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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305)+番外

京中本就没有准备好,甚至还有许多认不清形势的人反对出征。而大军就在十日后出发,只有先从燕地调运物资,燕地可是从收复以来一直就做着这方面的准备。

燕地的事,除了燕王,就是燕王妃能够如臂指使了,甚至在一些细务上,燕王还不如燕王妃更加清楚。不用说,燕王出征后,这些事情自然都得与燕王妃商量了。

毕相心知肚明,可自己实在不愿意去拜访燕王妃,而燕王妃又是亲王正妃,品级要比自己高,也不可能来见他。所以毕相把陆伯甫要过来,让他在中间传信,最多的时候一天要跑上十来次。但他看人的眼光从来不错,陆驸马居中,事情办得极为顺利,一件棘手的事就安排得如此的圆满,毕相心中的得意是不用说了。

滕琰在案几上的一叠材料中翻了起来,陆伯甫过来就是要商量这件事的。

已经九月十四了,转眼间已经到了大军要出征的日子,陆伯甫是来核定各种物资的供应情况。

说起来毕相真是好笑,明明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却一定与滕琰避嫌,两人自从钟山行宫见过一面后,都是通过别人传话。陆伯甫每天都得跑上几回,对于陆伯甫,毕相就不想到他更需要避嫌了。

两人觉得准确无误了,陆伯甫起身告辞,滕琰也站起来相送,她与陆伯甫倒是不拘礼节,只是她伏案太久了,想活动活动。

“表哥,请你给毕丞相传话,后天下大军出征后我去相府与毕丞相面谈一次,希望到时候你也会在。”虽然陆伯甫这个传声筒做得挺好的,滕琰觉得还是有些问题需要面当面沟通。毕相名议上用避嫌做借口,其实更主要的是不愿意与女人打交道,也有自恃资格老,年龄大,拿些架子。

滕琰并不在乎这些,前些时间她没过去,是因为实在忙得不可开交,燕王从京城出发,取道燕地,只要过了黄河,先期的物资供应都是由燕地准备的。

而且,滕琰也要为丈夫准备好个人的物品,燕王虽然不奢华,但还是有很多的小个性,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是有再多的内侍,随同一起去的林公公再贴心,滕琰也要自己动手。

而燕王走后,她就有了时间。

“好,”陆伯甫拱手应诺,滕琰是亲王妃,论品级要高于毕相,可是做起事来,从来都是就事论事,一点也不拿架子,加上能力确实出众,又很有经验,他抽时间将几年前燕王北上时军需准备的卷宗找出来看了看,眼下的情况可比当年准备得全面多了。

“陆附马。”燕王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一身崭新的红色金绣蟒纹战袍上一丝尘土也没有,看来是刚从宫中出来,算时间燕王也应该回京城了,辞别皇上后,才能正式出征。

陆伯甫上前行礼,他与燕王从来都是礼仪周全。“正要辞别王妃,回覆毕相。王爷可是陛见回来?”

“嗯,”燕王点了点头说:“各项军资齐备,这里驸马的功劳不小,我代将士们多谢了。”说着燕王也是一揖。

滕琰看着两人客气了一番,心中暗笑,燕王这半年多也练出了这些表面功夫,不管多不愿意自己见陆伯甫,还能藏着不露。不过,他并没有请陆伯甫重新进殿里,热情总是不够。

果然陆伯甫一走,燕王就问:“这些天,他天天过来?”

滕琰点点头说:“毕相要避嫌,轻易不同我见面,每天把陆表哥指使得跑来跑去。不过,也亏得是表哥,两面的话都传得不差,还能抹抹稀泥,诸事有他在中间办得很顺。”

“以前你就对我说过你这个表哥有才干了。”燕王酸溜溜的语气让滕琰不禁失笑。

“你也很有才干。”滕琰一眼瞥过去,殿里两个内侍一个正倒茶,一个端着洗过手的水下去,正好没人注意,在燕王的耳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燕王满意地笑了,收起了酸酸的语气说:“本王还真欠他个人情。”

“上次没有表哥劝我,我还真不能那么快走出灰暗的心境,可能你让我回别院,我都不会同意。”从这件事来说,燕王确实欠陆伯甫一个人情。

“什么时候,陆驸马劝过你?”燕王问。

两人和好后,虽然在一起说了很多事,但也不能事事说到,就像陆伯甫劝滕琰的事,滕琰以为燕王一定会知道,说不定还是燕王找陆伯甫劝自己的,否则宫帏森严,陆伯甫怎么能进到皇宫内院?

毕竟除了燕王,别人不会去管自己。现在燕王说不知道,那么只能是陆伯甫本人对自己的关心了。

燕王听了滕琰说清当时的情况,马上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他感慨了一下说:“陆伯甫也算是有心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与你做兄妹。”然后告诉滕琰,“孩子满月时,皇亲中没人肯来,只有陆驸马和昭阳公主来了,我是说这件事欠他个人情。”

昭阳公主对自己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就看她对自己的表情就知道了,她能来一定是陆伯甫做的工作了。滕琰也说:“我们是应该感谢表哥的。”

“你不用谢他的,这件事算我欠他的,由我来还。”燕王马上把事情包揽下来。

滕琰笑道:“我们是夫妻,就算我们想分清楚,别人也会把我们算到一起的。”

这么个简单的道理燕王要是再不明白,那可不对了。但王妃已经说他和王妃是我们了,那自然是把陆伯甫排除在外了,燕王心里高兴,表面却淡然地说:“见陆驸马也没什么,你在燕地还不是一样地见官员们。只是京城人事复杂,你注意身边要多带些人,就是到毕相那里也是一样。”

滕琰没太放在心上,“毕相都七十多岁了,真不知还避什么嫌疑。”笑着从一个盒子里拿出来一个望远镜来。

滕琰前世是个高材生,但大学是学管理的,可以说只在高中学过些物理化学基础知识,而这些东西在实际上基本是没用的。

比如说,她知道玻璃的成分,但对于玻璃的制做一窍不通,同理,还有火药、枪炮什么的。不只是她不懂怎样制做,而且这时的工艺同样无法完成这样的东西 。不过,她反复做了很多的实验,还是请人做出了望远镜来。

这个望远镜的成本带是相当的高的,镜片完全是天然无瑕的水晶磨制的,这一步就相当地难。然后再组合到一起,因为她请来的都是专门做首饰的工匠,最后为组合好的镜片镶上一个金镜筒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所以,滕琰拿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金壁辉煌的东西,与精雕细镂的镜筒相比,镜片所能达到了放大作用就是实在不值一提,大约能有十几倍,在前世也就是一个给小孩子玩的玩具,但这个已经是最好的一个了,图像相当地清晰,不像有的实验品,有各种的毛病。

滕琰是从皇上与燕王定下来要收复西北时想起的这个主意,也是因为她在家里养胎没什么事情。

燕王自然知道,但他以为滕琰是在做首饰,所以现在看着这样的一个东西不禁愕然地说:“这要怎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