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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之内(8)+番外

说着迈步出去,叫了一个小宫人去东首将不当值的几个宫人都叫了过来:“这是蔷薇,那是蕙兰,水仙,芍药……”,又向宫人们介绍林木兰等人,“这便是今日来的八位御侍。”

这几个宫人都穿着相同式样的青衣青裙,只有上身所着的半臂颜色不同。林木兰依次看过去,见那叫蔷薇的宫人约有十八、九岁,面容端正严肃,穿的是藕色暗纹半臂,与她们行礼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其余几个宫人都跟在她身后,显然以她为首。

“我还要回去复命,蔷薇,这里就交给你了。”杜鹃自始至终面带微笑,温和可亲。

蔷薇点头,待杜鹃走了,便转头对林木兰等人说道:“屋子都收拾好了,诸位御侍可自行分派住处,一应用具也都齐备,水仙和芍药会带人服侍各位,”她说着一指身旁穿浅杏和牙色半臂的两位宫人,“有事尽管吩咐她们。”

柳晨立刻笑着接话:“辛苦几位姐姐了。”

另一边周华不屑的撇了撇嘴,转头拉住刘青莲的手,说道:“咱们选屋子去!”

她们二人转身而去,彭娇奴跟着一声不吭的扭头就走,钱惜和吕月娘对视一眼,还是站住与蔷薇等人说了几句客气话。

蔷薇的表情始终如一,并没有因为她们的友善而高兴,也没有因周华等人的冷待而恼怒,只是尽职尽责的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形,着重强调了哪里可以去走走,哪里绝不能踏足半步。

她说完这些便回了东首,林木兰等人则回去分屋子。

此时先回去的周华和刘青莲已经占了东侧里间,彭娇奴则独自进了西侧里间,柳晨便苦笑道:“看来咱们又得像在船上时那样了。”拉着林木兰和陈晓青进了西面次间,“你们住这里,我还是和她一起吧。”

“也只能如此了。”林木兰低声道。

陈晓青跟着点头,抬头四顾,见这间屋子并不大,南边窗下放了一张四方黑漆桌,两边各放了一把黑漆圈椅,桌子上还摆着一支白瓷长颈瓶,瓶里插着几支粉红月季;北面则是分左右各放置了一张小床,在两张床之间有一张小小的梳妆台,台前还放了一个绣墩。

这会儿功夫柳晨已经进了里间又出来,拉着她们俩到东侧床上坐下,低声道:“她选了西面靠墙那张床。”

这间屋子与里间只用了槅扇做隔断,柳晨怕声音大了彭娇奴听见,便一直低声说话:“好在里间另有门出去,不用非得从你们这里走。”

“也不知要在这里住多久。”陈晓青跟着小声说道。

柳晨也没想到太后见过她们,竟然只是把她们安排到宫人的住处,其他再无一言,不免有些沮丧的道:“那就要看太后的意思了。”说到这里,想起太后只问过彭娇奴话,心里泛酸,“不过里面那位兴许住不了几天,到时这两间只剩咱们三个就好了。”

谁知道她一语成真,三天之后,太后召见彭娇奴和周华,两人回来后都是一言不发,第二日一早却有人来接彭娇奴,说是她已被点为御前司寝,要往福宁殿去侍奉官家。

众人或妒或羡,周华更多了一份失落。她那日在太后那里,也是见到了官家的,虽不敢抬头窥视龙颜,单听官家声音清朗,便已觉心动,谁知官家竟只选了彭娇奴一个,这怎不叫她懊恼伤心?

偏偏这份懊恼伤心谁也不能说,周华也不想被人看了笑话,便把郁气发在了服侍她们的小宫人身上,不是嫌茶热了,就是嫌饭冷了,总之没一样满意。

“她当这还是家里呀?”柳晨从外面进来,低声对林木兰和陈晓青说道,“脾气也太大了,我看见翠儿在哭呢,水仙脸都气红了。”

林木兰道:“我们要不要劝劝她呀?翠儿虽说是分配来服侍我们,可到底是太后的宫人,她这样无礼,太后知道了恐怕会生气。”

柳晨摇摇头:“咱们还是少管闲事,她可不会领咱们的情,恐怕还要说咱们是借故邀买人心。你们俩跟我进来,我有话说。”将林木兰和陈晓青拉进了里间去。

“我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柳晨查看过窗外门边,才拉着她们两个低声说话,“你们猜彭娇奴为何这么快就承宠了?”

陈晓青摇头,林木兰猜道:“因为她生得美?”

柳晨笑道:“这是其一。其二,也是最要紧的一点,韩充媛有喜了!”

☆、第7章 皇后

林木兰和陈晓青一起瞪大眼,她们进宫也快一月了,对宫中几位嫔妃都有了大致了解。

韩充媛便是之前柳晨提过的韩妃,其祖父官至左仆射,父亲位在舒州知州。前年以将相家子选入后宫,听说很得圣心,甚至隐隐有与官家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皇后向氏分庭抗礼的趋势。

而向皇后也确实是太后郭氏的亲外甥女。郭太后娘家是将门世家,其祖父是本朝开国功臣,死后封王不说,还得以配享□□神庙;郭家满门将才,其伯父屡立战功,死后也得以配享太宗神庙。父子配享,不仅本朝绝无仅有,就是前朝列代也从所未见。

向皇后是郭家外孙女,其母正是郭太后亲姊。据说当年太后只生一子,对这个外甥女十分喜爱,常常接入宫中居住,连高庙皇帝都对她喜爱非常。

而向皇后与官家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情谊深厚,至谈婚论嫁时节,便顺理成章的嫁与当时还是太子的官家。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都说官家跟圣人情投意合,那韩充媛怎么还能受宠?”陈晓青眨巴着眼睛问道。

柳晨点了她小巧的鼻尖一下,笑问道:“你爹爹没有纳妾吗?”

陈晓青撅起了嘴:“我爹爹跟娘亲又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新婚那日。”

“从小一起长大又怎么了?至多是比旁人多几分亲近熟悉。”柳晨摇头叹息,“男子都是一样的,见异思迁,我爹爹是,你爹爹是,木兰的爹爹也是。官家更不会例外。”

林木兰想起生父和继父的为人,默默点头赞同。

柳晨就拉起她们俩的手,说道:“所以我才说,什么都不及你我三人的情分要紧。宠爱都是不长久的,可我们三人却尽可守望相助。彭娇奴能拔得头筹,只是因为太后和圣人心急了,圣人膝下犹空,韩充媛这半路进宫的却已经有了身孕,她怎能不急?”

“圣人着急,为什么要推彭娇奴呢?她自己……”陈晓青本想说她为什么不自己去争宠,话到一半却不敢说,便停下了。

柳晨却知道她的未尽之意,低声答道:“听说自韩充媛进宫之后,官家与圣人之间便不如从前恩爱,她们都说圣人脾气大,总要官家哄着才行,可官家毕竟是官家,他又不是寻常男子,怎能总做小伏低去哄人?便是寻常男子如我爹爹,也不耐烦去哄我娘亲呢!”

陈晓青对这点倒是很赞同:“我娘亲说了,女子一定要以温婉贤淑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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