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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85)

但因为万红宇,鲁盼儿现在已经不认这个同学了,“当然要交——如果觉得贵,可以到别处做。”

正是因为别处都不会做才来的,万红英就又问道:“手工费不是三元吗?”

“你这件衣服的腰带要一段段接起来,很麻烦,所以就多收一元钱。”其实腰带都是接起来的,鲁盼儿不过随便找了个借口。万红英一直为难自己,自己也要多她收一元钱。

近来万红英到哪里遇到的都是笑脸,今天受了冷遇不算,还要自己交手工费,她不高兴地说:“鲁盼儿,你做衣服收钱,可是搞资本主义呀!小心哪天公社派人没收你家的缝纫机!”

鲁盼儿一笑,“那公社先把襄平县缝纫社的缝纫机没收了吧!”

“你和缝纫社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缝纫社给大家做衣服收钱,我给大家做衣服也收钱,算起来比缝纫社收的还少——而且我还给化工厂做抹布支援工业建设呢!”

其实爸爸一直想把鲁家的缝纫机没收,可就是没法动手——差不多各生产队都有妇女收钱帮人做衣服;还有木匠、瓦工、打土坯种种类似情况,根本杜绝不了。

就连不让鲁盼儿当民办教师,也失败了。

总有人帮她。

堂哥发了好几次火,可谁也没有办法。

万红英就又想到田翠翠,怎么□□也没把她□□服气了,现在八队的人都掩护她,连抓她的错也抓不到了。

现在她们都成自己的对立面。

要么不做衣服了?万红英犹豫了一下又否定了,自己是万书记的女儿,过年一定要穿最新式样的列宁装!“不就是四元钱吗?给你吧!”万红英拿出了钱,“你现在真庸俗!”

鲁盼儿收了钱,“我是庸俗,不过我的钱都是做衣服换的,不是别人送的,用起来理直气壮,一点儿也不亏心。”

万红英戴的手表,系的围巾都是别人送爸爸的,这块布料当然也是一样,她脸不由得一红,可转眼间又恢复了正常,“那又怎么样?我爸是公社书记,他们都有求于我爸!”

“万红英,你敢到大家面前说出你刚才说的话吗?”跃进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如果你敢,我就去县委告你父亲!”

“当然不是真的,我是开玩笑的。”万红英低下头,从跃进身边走了,小声嘀咕,“被计琴超过了,你不恨她,还给她送花生瓜子,学她的话,真傻。”

鲁跃进就对着万红英的背影大声说:“我就是不恨她,就是要给她送零食,就是要跟她做好朋友!”

刚刚的话的确是许琴能说出来的,而跃进能说出与女生是好朋友还真是第一次,鲁盼儿就笑了,“真不知道你跟许琴关系这么好了。”

“其实也没怎么好,她有不会的物理题,我就给她讲了——毕竟她经常帮我我学英语。”鲁跃进就又想了起来,“她果然爱吃零食,一吃起零食眼睛就笑得眯起来,我每次给同学们带瓜子花生,都多分给她一些。”

“这样就对了。就算许琴不是城市户口,跟你一起竞争考大学,有不会的题你也要帮她讲,做人就是要坦坦荡荡。要想争取第一名,靠的是自己努力。”

“我也这么想的。”

鲁盼儿也看出来了,跃进放假回家后,除了做家务就在学习,更刻苦了。她点点头,“我们家里杂事太多,也影响你学习——下学期是高中最后的阶段,你专心学习吧,不用再管家里了。”

“家里的事我一样管,”跃进就说:“我还要考第一!”

“许琴可是不容易超过的。”鲁盼儿就笑了,“她现在也一定在家努力学习,准备保住第一呢。”

跃进认可地点了点头,“我也回去看书了。”转过身又说:“姐,你别跟万红英生气,同学们现在都不喜欢她。”

“我才不会跟他生气呢。”鲁盼儿笑着说:“多挣了一块钱,我们买肉吃。”

第69章 患得患失

因为做列宁装, 鲁家的生活水平并没有下降,反而升高了,三天两头买肉吃。

这天, 鲁盼儿听到队里又要开会, 就有些不情愿,“又要耽误两三个小时,能做不少活儿呢。”

“我去开会吧。”跃进就说。

“还是我去。”鲁盼儿摆了摆手, 跃进虽然长大了,可毕竟一直在学校,心思太单纯,队里有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正好借着开会的时候歇一会儿。”

吴队长与每次一样长篇大论地讲了许久,下面的社员们有的说闲话儿, 有的打瞌睡……鲁盼儿听了一会儿也走了神,帮着陈婶儿拉纳鞋底的麻线, 突然发现,“陈婶儿, 你瘦了吧?”

“没有,哪里瘦了。”陈婶儿抬起手把针在头发里擦了擦, 又低下头做活儿。

鲁盼儿还是肯定陈婶儿瘦了,而且不只瘦了, 头顶白头发也多了许多, 低下头很明显,“虽然我们生产队口粮比过去少了, 可在公社里还是最多的——而且建军哥也有工资了,建国又越来越能干,陈婶儿千万别上火,可得注意身体。”

“还关心人家呢,人家早不想理你了。”

这阴森森的风凉话儿当然是后奶说的。

队里开会,每户要出一个人,多半是当家的男人,唯有陈婶儿、自己和后奶三个女的,她们只能坐在一起。

每次陈婶与自己有说有笑,后奶都沉着脸,最近她开始离间自己和陈婶儿了。鲁盼儿从不理她,只当没听到。

陈婶儿转过头骂了一句,“天天胡言乱语!也不怕烂了舌头!”

后奶赶紧回了一句,“也不知道谁会烂舌头!”

这时队部的大门开了,二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个信封,向这边挥了挥。

万彩凤就站了起来,“吴队长!我有话说!”

“正开会呢!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吴队长不耐烦地一摆手。

二龙就像没听到一般,走到吴队长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鲁盼儿恍惚听到一个“万”字,凭直觉明白一定与自己有关。

果然吴队长就示意后奶走到前面,“你来说吧。”

万彩凤十分兴奋,接过二龙手里的信来回晃着,“我,我想告诉大家一件事儿!陈建军提了干就看不上鲁盼儿了,现在正巴结部队领导的女儿——鲁盼儿被甩了还不知道呢!”

陈家和鲁家有结亲的打算,队里早有人知道;而陈建军反悔的事也传出了些风声,但今天万彩凤第一个把事情嚷了出来,大家免不了看向陈婶儿和鲁盼儿,又低声议论着,嗡嗡一片。

鲁盼儿还在懵懂间,陈婶儿就已经站了起来,“你胡说!建军早就参军走了,现在盼儿还没满十八周岁呢,他们好几年没见过面了——你怎么敢传出这没影儿的话!”

“哈哈!有影儿没影儿,让大家亲自看看就知道了。”万彩凤一笑,“二龙,你把信给大家念一念。”

二龙就打开一封信,“妈,您好!最近我一直思考您的提议,所以才晚些回信……你说的亲事我不同意,鲁盼儿农村户口,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不但对我没有一点儿好处,反而是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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