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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变(132)+番外

二老太太指着自家的儿孙们:“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伫在那里做甚?给我砸,把这屋里的东西全都砸了,我就不信桐哥他娘那个丧门星不出来!”

桐哥他娘就是吴舅母,平日里,她最憷的就是二老太太,现在二老太太打上门来,偏偏家里的男人全都不在,只一个小姑子,又是个没用的废物,吴舅母哪敢出来硬碰,只缩在内室不敢动。

外头二房的人一顿乱砸,二房的三媳妇举起一只粉彩瓶子就要往地上砸,大太太连忙过去:“嫂子嫂子,这瓶儿不便宜,砸不得。”

她不说还好,听她这么一说,三媳妇把那只瓶子朝着她就扔了过来:“一只瓶子不便宜,我侄子的命就便宜了?”

大太太只觉有什么东西从额头流了下来,她摸了一把,热乎乎的,是血。

大太太眼珠一翻,晕死过去。

大太太是被二房的人送回来的,二老太太下令,大太太已经出嫁,是明家的人,而不是吴家人,所以明家人就要送回明家,让明家人管教,不要有事没事就回娘家指手划脚。

这些日子明家的三爷和两个姑爷都中了举人,明家出尽风头,何况陈洪深是北直隶乡试第六,只要不出意外,明年春闱一个进士是跑不了的。

因此,今天明雅三朝回门,除了明家自己的人以外,东城明家、连同和明家沾亲带故的人家,都找了借口过来凑热闹,趁着这个机会与陈洪深结识,陈家是有官身的,陈父是京官,即使陈洪深中不了进士,他也是官家公子,与他结交稳赚不赔。

大太太就是在众目睽睽下被吴家二房的人送回来的,送她回来的那两个老婆子,站在明家门口,声若洪钟:“明家大太太插手吴家的事,于礼不合,还请明大老爷自己处置,明家都是读书人,这道理自是比我们这些粗人懂得多,明家的事,我们吴家不插手,吴家的事,明家也少管,否则告到官府,明家也不占理。”

门口一堆看热闹的,有一部分还是从吴家巷子一路跟过来的,大家指指点点,有骂街的,也有嘲笑的。

明大老爷脸色阴沉,冲着那两个婆子拱拱手:“请替明某谢过二老太太,今日家中有事,就不留两位了。”

大太太被抬进后院,叫了郎中过来给她包扎了伤口,伤口很深,以后要留疤了。

送走东城明家和那些凑热闹的人,不想让明大老爷尴尬,二老爷和三老爷带着妻儿也告辞了,三老爷让三太太和两个孩子跟着二老爷一家先走,他则把明卉和芸老太太送回越秀胡同。

到了越秀胡同,三老爷一脸八卦,拉着明卉问道:“小妹,我听大哥说,当初小霍专程从京城赶过来,就是提醒吴家退亲的,是吧?”

明卉笑道:“也不是专程,他只是顺便说了一下而已。”

“都一样都一样,唉,你给小霍写信告诉他,让他在京城和吴家撇清关系,千万别提是亲戚的事。”明三老爷说道。

“怎么了?三哥你听说什么了?”明卉凝眉,明三老爷这个人,虽然不太靠谱,但他有副热心肠,也因此交了不少朋友。

明三老爷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个朋友的表亲是混帮闲的,他在府河码头上做了一阵子小管事,他们这些小管事,连同干活的苦力,都归吴舅爷管着。

据他说,以往但凡是和河道码头相关的差事,都是通过漕帮来找人手,那些民夫啊苦力的,其实都是由漕帮管着的,他们之所以跟着漕帮混饭吃,就是因为漕帮对兄弟们极是维护,没人敢苛扣这些兄弟的工钱。

这次吴舅爷接了招民夫苦力的差事,却绕开了漕帮,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就是为了从中赚银子?

漕帮的人惹不起,那就不雇他们呗。

吴舅爷怕是还觉得自己挺聪明呢,可他忘了,那漕帮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吗?漕帮是通着朝廷的!

我那朋友的表亲,连同好几个小管事,把上个月的工钱结清就不干了,据他们讲,是有人找过他们,打听码头上雇人的事,一个苦力给多少钱,打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害怕了,生怕被连累,所以拿了工钱就不干了。

那表亲就讲,这一准儿是漕帮的人来搜集证据,准备去告状了。

这事我连大哥都没说,免得他说我结交不三不四的朋友,你和小霍知道就行了,一定替我保密。”

第142章 脆柿子和野酸枣

明三老爷不知道承恩公府里大爷和二爷之间的斗争,但是明卉知道。

这一次来打听消息的人,要么是孙大爷的人,要么就是尤伯爷的人。

吴舅爷的差事是孙二爷给的,他也不过是给孙二爷做事的,就和孙十五抱上孙二爷大腿是一样的。

明卉摇摇头,她对这些没有兴趣,下个月就是明静的好日子了,她要给明静送几斤熏衣裳熏被子的香粉。

可想而知,当明静收到不晚送过来的那一大口袋熏香粉时,嘴巴张得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明卉很欣慰,两个侄女不偏不倚,每人几斤香粉,省时省力省心,她真是太聪明了。

至于香粉一下子送这么多,会不会惊掉别人下巴,以及这份礼物的包装是否太过朴实无华,明卉压根就没有去想。

道观里长大的姑娘,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不过,当明三老爷又一次问她,有没有把上次的事告诉霍誉,明卉还是免为其难,亲笔给霍誉写了一封信,让汪安送到保定前卫,交给苏幼龄。

次日,霍誉从演武场回到营房,白菜就把这封信交给了他。

“保定前卫送来的。”白菜说道。

保定前卫?

那就是苏幼龄了。

苏幼龄的信,不是给苏长龄,而是给他,那就是明卉的事了。

小兵端了铜盆进来,霍誉用皂豆仔仔细细净了手,又用软布巾把手上的水擦干,这才重又拿起那封信,用纸刀小心翼翼裁开外面的信封,里面果然还有一只信封。

信封上端端正正的“霍誉亲启”四个字,娟秀中隐隐透出风骨,就和写字的人一样。

霍誉用纸刀把这层信封也轻轻裁开,终于取出了里面的信笺。

白菜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自家爷的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年在边关查看情报的情景。

将信笺展开,霍誉逐字逐行看下去,看着看着,他那紧抿的双唇便渐渐弯起,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小丫头是在关心他吗?洋洋洒洒两张纸,就是在告戒他,一定要和吴家撇清关系。

最有趣的是,小丫头在最后还要画蛇添足写上一句:这封信是三哥让我写的。

三哥?

明三老爷?

据他所知,小丫头可不是个听话的姑娘,什么时候明三老爷让她写信,她就写信了?

说来说去,还是她自己也想写信。

霍誉把这封信看了两遍,曾经的卧底生涯,让他养成了看完信就烧毁的习惯,白菜也早已习惯了,这会儿已经端了火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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