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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凰(172)+番外

这种亲密是无声的,又是默契的,蓦地,留福的脑子里就升出了一个念头,难不成王爷有了新的秘密只告诉了王妃没有告诉自己?

但是,他想不到王爷会有什么事需要瞒住自己,明明他对自己还是那样信任,让自己打理着王府里最隐秘的事情,可留福直觉就是如此。

留福突然无端地伤心起来,要知道自己与王爷在一起相依为命已经好多年,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明明是主仆可他们心里都不觉得他们是主仆,而是更加亲密,所有的一切都捆绑在一起,不是父子胜是父子,不是兄弟胜是兄弟,完完全全同命运共福祸。而王妃才嫁过来没满一年,就取代了自己?她还不清楚王府里好多的秘密呢。

好在香甜软糯的栗子鸡安慰了留福,他吃了满满一大碗,然后告诉自己,“他们是夫妻,就是有些秘密也没什么。”尽管如此,可是心里依旧酸溜溜的不自在。

正殿里,胶东王和王妃果然各自低头用膳,早上匆忙分手时还好,刚刚有留福在一旁说话时也好,但现在只有两个人时,想起昨天夜间的事情他们便都害羞了。

素波挟起一颗栗子下意识要递给胶东王,平时她时常会将好吃的挑出来分给他,可是今天她却将送出去的筷子又重新收了回来。昨晚真不应该越了雷池,就算他是问题儿童,可也是身体成熟的男子了!

而走过了那一步,很多事就不一样了,他更加粘着自己,就像昨夜怎么也不肯松手,最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睡了。素波今天反思了许久,最后下了决心,自己既然做出了那种事,就要为胶东王负责,他真是什么都不懂的。

否则不就成了骗财骗色?花着胶东王的俸禄,吃着胶东王的供奉,然后还占了胶东王的便宜?

那么,两人以后就长相厮守下去,胶东王应该是全心全意依赖自己的,可自己也蛮喜欢他,虽然他与平常的人不大一样,但那又有什么,更何况素波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他的问题,只觉得他特别纯真简单而已,再看他的那张颜值爆表的脸,更是什么都值得了。

可是下了决心与实行间还是有些差距的,明明已经将留福赶走了,可是素波反倒不好意思对胶东王体贴了,连挟菜都为难了呢。

就像两人间隔着一层看不到的纱帘,将彼此分隔开了。

就在素波迟疑的时候,一块鸡腿肉送到了她的口边,正是她最喜欢的鸡腿最下面的一段,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充满弹性的鸡皮,里面的肉不是很多,中间一根骨头,却是整只鸡里面最精华的部分——胶东王正红着脸看向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能把素波淹死在里面,更何况他还萌萌地向自己说:“你吃!”

素波就吃了,与栗子同煮了许久的鸡肉香味儿里又带了甜和糯,正是她此时的心境,于是她将一颗栗子送到了胶东王的嘴里,“你也吃。”

什么纱帘立即就不见了,其实哪怕中间有一座刀山一片火海也不算什么,只要突破了那个界线,就没有能挡得住他们的。

一对英俊美丽的少男少女看着对方,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真是再动人不过的画面。可若是靠近了就听徐素波在说:“今天我们分床吧。”

“不!我要王妃!”

“那你就要乖乖的,不许再要了。”

“就要!”

“不行!”

“就要!就要!”

第125章 事易时移

大朝会之后, 出人意料的是皇上并没有如群臣所议一般令长沙王在京外练兵,而是将此事压了下来,便有臣子奏请, 亦只道:“各地所调集诸军皆有统帅,由他们各自练兵即可。”

为了京外几万大军, 皇上还减了宫里、东宫、各皇子府的用度以充军资,大臣们也多有捐出俸禄的, 接着后妃、太子妃、各皇子妃, 以及权贵人家的女眷们便都开始缝寒衣劳军。

薛清便向王妃建言道:“上一次施粥我们府没有出面,许多人只道我们非但没有设粥铺反得了皇上的赏,而王妃给冷月庵的善堂送米粮的事却被掩住了。这一次,我们府里做寒衣可要像别人一样大张旗鼓地送到军中,让大家都看看!”

“我们做好事为的是自己的心,别人怎么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素波本不是喜欢出头露面的人,又不想与几位皇子妃争斗,所以只打算随波逐流地做些寒衣就罢了。

可是薛清却道:“王妃常年在深宫内院, 固然不爱名声, 但王爷是男子, 尤其是现在领着文澜阁和太学的差使, 为天下文人所景仰, 还是要一些虚名的。”

相爱的人无论什么事都会替对方考虑, 素波立即便点了头,“不错。”然后她突然就道:“既然王爷管着文澜阁和太学,我们为什么要给军中送寒衣, 而不给儒生们送呢?”

文澜阁里的儒生们还好,他们有差使也就有工钱,可是太学里的儒生们可就不同了。考入太学的太学生们是免费读书的,太学给他们提供书籍、房舍,又请了博士讲学,但他们的衣食供给太学却不管。按这里的惯例,饮食由他们所在的郡县负责,衣物则由他们自己的家人提供。

由于胶东王听了自己的建议在太学设立了考试制度,所以这一批太学生们并非都出于世家豪门,他们在太学里的生活便有天差地别的不同。富贵人家出身的太学生过着奢华的生活,而贫穷的学生只能勉强吃饱饭。更难的是青州冀中等地的学子,他们现在早已经无人供给衣食,一直靠胶东王的俸禄资助读书。

但这些还都不是最可怜的,太学还有一批附学的学子,就是没能考入太学的儒生,因为路途遥远便选择了留在京城读书,预备明年再考。这些人中许多学问都很好,因为太学招收的学生太少了,才不得而入。胶东王怜悯他们便将太学西边一带的房舍隔出来为他们提供了免费的住处,也允许他们在一定的日子到太学读书听讲,这些人中的寒门学子过得更苦。

薛清自然也知道这些情况,自太学成立之后,胶东王的俸禄倒有一半都用在那些地方,便是祖父也时常资助他们,又说这些人中将来必出国之栋梁的。现在立即赞同道:“王妃所言极是!军中原就有军衣军粮的,且大家都去劳军,想来供应也不至于缺少,我们不如全力资助儒生们。”

两人计议已定,便开了库房,将王府的收藏全拿了出来做寒衣。衣裳就做成最简单的披风,这样白天能穿,晚上能盖,又容易做又实用,就连素波也亲手做了好几件呢。

到了发寒衣的时候,素波便去了太学。其实她本不想去的,但是胶东王和薛清都一定要她出面,她就笑着将一件件厚实的披风发给了贫穷的儒生们,又鼓励他们努力学习,早日为朝廷效力。

与高不可攀的胶东王相比,笑语晏晏的胶东王妃是那样的和蔼可亲,而她发给大家的寒衣又是那样的温暖,在儒生们的心里留下了另一种深刻的印迹。许多年后,他们在谈起皇上叹服“天纵奇才”之后,就会再加上一句,“唯有天后才配得圣上,天后的封号果然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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