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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随波行(198)+番外

玩笑可能有些过了。

但她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为了消除燕王的怒火,她自觉地下了床,到净室里坐在马桶上笑了半天,最后,调整好了心情,才整整衣襟回了卧室。

可是,刚一躺下,她就想起了燕王的眼睛,双眼皮非常明显,显得眼睛很大很长,眼尾稍向上翘,长睫毛,尤其是酒后,眼睛水汪汪似的,四周略带红晕,真是标准的桃花眼!还有刚才燕王的问话,太逗了,她又笑开了。

考虑到燕王的感受,滕琰再下床,练起了瑜珈、舞蹈。她前世学过一些,现在记不全了,只能做些不成套的动作,但好在能压住她想笑的冲动。

地面上辅了厚厚的锦垫,滕琰调均了气息,活动了一会,慢慢地跪着下腰,还行,腰没太硬,还能弯下去。

等滕琰发现时,昏暗的灯光已经照了进来,多公公向她走过来,吃惊地问:“王妃,你怎么在地上?”

滕琰赶紧收了动作,但人还跪在地上,她吱唔着说:“啊,是王爷,王爷让我在地上的。”

床上燕王还是给了她一根橄榄枝,他掀起了帐子,低声喝道:“还不回来睡觉!”

滕琰乖乖地回床上躺着睡觉了。

不过,多公公走后,她还是趴着无声地笑了半天,最后不知怎么才睡着了。

燕王虽然猜到些,但很久后才知道桃花眼是什么意思。

有大年初三的对比,初四初五的日子过得平淡极了。原来还往她面前凑的几个王妃,现在也离她远远的了。

滕琰倒乐得轻闲,她打的就是此生只见这一次面的主意,并不想与谁结交,也不想听她们说些没营养的话。

她自顾自地看歌舞、百戏表演,吃水果,不耐烦了就回去看会儿书,虽然很想在御花园里逛一逛,但她还是谨慎地没有去。滕琰不怕事,但决不想找事,万一再遇到什么人或者事,还是麻烦。

倒是皇上,露出了不一般的神色,眼光时常在燕王和自己身上转。有一次还把滕琰叫去与他下了一盘棋,在大败滕琰后,语重心长地说:“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慎记,慎记!”还给滕琰露出了一个慈祥的笑脸。

皇上对她的印象没变坏,反而变好了?滕琰有些吃惊,她想一下明白了,多公公一定是把昨晚上她跪在地上的事情告诉了皇上,而皇上,一定是以为燕王为了白天的事罚她跪。

这时的人讲究的是当面教子,背后教妻。

再细看皇上的神色,滕琰觉得他老人家确实很开心,大约是觉得他的孙子能把这样一个强悍的媳妇在屋里罚了跪,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接着皇上赏了她一大堆的东西,有吃的,岭南来的水果、御田产的稻米,有穿的,各种衣料、皮毛,有金银珍珠玉器,还有用的,笔墨纸砚什么的,林林总总几张单子,表扬她说:“对敌提剑上阵,对内事夫柔顺。”就差直接说她让燕王罚跪了,估计没几天就会传出去。好在滕琰不是真的燕王妃,并没有太在意。

燕王也没有解释,默认了,他这两天不大理滕琰,只有必须的时候才对滕琰说话,更证实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初五的下午,燕王和她终于被皇上从宫里放出来了。

滕琰坐着轿子进了燕王府。燕王府很大,燕王封王建府早,在京城占了个好地方,离皇宫近,而且府内与皇宫一样,有一条引自金水河的小湖。

滕琰被林公公安排住在王府内院的正房,玉衡殿。看得出这里是临时收拾出来的,自从燕王建府后,这里还没有人住过呢。一切都是新的,新粉的墙,新打的家俱,床上的新被褥、椅子上的新锦垫,只有摆着的几件古董不是新的。

滕琰看着桌上摆了一株开着的水仙,旁边放着几本游记,满意地对林公公和飞珠笑了笑说:“你们费心了。”

林公公和飞珠得到表扬高兴地笑了,对滕琰说:“公子和小姐都来了,在殿外等着行礼呢。”

滕琰刚刚下轿时,就看见殿外站了不少人,前面是一位年青公子和一位少女,就猜想到是燕王的弟弟和妹妹了。因为从来没见过,并不知如何对待他们合适,就说:“我也换件衣服,等王爷进来了一起见吧。”

没一会儿工夫,燕王从前院换了衣服进来了,只穿着一件寻常的象牙色缎袍,倒与滕琰一身大红的衣裙不那么搭配。滕琰虽然知道燕王一定会换下亲王服饰,但也没有想到他能穿成这样随便。在燕地,燕王最随意的穿着也比这正式多了。

而滕琰想到府里的人要来拜年行礼,没敢穿太随便,脱了王妃服饰,换的也是可以见客的大衣裳,在燕王面前就显得过于正式了。

但也没时间再去换了,她与燕王并排坐在玉衡殿的正堂里。

殿前的那位公子上来行礼,滕琰仔细地看了看他,与燕王一样的轮廓,一样的眼睛,但脸上少了刚毅,气质非常的温和,甚至有此畏缩。这使得他看起来并不是与燕王非常相象。燕王告诉滕琰:“赵祯,我弟弟。”但并没有起来还半礼,滕琰就和他一样坐着没动,只是笑着问:“几岁了?”

“过了年十八岁。”

只比燕王小一岁,却在燕王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

滕琰给了他一套笔墨纸砚、一块玉佩、一把镶宝石的剑,一双鞋袜,还有两串小金鱼。见面礼、认亲礼和新年的压岁钱就都在里面了。

接着是一位看着柔弱的小姐,大约十岁上下,瓜子脸,大眼睛,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你叫什么名字?”

“七娘。”七娘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多大了?”

“十一岁。”

滕琰给了她一套金镶玉的首饰、一匣子珍珠、一个黄金做的九连环、两个荷包,同样两串小金鱼。然后拉了七娘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并向赵祯示意,让他坐在燕王那一侧,赵祯一直就站在下面,现在看了看燕王,直到燕王点了点头才侧着身子坐下来。

七娘也偷偷地看了看燕王的脸色,不用说,七娘也很怕燕王。

接着林公公带着原来燕王府的下人们来行礼,飞珠带着燕地来的人行礼。打赏的银锞子早就备好,一拔拔地发了下去。

好在燕王府里人并不太多,又整齐有序,只一会儿,就全见了。

晚饭时,屋子里静静的,只有轻微的筷子与碗碟相撞的声音,不用说赵祯和七娘,就是滕琰都觉得有些憋闷。饭后,看着燕王那张白板脸,滕琰把留下七娘说话的打算取消了。

燕王留在玉衡殿住下了,毕竟是新年,他也不好住到外院去,滕琰则住在外间的榻上,与在燕地时差不多。

躺下后,滕琰听燕王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在燕地时,他们也时常这样在躺下后说上几句话,屋子间隔着帘子,并不太隔音,彼此见不到面,很是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