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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285)+番外

“母妃应该是怕事情被发现了,身败名裂,拖累了我,才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

“后来,我知道祖父无意于我时,也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还得归功于你的劝导。但现在,皇祖父已经改变了态度,让我一下子就拒绝,还真不那么容易。”

燕王笑了笑,眉眼间一片的柔情,“不过,知道你不喜欢,我还是没有答应祖父。等过了年,我就请求回燕地,祖父就会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滕琰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听了燕王要回燕地的表态,她高兴之余,又升出了内疚之心,男人的理想都是实现宏图大业,燕王更是这样,在还没有收复草原时,他的眼光就看向了西北,他是有着做一代雄主的野心的人。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虽然有才华,有能力,是个做大事的人,但骨子里还是个女人。你不是自私,而是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丈夫和孩子。”燕王第一次这样说她,“不像宫里的那些女人们,每天算计着,一心想着争权夺势。”

“大约是这样的吧。”滕琰也认可这种判断,自己确实没有太大的志向。

“虽然你不贪恋权势,但还真有母仪天下的气度,别的女人同你相比,就好像是地上的麻雀和天上的鸿鹄一样。”

哎,这可太过了,滕琰赶紧捂住他的嘴,“我可够不上,也不想。”

“我真幸运,能娶到你。”

“其实,也许你娶了别人,就像你的表妹,还有蓉姐姐,也不见得就会过得不好。只是我们比别人更早一步先占据了彼此的心,心里装得满满的后,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在此后人生的路上,也只有我们能一路同行。”

就在他们互诉衷肠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也表态了,一个小鼓包突然出现在滕琰肚皮上,好半天才缩了回去。

“我们的孩子是高兴了呢。”燕王隔着小鼓包摸着,好像在摸着一个小婴儿一样。“父亲这几天没时间和你说话,今天好好陪你和母亲。”

燕王起身拿了一本书给孩子念起来,滕琰也静静地听着。燕王选的都是兵书,滕琰反对无效,用燕王的话说,男孩子自然要懂得用兵打仗,如果是女孩,做个女将军也很威风。

反正兵书的内涵也不止是打仗,人生的道理、计谋和天文地理都有,滕琰也听得津津有味,遇到不解的,还可以问问燕王。

过了几天,燕王有了时间就带着滕琰去了舅舅家。

京城里规矩森严,就是房子也不是随便住的,皇亲国戚、士农工商,各有各的区域。滕琰进了在贵族聚居区的一间清静的小院落,由于事先没有送信过来,林家没有准备。看门的仆役早让他们的排场给吓呆了,都忘记了进去通传。

燕王也不介意,将侍卫们留在门外,挽着滕琰向里走去。这里大致的情况他们虽然看过长史写的报告,但都是第一次来。

青砖灰瓦的房子和院墙整齐干净,在几棵常青的大树掩映下,安宁静谧。一看就知道长史很是为林家费心安排。

过了第一进院子,有仆役将他们到来的消息传了进去,在一儿一女搀扶下的三舅父出了屋子,跪在门前。

燕王亲自上前扶起了他,眼里似有泪光闪过。

滕琰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的眼光看去,三舅父不再是燕王曾为她描述的那个豪气干云的将军。

廋骨嶙峋的身子,枯黄的脸,确实如钱大人所说,不能支撑太久了。而扶着他的两个儿女,大约是在京城一年多时间的休养,身姿挺拨,面色润泽,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有过流放的遭遇。

三舅父比燕王还要激动,两行浊泪流了下来,他想伸手去摸一下燕王的头,可是如今的燕王早就比他还要高,他的外甥长大了,并且没有忘了他,将他从流放之地救了回来。“燕王,……”

“舅父,……”

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

“表哥,我们进屋坐吧。”舅父家的表妹提醒着燕王。

“是啊,外面冷,舅父还是紧进去吧。” 滕琰也帮着腔,打破这伤心的气氛。

“给王妃见礼。”三舅父这才想起了燕王身边的滕琰,恭敬地带着儿女行礼。

滕琰侧身避过,让身边的内侍上前扶住。

“礼不可废。”三舅父坚持,燕王是他的亲外甥,有些事情可以不太讲究,但燕王妃却与林家没有亲情。

燕王已经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他一手拉着舅父,一手扶着滕琰说:“舅父先躺着再说话。至于行礼,进屋后让表弟和表妹给王妃见礼就行了。”

屋子里的摆设比外面感觉到的还要精致舒适,花梨木的大床,锦绣的靠垫、被褥,各色的物品都很齐全,一张小桌上面摆着价值不菲的瓷器,墙上还挂着一把宝剑。

不过,室内消散不掉的药味却让人心中沉重。

燕王的两个表姐弟正式过来行礼。姐姐中等身材,体态轻盈,一双凤眼,明眸善睐,面容不知哪里与燕王有几分相似,滕琰曾听有人说过林家小姐与过世的太子妃相像,果不其然。

就是在荒凉的流放地过了几年,这小姐仍然有着大家闺秀不卑不亢的风度,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出世家深厚的底蕴。滕琰亲热地拉住她的手,高兴地看到这双小手能够得上称为柔荑了,这说明在京城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林家的少爷不过是未长成的少年,相貌端正,打扮得也整整齐齐,但论起人物风采,却比起姐姐要差上一些,毕竟他还在不懂事的时候就流放出了京城,没受过多少好的培养。

滕琰让人将她和燕王送给林家的礼物拿了上来,给舅父的自然是药材、补品等,表妹的是珠宝首饰和衣料,表弟则是兵器和笔墨。

亲切地问“表妹、表弟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与他们说起了话。

林少爷单名庆,今年十二岁,是舅父的幼子,因在流放地长大,家里无力教养,只识了几个字,武艺也寻常,回了京城后,现在一家学堂读书,在家里时,舅父也指点着练些武艺。

林庆年纪不大,将来燕王自然会栽培,倒是不用太过操心。只是闺名为琼琼的林小姐,只比燕王小一岁,已经二十出头,还没有定婚,在这里是实实在在的老姑娘了。不用说舅父,就是燕王在王府里也同滕琰说过,让她帮着表妹说一门亲事。

滕琰自然会用心,她也听长史说过,也曾为林小姐说过几门亲事,无奈林小姐年纪又大,高不成低不就的,竟又蹉跎下来。

三舅父毕竟是久病之人,与燕王说了半天的话,虽然强撑着,也露出了疲惫之色。燕王嘱咐了林庆好好读书、练武,滕琰则与林琼琼约好,第二天接她到燕王府小住。

舅父的身体不好,琼琼的婚事就更迫在眉睫,否则舅父有个不好,琼琼做为未嫁女,要守三年的孝,,出孝后以她那时的年龄,更难嫁到合适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