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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十娘(22)

“可……这棵沉香树……”沈子墨盯着那摇曳的树冠,脸上是难得的严肃,“就这样放着不管不会出事么?”

“相公……这棵沉香树可有上百年?”我淡淡的问。

“看树干的粗细可能不止上百年,最少也有五百年……”沈子墨看了半响肯定的道,说到一半突然严肃的表情一松,圈着我的手臂也松了开来,牵起我的手微微一笑,“倒是我多虑了。”

“智者多虑……”我眨了眨眼睛咬住嘴唇垂下头,又一次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呃……”沈子墨拉着我的手顿住,然后清雅的声音贴着我耳边响起,“承蒙娘子夸奖,小生深感荣幸。”伴着浅浅的笑声在我四周缭绕开来。

“……”我被耳边的温热气息惊得抬起头,看见沈子墨流光溢彩的双目后转过脸,举起袖子遮住口鼻顺便遮住迅速在脸上攀升的热度。

午饭分为四桌,我与凤妈妈九个嫂子一桌,侄女们一桌,沈子墨和九个哥哥一桌,侄儿们又是一桌,每一桌都是人满为患,凤家还真是人丁兴旺!

吃过午饭后我和沈子墨稍稍坐了坐便启程回小岩村,一路上摇摇晃晃两个多小时,让我有了恶心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中午吃了饭后马上坐车,肚子不舒服晕车了。

我微微皱着眉头忍耐着,倒是一路都不曾和沈子墨说上一句话。

直到下了车我才发现沈子墨的异样……眉头锁得紧紧的,嘴也抿着,额头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相公?”我深吸一口气倒是好受很多了,轻声唤了眼神有些茫然的沈子墨,“相公可是有哪里不适?”不会也晕车吧。

“……”沈子墨闻言慢慢摇了摇头,突然他身体一僵一手扶着院子的矮墙弯腰就开始吐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立刻开院门,然后冲进厨房提了温在炉子上的水壶,随手拿了个水瓢就往吐得稀里哗啦的沈子墨身边跑。

放下水壶和水瓢轻轻拍着沈子墨的背,我看他吐得整个脖颈和两耳朵都红了,那张脸硬是不见一丝异样不由心生佩服……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厚脸皮?

见他似乎吐完了,立刻在水瓢里倒了温水递了过去,一直倒了好几瓢沈子墨才停罢,见我拿着水瓢看他,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劳娘子担心了。”

“……”我摇摇头提起水壶快步走回厨房,想回来看看沈子墨需不需要扶时,却发现他人已经在厨房门口靠着了,“等等。”端了张凳子把他按坐下来,然后转身脱了外面碍事的织锦长袍,从碗橱下边拿出围裙套袖一围一套,动作迅速的生火烧水。

从房间里拿出脸盆和布巾,打了热水帮坐下后一直眯着眼看我的沈子墨擦了脸和手,然后把人拉了起来送进房间脱外衣,按到床上脱鞋子,然后帮他盖上被子。

“呼……”我喘了口气,第一次服侍了一回大爷,就一感觉……大爷很乖,除了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从头到尾一声没吭。

“相公……闭眼!”我对上沈子墨的视线轻声说道,那双一只眯着的眼睛立刻闭了起来,我微微一愣……还真是乖。

☆、16拜码头

不管是大舅子还是小舅子,只要一多,那便绝对是男人跟老婆回娘家最纠结的事情,参照物……沈子墨!

我一边切着山药准备熬粥,一边觉着这娃一共九个大舅子真是悲催。

还好古代不像现代,男人跟着老婆常常回娘家,不然沈子墨可能更纠结。

放好山药和米,煮开后在灶膛里扔了两个小树根慢慢熬。刚想歇歇便听到一阵很轻的敲门声,然后是小白的一声底呜。

可怜的小白狼从下马车我就完全忘了它的存在,真好……没有跟着马车回去。

我脱下围裙袖套,用手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穿上扔在一边的织锦长袍走出了厨房。

拉开院门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低下头便发现小白弓着背,两只眼睛瞪着不远处的那块大石头,嘴里还含着低低的咆哮声。

“夫人!”大石头的后边冒出一个脑袋,头顶上的浮萍还有水珠在阳光下闪耀,“夫人能不能让你家的小狼别吓唬我,我有事情想跟夫人说。”白胡子的小老头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瞄着小白。

“噤声,坐下。”我蹲下身对上小白的视线轻声说道,小白乖乖的蹲坐下来,嘴里也没有了声音。

“夫人……我带了解酒的晨露给少君,希望夫人能收下。”小老头从大石头后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褐色的葫芦。

“……”我站起身伸手接过葫芦,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朝小老头点了点头,“多谢。”

“不用不用,夫人言重了。”小老头立刻摆着手退了一步,“这就告辞了。”话落又退了两步然后一晃身影便不见了。

我一手拿着葫芦,一手把小白拎进了院子,然后关上院门,一路盯着葫芦进厨房……无法理解!我还没去拜码头人家倒是先送礼来了,还有对沈子墨奇怪的称呼

,那天晚上便已注意只是当时没有多想,后来也就忘记了,如今又听到这个称呼,真的是让人不在意都不行了。

少君?那便还有个君的存在。

琴操妈妈肯定是正常的普通人,那么问题便出在没见过的沈爸爸身上了,沈爸爸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得上非人类生物称一声君呢?

打开葫芦的盖子,一股冷冽的淡香飘了出来,虽然小时候喝过一次,但记忆相当深刻,这确实是草本类精灵喜欢收集酿制的晨露。

可是这真的没问题么?我拿了个小茶碗倒了一小点,对着那琥珀色半透明的液体半响,突然瞄到蹲在厨房门口的小白,朝它招招手,小白立刻屁颠颠的蹭了过来,我一把拖住小白的下巴,一手拿茶碗往它嘴里灌晨露,还不忘告诉它不许反抗乖乖喝下去。

灌完小白便让它趴在一旁,我一边在灶上用大勺子搅着山药粥,一边注意观察小白的反应,直到山药粥已经很稠了小白也没啥不良反应,看样子似乎还非常喜欢,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手边的葫芦。

我点点头,看来这晨露是没有问题了。

盛了一碗稠稠的山药粥放在木托盘里,手指勾着葫芦上的细带子跨出厨房走进了房间,把东西都在小圆桌上放妥之后,才转身去查看醉得一塌糊涂的沈子墨。

“……”刚转身就把我吓了一跳,原本应该躺着的人此刻正靠坐在床头,眯着那双漆黑的双目盯着我,“相公?”我走上前试探的唤了一声,结果没有得到反应。

我从床前的脚踏慢慢走到床沿坐下,沈子墨的视线便一直跟着我,就这样眯着眼睛面无表情……这是什么醉酒状况?

我也听说过醉了酒的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反应,这样子的倒还真没听过。

我站起身把葫芦拎了过来打开盖子,看了沈子墨半响皱皱眉,伸手托住他的下巴,把葫芦嘴往他嘴里一塞,然后像灌小白一样把晨露给他灌了下去,然后轻轻把他的下巴往上抬了几下,晨露便顺着他的喉咙吞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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