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买化工厂的毛线,我就不让你走!”
“你急着把化工厂的毛线卖出去,是不是想着这样一来,陈建军的厂长还能继续当,你也还能跟着作威作福?”
宋春妮突然冲进来,手里还拿了根树枝,对着万红英的手背狠狠地抽去,“你做梦!”
万红英被打,痛得缩手放了鲁盼儿,转头看见春妮,气得叉腰骂道:
“我找老同学办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鲁盼儿也是我的老同学,还是一个村的,当然有关系了!”
春妮嘴上不让,手也没停,小树枝一挥,将万红英抽得又退了几步。
“我们可是妯娌,一家人!”
“什么一家人,你们结婚时就闹着分家了!”
你来我往交锋之后,万红英吵不过,趁着春妮放松时便扑上去,向着她的脸抓去。
鲁盼儿见春妮儿要吃亏,赶紧上去拦,没想到春妮儿扔了树枝抢先迎了上去,揪住万红英的头发在她脸上狠狠挠了几下。
原来她生了两个孩子之后,胖了不少,力气也涨了,早不再是过去那个文弱的病女孩了。
万红英打不过春妮儿,索性倒在地上大哭起来,“你们都欺负我!
你们干脆杀了我算了!”
看到万红英撒泼,大家都为难起来,虽然不讲理的是对方,但是一个女人在地上滚着,很不好看,而且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呢?
但是春妮儿一点也不在乎,笑嘻嘻地向身后招手,“建国,给你哥打电话,告诉他,他媳妇又到编织厂门口撒泼了,快让他领回家。”
“哎,”建国答应着,拿出“大哥大”拨了电话,“我哥家没有人接。”
“没事儿,再给化工厂打,让厂里的人找他们厂长。”
宋春妮拢拢头发,扯扯衣服,一点儿也看不出刚刚打了一架,“他们要是找不到,我们就给派出所打,给县政府打,总有人能找到陈厂长——我们不怕丢人!”
“怎么了?”
陈建军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红英一直没回家,有人说她到编织厂,我才过来找人。”
“你媳妇就在那儿呢,有什么你问她吧,我们还有事儿。”
宋春妮笑着向鲁盼儿说:
“知道你来了襄平县,我和建国说过来看你,谁知就在厂门口遇到了?
哎,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干啥去呢?”
鲁盼儿见她只当陈建军和万红英不存在一样,也眼角都不扫那边一丝,笑着说:
“我们要去吃饭,就去翠翠开的饭店,那里的小鸡炖蘑菇和炸河虾特别好吃——一起吧。”
“我们吃过晚饭了,不过,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儿,就陪你一起过去坐一会儿,聊聊天儿。”
春妮说着拉起鲁盼儿走在前面,“你才从北京来还不知道呢,化工厂这么多年生产的毛线还跟我们上学时一个样儿,又贵又难看,村里人都嫌太土气不愿意买,结果积压了几个大仓库的毛线卖不出去。”
“县政府的领导们眼看着化工厂一年年地赔钱,工人发不出工资,就想换一个懂得经营的厂长,让化工厂转亏为盈。”
“万红英不知怎么听到风声,就去找建国,让他把积压的毛线买下来……
说那样的话县政府的领导们就不会换厂长了。”
“建国当然不能买呀,他是盖房子的,买毛线干什么呢?”
“万红英一听就像疯了一样,骂建国是石头里蹦出来了,没有人情味儿,不顾亲哥哥死活,发了财为富不仁,最后来把建国的脸挠破了。”
说到这里春妮“嘶”了一声,似乎还在替建国觉得痛,“要是陈建军来了,建国也不怕他,顶多俩人打一架。
可是对着大嫂,他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打她一顿吧,只能白白吃了亏!”
“我听了消息,把孩子交给婆婆,陪着他上班下班,正想着万红英再找来,我一定把她的脸也挠破!
给建国报仇!”
“天随人愿,我果然就碰到她!
如今总算出了气!”
原来万红英找到自己之前,还有这么一段儿。
鲁盼儿听了便笑,“幸而春妮儿你来了呢,我看只有你能治得住万红英。”
“我要不想办法治住她,我们一家子都得被她辖制!
所以我宁愿当个泼妇,跟她打上几架,也不能让她一根针一根线!”
其实春妮有文化,又文静又秀气,与大家来往一向讲理,但对付万红英这样的泼妇,也只能如此。
大家一个村里出来的,鲁盼儿理解,“可不是,要是没有你,陈婶儿一定让她欺负。”
“要我说呀,万红英不过是一只狐狸,狐假虎威,真正的老虎还是陈建国。”
春妮儿撇撇嘴,“我就不信万红英能打听到县政府的消息,她找建国和你,陈建军能不知道?”
鲁盼儿也有同样的感觉,特别是陈建军突然跳出来阻止建国打电话时,她几乎可以肯定刚刚那一幕正是他们共同策划的,“这两个人就像跳梁小丑一样,不过怎么闹也没有用,时代已经变了,他们那套早已经落伍了。”
“当年他们俩儿都有工资,瞧不上建国和我,刚结婚就闹分家,又嫌婆婆和三个弟弟是累赘,全分给了我们。
现在怎么样?
还不是没我们日子过得好?”
春妮儿哼了一声,“坏心肠的人不会有好报!”
※※※※※※※※※※※※※※※※※※※※滟滟的新文,求预收!
第274章 两个祸害
这一带原本只有化工厂, 现在新建了编织厂、电子厂……
又盖起了成片的楼房, 随之也出现了不少店面, 傍晚时分,亮起路灯,竟也能算得上繁华热闹。
其中一座三层小楼的霓虹灯最多最亮, “平安大酒店”几个字煜煜生辉,鲁盼儿带着大家走了进去, “这是我老同学开的, 店里用的鸡、猪都是她自家养的,非常新鲜 !”
春妮也笑着说:
“她家的家畜家禽可不是饲养场那种, 鸡、猪都是散养的, 味儿特别好!”
鲁盼儿要了最大的包房, 又招呼大家,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虽然新厂成立不久,又有许多新人,但是大家都感觉出来,老板上班时认真严肃,下了班亲切随和,便都不客气地点了自己喜欢的菜。
编织厂是建国承建的,厂里的管理人员早与他熟了, “陈老板,我们喝点儿酒?”
建国先看向春妮, 春妮就说:
“喝吧, 别喝多就行。”
建国才点头, “那就喝点儿吧。”
趁春妮出去,几个男人便哄笑起来,“噢,原来陈老板怕媳妇呀。”
“怕媳妇有什么不好的?”
陈建国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告诉你们吧,只有怕媳妇的,家里才能兴旺呢。”
男人们有不信的,女人们有赞同的,两边笑嘻嘻地打起了嘴架,把屋子里闹翻了天。
陈建国脾气最火爆,过去一言不全就跟人动手打架,如今生意做大了,性子也磨得好多了,不也不多言,只笑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