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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296)+番外

明卉叹了口气,眼中的神采暗澹下去:“你说,前世的邹慕涵后来会怎样?”

霍誉的手停留在明卉的秀发上:“前世,我到死也没有回到京城,更没有认祖归宗……而且,那时的我性格孤傲,因为长平侯府的原因,我对所有勋贵都有抵触,刻意不去打听京城的事,别人也不敢在我面前提起,我甚至不知道有邹慕涵这个人。”

明卉想起前世那个自卑又自傲的少年,心里一阵酸楚:“我虽然比你多活了二十年,但那二十年里,我都在西北,我甚至不知道你早就不在了。”

霍誉有些后悔,该死,他的情绪影响到明卉了。

他的明卉,就应该是那个听听八卦也会眼睛放光的小姑娘,如同枝头上开得最艳的那一朵,鲜活而又璀璨。

“过去了,全都过去了,这一世,我有你,你也有我。”

霍誉伸出手,将明卉揽进怀里,明卉也回抱他,秋日的清晨,两人紧紧相拥,虽然不说话,但这一刻,他们不需要语言的交流,因为彼此心意相通。

……

用过晨食,霍誉便又去了诏狱,直到掌灯时分也没有回来。

明卉以为他又要像上次那样,一去几天,住在诏狱,却没想到,三更的梆子刚刚敲响第一遍,霍誉就披星戴月回来了。

明卉吸吸鼻子,没有闻到诏狱里特有的那股子味道。

“你不是从诏狱回来?”明卉问道。

“我去长平侯府了。”霍誉话音刚落,肚子里便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

明卉轻笑:“长平侯府没管饭?”

小丫鬟红笺正端了一盆清水进来,明卉吩咐:“让厨房给大爷做碗面。”

红笺应声出去,还细心地掩上房门。

霍誉叹了口气:“长平侯要滴血验亲,不知是不是霍誓的主意,总之,霍姗姗跑去承恩公府把这事告诉了她的外祖母二老夫人,二老夫人进了宫,让太后给孙家的女儿们作主,如果这次真的滴血验亲了,无论霍誓兄妹三人是否长平侯的亲生骨肉,定襄县主从此也没脸见人了,不仅是她,孙家出嫁的和待字闺中的女子,都要受到影响,而太后,也是孙家女。”

明卉听得目瞪口呆,几个意思,老花蝴蝶要滴血验亲?

还是要和定襄县主生的三个孩子滴血验亲。

怀疑这三个也不是他的骨肉?

老花蝴蝶是被程氏和邹慕涵刺激到了,一朝被蛇咬,终身怕草绳,现在看谁都像是给他戴绿帽子的?

“……那啥……”明卉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基于八卦精神,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那啥,霍侯爷有没有说让你也……你也滴血……验那个亲?”

霍誉被她这副贼兮兮的小模样给逗乐了,这丫头,小时候一定是个淘气鬼。

“没有,难得霍侯爷对我娘和我如此信任。”霍誉语带嘲讽。

今天的事,现在还让他膈应。

二老夫人去太后面前告状,太后虽然烦死了霍家的烂事,可她也不能仗着身份,去插手长平侯府的家事。

那是长平侯府,不是小门小户。

也不知道是哪个狗头军师给太后出的主意,竟然找到霍誉头上,让身为嫡长子的霍誉去侯府调停家事。

当时霍誉正在飞鱼卫的抚司衙门,原本准备去诏狱,却改道去了长平侯府。

他到的时候,舅老爷孙程正把一把刀拍在霍侯爷面前,今天你敢逼着三个孩子滴血验亲,就先一刀捅了我!

孙程来这套,霍侯爷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他混不吝了半辈子,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验也得验,不验也得验”,霍侯爷一指霍誓,“老二,你今日若是不验,那就是心里有鬼,我明日就回族里开祠堂,把你们兄妹三人的名字全都去掉!”

看到突然到来的霍誉,霍侯爷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你们都看看,这才是我的儿子,看看我的脸,再看他的脸,谁敢怀疑这不是我的种?”

霍侯爷的手指头,从霍誉脸上移开,指指霍誓,又指向吓得发抖的霍警:“孙程,你这个当舅的,自己看看,你这两个外甥,有哪一处长得像我这个爹?”

第328章 快刀霍侯爷

听到此处,明卉便想起中秋节那日,霍侯爷让人送来的那柄宝剑。

莫非,霍侯爷那时便怀疑霍誉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明卉忍着笑,听霍誉继续说下去。

霍誉委屈,小媳妇那副忍俊不已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霍侯爷那番话掷地有声,室内有刹那的寂静,偏偏孙程好死不死,一把扯过霍誓,然后指着自己的脸,对霍侯爷说道:“你睁开眼看一看,外甥肖舅,他是不是随了我?我是他亲舅,千真万确,比珍珠还要真!”

这番话一出口,霍誓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然,霍侯爷拍桉而起,怒目圆瞪,这一刻,还真有几分先祖之风。

他看着孙程呵呵冷笑:“没错,他长得随了你,随了你们老孙家的人,我倒是要问一句,我们霍家是欠了你们姓孙的,还是掘过你家祖坟,要替你们老孙家养孩子?老二是你外甥还是你侄子,你不清楚就去问问你家长辈,对了,说不定他是你便宜弟弟,你们不是舅甥,是兄弟!”

姜还是老的辣,不就是撕破脸皮吗?论起混不吝,霍侯爷活到四十岁,还没认过输。

孙程毕竟还年轻,脸皮还没有修练到金枪不入的地步,他又羞又恼,正要反驳,霍侯爷却不给他机会:“你们孙家也是要皮要脸的,若是正二八经的子孙,一准儿不会抱给别人养,那样太容易露馅,我要不为啥说他是你便宜弟弟呢,就是这个道理,不是正经嫡出,说不定连庶出都不是,庶子也是要上族谱的!

就是外面养的,上不了族谱的玩艺,才会抱出去养。”

霍誓那张晒黑的脸胀得通红,看上去像是一块烧红的焦炭,孙程却已经撸袖子,要扑上去和霍侯爷拼命了,霍侯爷却如一只公鸡,斗志昂扬。

就连霍誉也看不下去了,你自己是个什么玩艺,心里没数吗?

你在外面的那些风流韵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现在却还能大义凛然质疑起自己儿女来了。

霍誉刚刚进来时就留意到了,外面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厮,鬼鬼祟祟,看到霍誉时吓得躲到廊柱后面,初时霍誉以为他是霍誓或者霍警的人,可这两人现在明明都在屋里,没有必要派个小厮在外面偷听,那小厮年龄不大,在后宅跑腿也不是不行。

霍誉想到了定襄县主,这里闹得不可开交,二老夫人一状告进宫里,他都被太后指派过来了,孙程也亮刀子了,霍誓不知如何应对,霍警吓得只会哭,而这件事的关键人物,定襄县主,却迟迟没有露面。

那个在外面打听消息的小厮,十有八、九就是定襄县主的人。

出了这样的事,她的亲娘、她的兄弟,她的儿女,都在据理力争,而她,却像与她无关一样,只是派个小厮来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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