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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59)+番外

梁肆正在气头上,说话也是不客气,她看着小美老师,咬了咬牙,像是训下属一样的语气说道:“我告诉你,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干就回家!幼儿园少了个老师没什么,我们家长少了一个孩子,那就是要我们的命!”

说罢,她牵着小耳朵走出了办公室。

老师明天就要换掉,转不了班就转园。总之她绝不会让女儿待在这样监管不善的环境下!

梁肆黑着脸,把小耳朵抱上车去,给她扣好安全带,自己也上了车。

她的动作极大,车门关上的声响吓得小耳朵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低着头,瘪着小嘴,摆弄着手里的小卡片。

梁肆一边开车一边瞄了她一眼,怒气未消的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小耳朵低着头,眨眨眼睛,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别给我哭,”梁肆硬下心肠,非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她:“你已经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了,你是上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了!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妈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嗯?不认识的人不能跟他走,怎么一颗糖果就把你骗走了呢?”

小耳朵的脑袋垂得更低了。

梁肆刚要接着训她,就听她用低微的童音嘟囔道:“可是他说…他是我爸爸…”

梁肆轻轻的踩上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熄火。

她诧异望向女儿,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不知怎的,眼眶一热,便有滚烫的液体似要夺眶而出,她赶紧仰了仰头,眨眨眼,眼泪就退回到眼底去。

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她忽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坏最坏的妈妈。

梁肆转过身去,摸了摸女儿低垂的小脑袋,带着鼻音,轻柔的说:“所以,你就跟他走了对吗?”

小耳朵瘪瘪嘴,眼泪无声的掉下来,别扭的带着小情绪说道:“我就想看看他嘛…”

梁肆哽咽住了。

她抱住女儿的头,亲了亲,小耳朵一看妈妈在哄她,便哭得更凶了,抽抽搭搭的样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她把她的安全带解开,将她抱进怀里,用拇指截断她脸上的小溪流,轻轻的哄着:“今天妈妈不该当着你的面对老师发脾气的,可是妈妈真的很担心你,只要一想到有万分之一让你有危险的可能,妈妈就会生气,会慌张。”

小耳朵趴在她的肩膀上搂着她的脖子,啜泣着:“妈妈…你别生气…”她说着,小手伸进衣服的小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大小的卡片来。

梁肆一看,上面印着“小葵花双语幼儿园”的字样,中间是小耳朵大大的笑脸。

小耳朵皱着眉头,将卡片放在她的鼻尖上,比划了一下,抽抽搭搭的说:“小美老师说,这是笑容卡片,只要在妈妈脸上刷一下,妈妈就必须对我笑。”

梁肆一愣,心里暖暖的。

是啊,她是小耳朵的全部,自打出生,到现在,她笑小耳朵就开心,她生气,小耳朵也会害怕。

梁肆做了个鬼脸,然后“呜呜”的假哭,说道:“呜呜呜,小耳朵你拿错卡片啦,这张明明是眼泪卡,呜呜呜…”

小耳朵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得咯咯笑,眼泪还挂在眼角上。她觉得好玩极了,又在她鼻尖前刷了一下,期待的看着她。

“呜呜呜,小耳朵饶命!妈妈的眼泪快要用完了,呜呜呜,妈妈再也不生气了,小耳朵饶命呀!”

小耳朵笑得更欢了,索性调皮的骑在她身上,把卡片贴到她鼻尖上去。

☆、第42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1)

【那是第一次,她看清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被现实打败了,被没有陈励深的日子打败了,苟延残喘,孤立无援。】

陈励深没有来取他的车和衣服。

梁肆就这么站在办公室的玻璃门前,向外张望着,等他的身影,一站,就是一下午。

直到下午三点,部门因为明天是元旦而提前下班,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尽,她才拿起他的大衣,叠得整整齐齐,随手拿起办公室墙上的挂钩处,不知是谁挂上去的优衣库的空纸袋,将他的衣服塞了进去。

手落进纸袋的时候,她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这才想起,昨晚到现在,她竟忘了看看他的口袋里有什么,别是给人家遗落了什么,倒添麻烦。

梁肆将他的大衣重新展开,手伸进他的外兜,掏出了一包烟和一支银色的打火机。

梁肆望着那盒只剩下一根的烟盒出神。

那还是他离开之前,忽然的某一天,便染上了烟瘾,从不曾抽烟的他,那时候不知为何,抽的非常凶。

掏一掏他里怀的口袋,梁肆又翻到了一支lv经典款的男士钱包,她将钱包和打火机装到一处,细心的将衣服卷好塞进纸袋里,然后拎出了办公室。

衣服和车子既然他不来取,那么按理来说,梁肆应该亲自送一趟,可她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该找谁呢?

乔寒。

梁肆猛然想到这个自从陈励深出过后,就再也没见面的朋友。

正好,小耳朵的幼儿园离东乔印象那么近,她既可以送车给陈励深,又可以顺路把女儿接回来。

梁肆开着陈励深的车,在东乔印象的停车场里畅通无阻,她从停车场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乔寒和一个外国人正在说什么,身后跟着一大群西装革履的员工,正往酒店里走。

梁肆自然没敢打扰,只是快步走在他们前面,让乔寒看到自己,起初乔寒和那外国人以为她是入店的客人,纷纷停下来让她先走,待到看清是她的时候,乔寒才对她做了个等待的手势,便带着一群人进了电梯。

梁肆就坐在一楼餐厅的老位置里等他,不一会儿,乔寒就下来了,身旁跟着一个高他一头的混血帅哥。

“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乔寒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混血帅哥也坐在她对面,深邃的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看。

梁肆看了看乔寒:“你剪头发了?没以前帅了。”

乔寒沉着一笑:“差点出家呢,我们哥们儿这些年都败在了女人身上,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对了,梁肆,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年我都没说去看看你,主要是励深他在外面,我一个人运作着酒店,有些吃力。”

梁肆与他寒暄了两句,道:“我今天来,是来还陈励深的车子,他的车我放在停车场了,这是车钥匙,这个是他的钱包和衣服。我打他手机没通,联系不到他。”

乔寒自然是聪明人,也没多问,笑着接过陈励深的东西,爽快的应下了。

有时候梁肆觉得身边的朋友都还挺细心的,无论是裴叶琪,还是高崎楠,亦或是交集不多的乔寒,都不曾在陈励深与她的问题上过问太多。这让梁肆感觉很舒心,即使他与陈励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乔寒依旧待她如昨。

“梁肆,忘了给你介绍,”乔寒看看自己身边坐着的混血帅哥,对她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刚从瑞士的酒店管理学院留学回来,也是我们酒店请来的顾问,g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