愿意背锅。

他若是烧不出来,可能真的性命不保。

“元大人!元大人!”他喃喃地求饶, 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还以为宋积云是元允中微服私访时知道或者是认识的一个人,但他心里始终抱着些许的侥幸,如果宋桃也可以烧出来, 他正好可以趁机推荐宋桃, 以后让良玉窑厂给御窑厂代工。

他在人群中找着宋桃,希望宋桃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接下来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可他没有看见宋桃。

万公公眼底滴血。

这个贱人,她躲到哪里去了?

刚刚还站在最前排的。

是不是看见他失势了,怕被他连累,索性跑了!

等他逃过了这一劫,再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而此时王大人被元允中怼得颜面尽失,更受不了他的盛气凌人,冷哼道:“你当我不敢上密折?我是看在你和景年兄是堂兄弟,又年纪轻轻初入仕途,不想你的前途毁于一旦,才不和伱一般计较的。你以为我不敢吗?”

元允中对他的说辞嗤之以鼻:“我十四岁就在翰林院当差,不敢当王大人这句‘初入仕途’。可见王大人平日没事还是应该与家兄多通通书信,不然道听途说的,往往会坏了大事。”

王大人气得鼻子都歪了,沉声道:“我这就上密折。”

元允中不屑地嘴角微撇,吩咐身边的人:“给王大人准备笔墨纸砚!”

王大人顿时下不了台了。

他朝黄大人望去。

黄大人呵呵地笑,和着稀泥:“您应该也听说了,我老师只有元大人这一枝独苗苗, 虽说平时不是打就是骂的, 可那是他们父子的情份,容不得我们这些外人置喙。

“若是让镜湖先生知道了,女婿打外孙是天经地义,可这岳父教训女婿,那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我们这些生事的,反倒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这架谁都能来劝,独独我不行啊!还请王大人体恤!见谅!”

说完,他深深地朝着王大人鞠了一躬,把个王大人闹得脸上青白不定。

宋积云听得感慨万千。

元允中这家伙,不仅是官宦人家出身,还是个超级官三代。连江西按察使都是他的师兄。难怪当初江县令会说起黄大人。

难怪江县令也和元允中有旧?是元允中的什么人?

她回忆着从前的事。

耳边突然传来一管幽幽的声音:“原来你是元大人的未婚妻啊!”

宋积云吓了一大跳。

一回头,发现是葆光仙君。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

他幽怨地望着宋积云,委屈地道:“宋小姐,您怎么不早说呢?我们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元大人可是我祖父啊!”

“什么?!”宋积云简直惊呆了。

以元允中的年纪,当然不可能是他的什么祖父。

那就是乱攀上的关系。

可他既然皇上在龙虎山修行祈福,本身决不是个弱者,说元允中是他的祖父,这……这也太厚颜无耻了!

可葆光仙君没有和她多说,转身就拜倒在元允中的面前,抱着元允中的大腿,没脸没皮地大声地喊着:“祖父!”

不要说元允中了,众人也都傻了眼。

元允中甚至一边想把他踢开,一边道:“你谁啊?”

葆光仙君却把元允中抱得死死的,道:“小的是秦芝啊!我干爹是秦芳!曾经在内堂听过您讲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可不就是我祖父吗?”

众人都目瞪口呆,相对无言。

对葆光仙君的不要脸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偏生他还不以为耻,引以为荣,道:“奴才出京之时,干爹反复地教导我,做人要谦逊谨慎,既然出了京,就不能干出给皇上丢脸,给他老人家丢脸的事。我听说您老人家巡抚江西,几次想去拜访您老人家,可都听说您老人家没在行署。没想到居然和您在这里遇到了。这可不就是缘分吗?您怎么着也让我给您磕个头,请个安,不然我回了京城,干爹知道了,肯定要骂我的。”

他说完,这才放开了元允中,恭恭敬敬地给元允中行着大礼。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大人等都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却又只能忍着的样子。

元允中却避开了他行礼,道:“你给我站直了。你既然代皇帝修行祈福,怎么能见着谁都跪都拜,你怎么对得起你这身衣饰?”

葆光仙君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元允中告起状来:“还不是万晓泉,我不过是来这里拜见一下风火仙童,他就拿着鸡毛当令箭,请了王大人来收拾我。我知道,王大人是都察院御吏出身,就是我干爹也没有放在眼里。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我是冤枉的!元大人,您得给我作主啊!”

有二更,但有点慢,大家别等……

(本章完)

第239章

葆光仙君这无中生有的倒打一耙,让王大人和万公公像吞了个苍蝇似的,脸都绿了。

元允中却笑了起来。

他看着王大人和万公公,却对葆光仙君道着:“仙君请起!若是真有人冤枉了您,臣自然是责无旁贷!”

王大人听着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坏事了。

元允中少年得志,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桀骜不驯,连他那个做了内阁次辅,任刑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的爹他都没有放在眼里,他怎么可能在一个阉人面前自称“臣”呢?

他的一句“责无旁贷”更是像把锤子似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元允中这是要借葆光仙君的话,诬陷他来景德镇的目的吗?

皇上最忌讳什么?

内外勾结。

比如说,宫里的宦官和宫外的大臣;京里的大臣和京外的藩王。

葆光仙君说他是万晓泉请来的,这不就是说他和万晓泉勾结吗?

元允中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他沉着脸就喝斥了葆光仙君一句“胡说八道”,指着他就骂了起来:“你不在龙虎山修行祈福,跑到景德镇来作福作威,还敢喊自己冤枉的。你信不信我一张密折就让你去浣衣局洗衣服去?”

他想从这困境中摆脱出来,就得先镇住葆光仙君,让他不要乱说话。

葆光仙君到底还是有点怕王大人的。

当年他干爹就是因为被王大人弹劾,被赶到浣衣局洗了三年衣服。

何况文官都是一伙的。别看元允中现在对他和颜悦色的,可一旦达到了目的,谁知道元允中会不会弃他不顾?

元允中的冷酷狠戾,在他们这些内宦里也是出了名的。

他已经用自己的方法恶心过王大人了,再捣乱,王大人动了真怒,他也要吃不完兜着走的。

葆光仙君缩着肩膀躲到了一旁。

元允中却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淡然地道:“各人心里都有一本账。多说无益。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所谓的‘限额烧瓷法’王大人是怎么看?有什么打算?宋小姐因为没有拿到烧瓷指标而把自家的瓷器运去南京销售,违反了哪条法规?犯了什么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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