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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意(127)

他高大身形不容拒绝地笼罩着她。

最后钟意败下阵来,转身去了餐厅。

以前两人在家,偶尔也会洗手做羹汤,她有几道还算拿手的菜。

周聿白见她麻利从冰箱掏出食材,再娴熟地找出各种配料,准备菜肴。

他看着她那双柔软白皙的手。

她以前会定期保养指甲,十指青葱,再配以色彩和晶亮的装饰,戒指或者手镯之类,精致得常想让人呵护。

现在大概是亲手做设计的原因,一双手干净白皙,指甲圆润淡粉,毫无装饰。

周聿白走过去,伸手去接她手中的刀具:“我来。”

他的手指触及她的手背。

钟意缩了一下手,避之不及地躲开他。

这个动作太过明显。

明显到他面色不动声色,但心里开始扭曲,伴随而来的是微微的刺痛和不快。

自己做的午饭。

钟意好歹是吃了两口。

周聿白坐在她对面,淡声问:“在英国念书,都是自己做饭?”

“偶尔。”钟意冷眉冷眼回他。

“那平时都忙什么?”

钟意压根不搭理他。

“钟意。”他指尖叩叩桌面。

“忙什么?忙得不可开交,读书,做作业,玩,约会,和朋友出门旅游。”她心平气和挟菜,“做普通人应该做的事情。”

周聿白抿抿薄唇,神色转冷。

席间接了个梁凤鸣的电话,说有个晚宴活动,让他作陪。

周聿白温声说今日有公务应酬,婉辞了母亲的要求。

钟意安静地听他打完这个电话。

最后挑眉冷笑:“梁女士知道吗?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吗?”

“她知道又如何。”他轻慢回她,“又不是不认识你。”

钟意甩头,放下筷子回屋。

这一待又到了晚上。

钟意坐立难安,最后推开书房的门,说要走。

“没有蓝郁和我的官宣,不会因为我的娱乐八卦连累周总您和您未来的联姻,请问您什么时候肯放我离开?”

作者有话说:

吵架吧,两姐妹估计都要吵架。搓手,,我可太爱吵架了。

第67章 他说他爱她

她要离开这个房子, 要回家,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周聿白,请你放我出去。”

周聿白知道她在极力忍耐, 按捺自己的情绪留在这里。

他时不时会回到这里,她已经把自己从这里完全剥离出去。

他坐在书桌后, 毫不动容,漠然垂头:“想走可以, 你欠我的又如何解释?”

“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钟意深觉无力,觉得他陷入了某种执拗的偏颇里。“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和蓝郁保持着距离,没有越界,没有背叛你, 只是普通朋友的正常社交。”

“娱乐圈哪个不是人精, 能正常到一个明星特意去汀溪这种籍籍无名的小城市旅游,正常到跟你家人坐下来同桌吃饭。”他眉棱微敛,语气冷硬, “你记不记那时候你跟我说什么?你说只是陪着家人玩, 一起玩得很开心,却绝口不提蓝郁, 是心虚不敢吐露昭然若揭的私情?还是把他划入了家人的领域?”

钟意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咬着这点不放。

那时候只是不想节外生枝,她和他也从来没有坦诚到能分享任何事。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不耐烦开口:“你想如何?”

“我要你再住回这里。”他把手中的书页阖上,“啪”地扔在桌上, 抬起头,阒黑幽灼的眼睛盯着她, “作为你曾经背叛我的补偿。”

钟意愣愣看着他, 不由自主地弯唇冷笑。

笑容带着不可思议的怒意——他是不是有病?

“周总。”她甚至都觉得喊出他的名字是种滑稽, 咬字清晰泠泠,“您是不是忘记了,是您亲口说要我陪您玩两年,您要联姻,是您当着周家人的面说我只是对付温慈柳的棋子,是您亲口说跟我结束这段关系。”

“我在你心里眼里,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花瓶,一个戏子,解闷用的,上床用的,对付你家里人用的,各取所需逢场作戏,我从开始奉陪到底,没有再额外要求什么,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带走这些东西,难道还不够彻底结束?到底还要弥补你什么?我又拿什么补偿你?”

声音起初嗔怒,转至最后一个音节,却突然带了酸楚。

钟意撇开脸,胸脯起伏,晶亮的眼里泪光闪闪。

她不愿意去想过去那些事情。

她别有居心地靠近他,知道自己的并不纯洁的目的,也唾弃自己患得患失无法自控,最后离开没有一丝怨言。

只是听到他亲口说出那些话,他说他怎么会爱上她,他说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她心底的痛深入肺腑。

好久之前,她也爱过他,隐秘又羞耻地爱一个倨傲冷漠的男人。

周聿白知道,覆水难收。

他记得自己对她说过的每句话,那些话或多或少很难收场。

他的确把她利用得淋漓尽致,在利益交易的基础上并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只是其中出了些岔子——他自恃站得更高,认为一切都可控,却忽视了最起初对她的好感,也没有察觉自己陷得如此之深。

一室沉闷。

他们的距离隔得并不远,却如天堑鸿沟般遥不可及。

周聿白喉咙干痒,起身摸烟盒,跳跃的橘蓝色火苗照亮他深沉的眼。

他倚着桌沿,垂首沉闷地吸了口烟,再缓缓吐出清淡的烟圈,摘着烟冷声道:“你呢?你自己口口声声说爱我,你拿这个哄我开心,结果呢?你瞒着我和蓝郁去汀溪,你大大方方把位子让给唐柠,你有没有做到你应该做的?”

他把桌上那本素描本翻出来,粗鲁扔在她面前,怒气勃然:“你一个人坐在这书房,用笔画我的模样,让我看见……最后却把这东西忘在这里,扔在这里。”

“你也知道我动机不纯,逢场作戏而已。”钟意吸气,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一片清明,“你何必对我要求高?一个不专业的棋子而已,难道我要把心都卖给你?”

“一点点都没有么?你坐午夜航班回来在机场抱住我的时候,在临江办公室里我们俩胡闹的时候,我们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时候,在昨晚你睡觉的床上做爱的时候。”

他敛眉,深深地吸了口气,烟卷闪过红光又转暗,倦懒地掸一截烟灰,黑睫掩住眼神,懒声道,“如果这些全部都是演的,没有一丝真心的成分……可我也当真了,后悔了,我改了主意……钟意,你可以继续对我演,我可以给你一切,权势名利,身心名分,人一辈子也就图这些东西,呆在我身边,不会有任何地方比这更合适,三千万的违约金算什么,事业算什么,八卦舆论又算什么,只要我有的,都是你的。”

钟意久久地注视着他,忍不住扬眉笑起来。

那笑容是如此的清甜柔美,脸颊梨涡深深,她轻声笑,嗓音带着一抹快意:“可是我真的不想要啊,我不想要卧室比家还要大的房子,我不想要那么昂贵的珠宝,我不想挽着你的手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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