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躲过了秃头, 倒是没躲过白发。
偏偏他那张看着就很文气的儒雅面容, 配上黑发里夹杂着些许白发, 竟然还有种莫名的时尚感。
这也算是一件值得小小惊喜的事，毕竟下属是爱干净的帅大叔，总比是邋遢的中年男人强。
尤其是谭鸿光几乎一落地就投入到了工作中。
可能厉害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从不内耗, 一旦决定目标，就会立刻投入全部的时间精力，不会再顾及其他。
对于盛泉给他的远超同行同职业待遇, 他只问了一句：“可以给个理由吗？”
“我看过蜃楼的所有资料。”
年轻的未来上司浅笑着对他伸出手：
“你已经把这个行业里所有的坑都踩过了不是吗？我想如果能够给你足够的资金, 你应该会还给我丰厚的收益。”
在蜃楼倒下后，谭鸿光听过许多人的评价。
哪怕是竞争对手, 也很少会对此酸言酸语，在这个看不到出路的行业里，面对已经成为失败者的谭鸿光，大家都尽可能的给与他安慰。
任谁都看得出来，蜃楼之所以坚持七年才彻底垮塌，谭鸿光在里面的作用有多大。
“虽然可惜，但是结局早就注定了，咱就认了吧。”
“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怪你。”
“谁都看得出来你在上面付出的心血，老谭，这不是你的错。”
没有人怪过他，但他的心却依旧沉重的下坠。
第一次，有人给了他不同的评价。
不是安慰，没有关怀，她甚至没有像是别人那样夸赞一句能坚持七年有多了不起。
盛泉只是期待的对他说：“你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了，虽然失败了，但是你见识到了所有导致失败的因素。”
“所以，我们再来一次吧。”
谭鸿光怔怔的抬起眼，他望着面前微笑着的女孩，仿佛总是充斥着郁气的脸上，也随着对方，缓缓露出一个笑。
他伸出手，与盛泉的手相握。
“好。”
此刻，他的笑容里，又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我们……再来一次。”
***
于苗很艰难的抢到了十大仙宫的门票。
不是夸张，是真的很艰难。
十大仙宫本来就自带热度，《修者》上映后更是热出了圈，本来国内影迷或者仙侠迷们就已经抢不过来了，偏偏《修者》全球上映后，各个国家都多出来了一堆修者粉。
而且因为《修者》的风景都是实景拍摄，这样的瑰丽山河也吸引了一大票外国旅游客，而他们大多也都看过《修者》，虽然算不上是影迷吧，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来都来了。”
在于苗前面排队的一个白皮肤外国游客就正用着蹩脚的华语，跟他的华夏朋友聊天：“当然要来看一看，听说这里，很壮观。”
壮观是真壮观，就是票太难买了。
自从这些外国游客们越来越多，票也就越来越难买，谁让《修者》太受欢迎了，它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让全世界知道了华夏修者。
因为巨大的曝光度，就算是没看电影的人都能说上两句修者里的经典台词。
华夏影迷倒是还好，据说许多外国影迷甚至在看完电影后开始养乌龟，因为电影中原型为乌龟的妖修一般都很受欢迎，上岗无压力。
可能全世界的人喜欢一部作品都是一个样子，先反复的二刷三刷，各种搜索电影内容相关，拍摄花絮，剧组是否有拍续集打算，演员对角色的感想。
出了周边就赶紧买买买，一边买一边跟着其他粉丝扣细节。
啊！原来这个剧情这里是有伏笔的！
原来这个片段里xxx在后面翻白眼，真的好细节啊哈哈哈哈。
有文采的出同人文，会画画的出同人图，搞剪辑的出踩点向视频，同人曲也安排上，全都做完一通后干嘛呢？
当然是去拍摄地打卡了！
无论是哪个国家，“在自己喜欢的影视作品拍摄地一游”什么的，都让人无法抗拒。
所以，十大仙宫一票难求也十分正常了。
最关键的是，仙宫方为了游客体验，还搞了人数限制，避免产生那种漂亮无比的宫殿面前人挤人压根没办法欣赏的情况。
于是，这票就更难买了！！
天知道于苗坚持了多久才抢到这么一张票，虽然大家都说等这波热潮过去了，十大仙宫的游客量减少，想买几张票买几张。
但这不是！！想快点进去看吗！！
排队过程中，除了前面那位可能是跟着东北人学的普通话，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东北腔的外国男人，就光她这回头一望，后面至少有二十几个外国游客。
她忍不住掏出手机，在群里跟小伙伴们分享。
小伙伴们都超快速的回应。
【啊啊啊啊！好羡慕啊！！我就听他们说周三票最好抢，可是打工狗周三要上班呜呜呜！】
【正常的，你没刷抖音吗？十大仙宫里的外国游客贼拉多，好多都是坐了好久的飞机来看仙宫的，之前我还刷到一个在龙柱面前激动哭了的外国人，咱们国家的游客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呜呜呜呜如果我去的话我也一定能激动哭，听说那龙跟真的一样，而且特别特别大，到了现场看，那种震撼感我想想都要落泪了！！！】
【知道为什么我们越来越难抢票吗！！因为这些外国人旅游完了回国会到处安利啊！！！我刚刷到一个综合外国游客安利的视频，那点赞量简直了】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外国游客越来越多，啊啊啊什么时候是十大仙宫淡季啊，我好想进去看看啊！！苗苗你记得多拍一点照片分享到群啊！！】
于苗看着群友们的各种哀嚎柠檬羡慕嫉妒恨，本来排队排的相当平静的心情，就如大夏天喝了冰可乐一般。
简直爽爆！！！
可能这就是友情吧，咩哈哈哈哈哈哈！
游客进入口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于苗没有排多大一会，就顺利的通过了检票口。
然后，就被堵在门口了。
工作人员见怪不怪的拿着大喇叭在喊：
“往前走啊，不要堵着后面的人，前面那大高个，嘿！Keep going！快走！快点快点，不要挡着。”
于苗听着这口音差点没笑出来，难得那同样华语蹩脚的外国男人也听得懂，赶紧让开了几步，快速走向前方。
道路让出来了，她顺利进去，然后就被面前的各种巨大建筑物震撼住了。
于苗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前面好几位游客都堵在了原地。
这宏大无比简直不像是在地球的场面，搁谁谁也要下意识的被震的动弹不得。
她喃喃道：“妈呀！”
“你叫妈呀也不能堵在这啊！”工作人员一阵手势指挥：“往里走，别挡着后面的人，快点快点！”
于苗就如之前的那个外国男人一样，先是愣愣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赶忙答应下来，接着视线又忍不住被前方的景物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