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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堂入室(196)

徐大人闻言眉一挑,脸一沉,手一挥,官威十足地道:“给我都拿下!”

他带来的人“哗”地一下子上前,把宋积云等人都围了起来,抽了佩刀或者是棍棒。

斗鸡眼见了,捂着被打伤的腰冲着宋积云等人就“呸”了一声,得意地道:“土鳖,敢和巡检司的人动手,就等着倾家荡产被破门吧!”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徐大人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间神色大变,朝围着宋积云等人的衙役就是一声大喝:“住手!”

众人愕然。

大冬天的,徐大人竟然满头是汗。

他一面擦着汗,一面朝宋积云等人小跑过去:“邵小爷,您怎么回了南京了?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邵小爷!

宋积云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边的邵青身上。

邵青却翻了翻白眼,嚣张地道:“你谁啊?”

徐大人窘迫地笑,但还是连忙应道:“我是魏国公族侄,叫徐也,上次国公爷去拜访您们家老太爷的时候,是我和几个族侄帮着去送的仪程。您当时在老太爷身边服侍,可能没注意我。”

邵青想了想,“哦”了一声,斜眼看着他,道:“你就说我当时被老太爷罚蹲马步就得了,说什么服侍,我差点没想起来。不过,你眼力挺好,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还记得!”

“哪能不记得呢!”徐大人说话间都带上了几分谄媚之意了,“您可是老太爷亲手教出来的。”

“那倒不敢当!”邵青看了看他身上的官服,道:“你这是在下关巡检司当大使啊!”

“是啊!是啊!”徐大人不好意思地地笑了笑,道,“比不得邵小爷,前程似锦!”

他说着,想起了这次冲突,抬脚就冲着因为惊骇而忘记了哀嚎的斗鸡眼两脚,喝斥道:“一个个都躺在地上做什么?还等我把你们扶起来不成?整天就知道狐假虎威、欺强凌弱,今天受了教训吧?还不赶紧爬起来给邵小爷磕几个头,让他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你们一马。”

邵青可不能让人把这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他阴阳怪气地道:“你这哪是让我放他们一马,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吧!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家老太爷御下有多严吗?”

然后还不满地道:“你们抓水盗就抓水盗呗,要重新审核路引、货物我们也不是没让你们看,没让你们验,可你上来就说我的货物超重了,要罚我三倍的税金,”

他说着,指了船身,还唯恐看热闹的人不知道似的,非常大声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船像是超重的样子吗?”

船吃水得厉害,可查出的货物只有那么多,会被怀疑偷税漏税,这也是重罪。

众人都朝他们的漕船望去。

浅浅的水位,比旁边的漕船吃水都轻,就更不可能超重了。

邵青还生怕别人不相信的样子,继续高声对徐大人道:“你要不相信,去拿了秤来也行。我就不信了,这南京城里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徐大人听了,吃了斗鸡眼的心都有了。

巡检司的常干这种事,可通常都会逮了那些乡下来的舰舨和乌蓬船来撸,谁他妈的会找漕船的麻烦——那些漕船就算是从外地来的,那也不是猛龙不过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翻船的。

“误会!误会!这完全是误会!”徐大人忙不迭地解释,还说那斗鸡眼,“根本不是我们巡检司的人,是春节临近,来往船只太多了,临时请来帮忙的,不懂怎么看船重。”

他还装模作样地将绿衣官服的人大骂了一顿,让他把这斗鸡眼开除了:“我们巡检司,不可能再用这样的人!”

并让人把斗鸡眼的官服扒了:“给我们巡检司丢人现眼!”

那模样,不知道有多大义凛然。

众人看着一阵哗然。

斗鸡眼一听傻了眼,顾不得身上有伤,爬过来就抱徐大人的大腿:“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徐大人气得不得了。

这个时候是向他求饶的时候吗?

难怪会出这样的纰漏,那脑袋瓜子就是摆设吧!

他朝着绿衣服官的使眼色。

绿衣服官的可算是看明白了。

他们这是捅了马蜂窝。

他上前就朝着斗鸡眼踹了两脚,压低了声音暗示道:“你傻了?给谁磕头呢?”

斗鸡眼也算能伸能屈了,他转身就扑通一声跪在了邵青的面前,头磕得呯呯地响:“邵小爷,求您饶我一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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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11章

邵青看也没看那斗鸡眼一眼,继续和徐大人拉扯着三倍税金的事。

这出闹剧沸沸扬扬闹了大半个时辰,最终以巡检司当众认错;斗鸡眼被开除,永不录用;巡检司赔偿宋积云等白银二百两落下了帷幕。

旁边看热闹的都纷纷拍手叫好。

徐大人还热情地要叫了挑夫亲自送他们进城:“费用由我自己出,邵小爷您就放心好了,决不沾公家的一厘银子。”

邵青当然不会答应:“我们家老爷管得严,你这是想让他老人家知道了打死我啊!不过,”他眼睛珠子一转,狡黠地道,“你要真心想帮我把东西送回家去,你们巡检司不是临时请了很多人吗?就他们好了。”

这……仔细想想,不还是占公家的便宜吗?

周正不解。

宋积云却抿了嘴笑。

想着难怪元允中要让邵青护送他们来南京,且不说他带的那些名帖,就这处理事务的润物细无声,不是在其中摸爬打滚了多年的人,还真不知道其中的关节。而这可不是见多识广就能知道的。更不要说她身边的这些人了。

她悄声向周正解释:“像徐大人这样品性的人,怕就怕他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一套。既然邵青家老太爷管得严,可见是不允许他们打着府里的旗号行那纨绔子弟之事的。他说是不会让公家出这挑夫的工钱,但我们又看不到他们的账薄,谁知道他们会怎么记账。

“让那些帮闲的做挑夫就不一样了,他们原本就是临时雇佣的,帮着查验路引、货物是一天,帮着我们挑东西也是一天,徐大人根本就不用付他们工钱,更不要说拿这件事当借口,另外再报公账了。”

周立也是管理一个窑厂的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连连点头,看宋积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佩。

邵青则别有打算。

他和宋积云耳语:“怕是这姓徐的还对我们心存疑惑,他要送我们进城,就让他送好了,我们正好省了挑夫的钱。”

宋积云这一路走来,多靠邵青上下打点,她连连点头:“全凭邵公子做主!”

邵青这才松了口气,笑嘻嘻地和周正勾肩搭背地得意道:“怎么样?我没有吹牛吧?到了南京,小爷我要什么名帖,这张脸就是名帖。”

周正早已重新审视对邵青的认识,猜到不仅是他,就是元公子,也出身不凡。可邵青性格开朗活泼,对人真诚赤真,就算如此,他也觉得邵青是难得的挚友,并不因此而对他有所顾忌。闻言不由朝他翘起了大拇指,道:“的确当得上一声‘邵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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