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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老二次元不能结婚!(15)

一般拳皇的cosplay会模仿游戏里的角色招式,或者直接摆静态的造型,但时章是真的在打拳击,毫不收力。

他拳拳都打得很暴烈,汗水飞溅,拳风肃杀,领口洇出一圈深色的汗痕。

渐渐的,空间里只剩下凶猛的撞击声和相机快门声。

砰,砰,砰,一拳拳爆发,竟听得人有些胆战心惊,平时挺话痨的一堆人,现在没人开口聊天。

时章的力道和眼神都狠戾,动作里压着情绪,不明显,但感觉得到。

他打得很专注,浑身都是很沉浸的状态。

小缺弱弱地喊了声:“拍了好多了,章鱼老师,您要不歇会儿?”

时章听到了,但一时没停下来,沙袋又被砸得晃了好几圈才慢慢停摆。

他抽了条毛巾,草草蹭掉肩颈的汗,走到小缺身旁去看照片。

“这张光线差一点。”他不带感情地评价着,呼吸还很沉。

小缺缩着个肩膀,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您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太好啊。”

时章没讲话,倒是童童骄傲地插嘴道:“你这就不懂了吧,章鱼老师这是入戏!还原角色啊,戏感比演员还专业。”

“哇,好厉害啊!”小缺立刻进入迷弟状态。

时章没说什么,开手机看时间,突然一愣。

微信多了一条好友申请,昵称就叫“宋拂之”,好友申请是短短一句话:“时先生好,我是宋拂之。”

时章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变化。

过了会儿,他很冷静地握着手机去了趟洗手间,用冰水洗了把脸,然后通过了这个好友申请。

等他出来,小缺问他:“章鱼老师,咱再拍几张静态图当封面吧?”

“嗯。”时章答。

“等下!”童童震惊地跑过来,“你刚刚干嘛了,妆怎么掉了?”

时章顿了下:“我洗了个脸。”

“你神经病啊!老娘累死累活给你画的妆……你洗脸干嘛?怕有汗啊?有点汗也挺自然的,总比妆都掉了好吧。”

时章解释道:“我觉得有点热。”

童童彻底震撼了,这春寒料峭的,他老人家穿着短袖,还说热?

倒也不必入戏到这个地步。

补妆又鼓捣了半天,童童大手一挥,恢复拍摄。

时章敞着腿坐在机车上,要摆出一个很高高在上的冷酷表情。

小缺看着取景框,坐看右看,觉得不对劲。

“章鱼老师,能不能表现得稍微再高冷一点?”

时章动了动,手臂搭到挡风镜上。

“呃,不是,我是说表情……您能不能别笑那么开心。”

小缺看着刚刚拍下的照片,有点哭笑不得。

高冷拳王唇角上翘,微微笑着,目光柔和,似乎有什么藏不住的开心事。

——很崩人设。

不是说章鱼老师最擅长入戏吗,这么看来他水平波动挺大的。

第9章 九次元

宋拂之发出好友申请之后就上课去了,连着两节课,一个半小时,回到办公室一看手机,时章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时章不是单单通过申请就完了,他礼貌地打了招呼“宋老师好,我是时章”,底下紧接着一句“宋老师下次想吃什么?”

按照他们说的,下次归宋拂之请客,所以地方也应该他订。

宋拂之想了想,问他:“中央街的西班牙餐厅,怎么样?”

说实话,宋拂之也就被洛琉璃拉着去试过一次,一家很体面的餐厅,主厨是西班牙人,菜式讲究,价格也不菲。

应该是够格作为江南菜的回请的。

时章很快回复了“好”。

双方散发的信号和态度很明确,他们都通过了对方的第一关,可以继续接触下去。

宋拂之不得不承认,他相亲过那么多次,时章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

他见过语文组的老师改考试作文,五秒看开头,五秒看结尾,十秒看分论点和引用,最后看文笔和字迹,总共二十秒,直接落下一个分数,刷刷地往后翻。

写作文一小时,改作文半分钟。

宋拂之觉得他看人就跟改作文似的,有的人刚看了个卷面,他就打了不及格,但时章一眼就让他想给五十分往上,得停下来细看,判断要不要给满分。

约定见面的那天是周四。

宋拂之早起了半小时,熨平衬衫,刮胡子,梳了个干净利落的发型。

出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翻出了柜子里的乌木香水,庄重精致的深灰色小瓶,把它放进包里。

帅哥稍微一打扮就不得了。

宋拂之走在早八上班半死不活的社畜潮中,整个人简直闪闪发光,让好几个睡眼惺忪的白领垂死惊醒,一路上勾走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

刚到办公室,别的老师就“哟”了一声。

“宋老师今天有公开课啊?搞得这么俊。”

宋拂之笑笑,说没有。

他其实没想打扮得多好看,只觉得这是应有的尊重。

餐厅在上午给宋拂之发了一条预约提醒短信,里面包含时间和桌号。

宋拂之把消息转发给时章,时章回复他“晚上见”。

不知道是不是宋拂之今天穿得有点帅,班上那群闹腾的兔崽子好像都乖了些,作业一本不少地交齐了。

本来是安排得很妥当的一天,宋拂之按部就班地等着吃晚饭,没想到下午坐办公室里改作业的时候,突然看到视野中出现闪光,锯齿状扩开,眼前阵阵模糊,眼球感到一突突的胀痛,像是要鼓出来。

宋拂之扔下红笔,皱眉闭眼,心中隐隐不安。

他熟悉,这是偏头痛的先兆。

马上还有一节课,宋拂之捏着眉心休息了会儿,在铃声结束前的最后一秒踏进了教室。

这节课撑得有点辛苦,宋拂之表面上不显,讲课仍然条理清晰,板书工整,但神经一突一突地跳着,从里面狠敲他的脑袋。

宋拂之不得不延长了学生自由算题的时间,好喘口气歇会儿。

撑完这节课几乎已是极限,宋拂之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症状来得气势汹汹,他现在已经能感到左侧脑袋里搏动性的疼痛,眼睛也开始畏惧光亮。

物理老周知道宋拂之的老毛病,看他面色苍白地摁着脑袋,皱着眉催他:“又头疼啊?快早点回去休息,今天本来就快结束了。”

宋拂之能感受到这波不好熬,没法硬撑,不得不请假回家。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每个房间的窗帘都扯紧了,屋里一下子变得昏暗,他才觉得舒服了那么一点点。

疼痛逐渐变得剧烈,难以忍受。

宋拂之摸索出药箱,伸手一摸,往常放着止疼药的格子是空的。

他心里发凉,大概是之前吃完了又忘记新买。

宋拂之只能采取替代措施,他从冰箱冷冻室摸出一把冰块,用毛巾包住,抵到太阳穴上冰敷。

他边走边用力扯开了衬衫领口,在黑暗中膝盖狠狠磕上了门框,整个人趔趄地撞进卧室,卸力栽到床里,半天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