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又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成青彻底无语了,无力地说了句:“那我就当你是不打了,就此别过,希望以后都别再见了。”
她边说边胡乱地摆了摆手,然后断然转过身,预备施法回家。刚刚摆了个起手式,便忽然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涌过来,直接将她往地上掀去。她连忙运攻抵挡,费了好大的劲儿,连退了数步才总算稳住了身形,避免了当场栽个狗啃地的下场。
她有些恼怒地回头一看,却险些吓了一跳。原来那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那对明亮幽深的眼睛,正静静盯住自己,里面又流露出那么一种混杂着痛苦解脱悲伤释然等等乱七八糟的的情绪。
她的那种心中一空的感觉也又来了。
不管是他的这种眼神,还是她的这种心情,她都很不喜欢。
所以说,果然,他们还是八字不合的吧?
成青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地道:“大师,您又在玩儿什么?改变主意想要打架了么?”
她随手一挥,纯净的青色法光便凝聚在指尖,虽然说这和尚的法力很牛,但是,她成青可从来都不是那种乖乖就范的小绵羊。
然而下一瞬,她便觉得双臂一沉,有金色的法光流转,牢牢压制在青色法光之上,缠斗、融合、吞噬,不过一瞬间,便将那点青色光芒化解了个干干净净。
再一次意识到双方实力的天壤之别,这杯催的事实到底还是让成青有了不小的挫败。看吧,她果然连个打酱油的都打不过,剧情神马的,果然,都是浮云么?
那么,至少得知道自己是死在神马人的手里吧?
不然死都不瞑目啊。
她叹息了一声,举起双手道:“大师,我认输了。临死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下辈子见了你,我一定远远避开,哦,不,不,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我都再也不想遇到你了。”
这句话如同有魔力一般,甫一说完,便见那金色的法光一闪而逝。他的双手彷如被冻伤了一般,颤抖不已。
成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到他目光中明显的痛苦,却也有些惊愕。一时间来不及反应,险些被他扑倒在地。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要挣脱时,却竟挣脱不动。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声音也有些嘶哑。他强行扳着她的头,逼着她直视自己的双眼,一字一句,定定地道:“你已不记得了么?我,是法海。”
成青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仿佛要爆炸了一般,忽然间一片空白。
神马?
他是法海?
开神马玩笑?
法海不是个老秃驴么?
神马时候变成这么个年轻人了?
而且,他这么说神马意思?他们以前认识?
怎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一定是哪儿弄错了吧?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越箍越紧,有点儿疼痛了起来,成青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挣,这才总算挣脱了和尚的钳制。
她后退了数步,警惕地盯住了这自称法海的和尚,怀疑地道:“你说你是法海?”
和尚静静起身,白色的僧衣飒飒作响。他没有回答,但他的目光似乎承认了一切。
成青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咱们以前见过?”
那和尚浑身颤抖了下,嘴角竟缓缓渗出一丝血痕来。他看着成青,良久,就在成青给他看的浑身发毛的时候,他忽然在唇边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来。
那笑容苦涩悲哀,简直比哭还难看,让人看了整颗心都揪起来一般地难过。
他便那么笑着,慢慢地倒了下去,昏了个不省人事。
只留下成青一个人站在原地,如遭雷击一般,傻了眼。
老天爷啊,您老这是在玩儿啥呢?
原来法海不是老秃驴,是个小帅哥。
最重要的是,这小法海,竟然,被她一句话,就给气晕了。这世界太神奇了。她已经理解不能了,不如,还是赶紧回去找小白罢。
她转过身,刚想逃离现场,却忽然听见身后那昏倒的人口中微弱地呼喊出了一个名字。
虽然微弱但是清晰无比,竟是“青儿”。
作者有话要说:噗,本来想放到了今早九点,但素有亲们在等,所以果断爬回来放出来,以后有这种情况,大家就表等了,早起来看吧,我都放到九点钟。总之如果晚上十二点木有,大家就早晨九点来看吧,再没有,就是第二天了。。。重感冒神马的伤不起啊。默默地爬走
30、娑婆
这一声轻唤,如同魔咒,牢牢钉住了成青离开的脚步。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好像,我从来没有同你说过吧?
成青心中有些惊愕。迟疑着转过头,看着他昏睡中的脸,她忽然觉得心中涌上来一股奇异的熟悉感。就好像,这张沉静的、痛苦而迷离的面容,她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这感觉太过真实,让她甚至在一瞬间觉得,就连这个和尚本人她都很熟悉似的。
这种想法很奇怪。
明明,大家之前不过才见了一面不是么?
为何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还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淡淡的悲伤?
成青轻轻晃了晃脑袋。确认自己还没有发昏之后,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去。
好吧,这个自称法海的和尚法力值是很高,也确实说要收了她这个小蛇妖。但是,弄到了最后,却是让自己一句话给弄晕了,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天方夜谭吧?
他真的是法海么?
他,不是装晕的吧?
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就这么贸然靠近的话,是不是太危险了?
这许多的问题不断地在她脑袋里翻滚碰撞。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却仍是没有停下靠近他的脚步,仍是如被蛊惑般,一步步,慢慢朝他走去。
然而不过才走近了几步,她浑身的肌肉和神经却都紧绷了起来。仿佛她的身体本身有着什么不好的、与这男人相关的、危险和暴力的记忆。
渐渐地,连头也开始有些痛了。成青不敢再轻举妄动,赶紧盘坐在地上,将内丹拎出来在体内滚了两圈,才总算把翻腾的气血压下去了。脑子也恢复了清明。
她呼了一口气,睁眼望过去,却见他仍是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唇边一抹殷红,是未干的血痕。
成青仍是有些莫名的心有余悸。然而,等到她有点儿小题大做地点燃指尖的法光,作势要丢过去,甚至真的丢过去恐吓了他几回之后,他都仍是一动不动,她这才总算慢慢放下了心。
所以,即便再不可思议都好,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是就这么晕了。
成青慢腾腾地蹭了过去,坐在他身旁仔细观察。敲敲他的额头,掐掐他脖子,甚至还百无聊赖地抓着他宽大的僧衣外袍,随意地折腾,顺便开始理着自己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