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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38)+番外

哪像他说的,还要压惊?真是夸张!

过了半个钟头,董事长还是没有来,这时,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梁肆抬头一看,马秘书一脸严肃的走到陈励深身旁,俯身贴耳同他讲了什么,陈励深听后,脸色微微一边,却无比淡定的站了起来,宣告大家董事会不开了。

有人疑惑的问:“怎么说不开就不开了呢?”

陈励深看着提出疑问的那个人,像是与自己无关一样,将pad界面上的游戏退出来,说道:“董事长在来的路上突发脑溢血,人正在省医院抢救。”

董事会散会,梁肆跟在陈励深后面,出了大酒店的门,她看到他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手扶着额头,看不清表情,他对司机吩咐了一句什么,司机便将车调了个头,开走了。

梁肆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出神。

而一直住在酒店的裴叶琪,此时也闻讯走出酒店,正给司机打电话,叫司机备车,可过了几分钟司机还是没来,裴叶琪焦急的走下台阶,用手臂挥舞着,拦住一辆出租车。

裴叶琪坐进车里,刚要关门,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梁肆不由分说的坐进去,很自然的说道:“师傅,都去省医院,拼个车。”

出租车司机回头问梁肆:“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先上的,小姐,您去哪儿?”

裴叶琪瞪了梁肆一眼:“我去省医院!”

出租车司机自然高兴:“那正好!都去省医院!”

梁肆和裴叶琪坐在后车座上,一左一右,都看向窗外,谁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裴叶琪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她。

“看我干吗?”梁肆也偏头看她。

“谁看你了…”裴叶琪别过目光去,好像还在介意她坐了她的车。

又过了一会儿,这次是梁肆先说了话:“喂,你说,突发脑溢血是不是特别严重?”

裴叶琪想了想:“是吧…我不太懂,反正我有一个闺蜜,她父亲就是突发脑溢血过世的。”

梁肆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

尽管陈励深当时宣布散会的时候,表现得那样淡定,可是她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很难受。

裴叶琪看了看她,问道:“刚才你也在吧?他是不是很难受很担心?”

“没有。”梁肆敷衍的说。

“不说拉倒!”裴叶琪看得出她不怎么爱打理自己,有点丢面子,别过头去不吭声了。

梁肆拧起眉头说:“老是说‘拉倒拉倒’的,你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呢?”

“我哪有你成熟哪有你精明呢?明明是人家先打到的车你硬是要坐上来,什么事你都要抢。”

“我抢你什么了?”梁肆挑挑眉。

“你敢说你不想抢陈励深?”

“呵。”梁肆冷笑一声,硬生生的将尖锐的话咽到肚子里去了。

裴叶琪一见她不反驳自己了,倒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话你就说呗!”

“有什么好说的。”梁肆昂了昂头,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梁肆以为裴叶琪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了,慢慢转过头,却发现她正在注视着自己。

梁肆不耐烦的问:“你又看什么?”

不知为何,梁肆碰上裴叶琪纯净的眼眸时,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说实话,从始至终,裴叶琪都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而梁肆,却显得龌龊小人了许多。

“阿肆…”无论她与她亲疏远近,裴叶琪还是一直这样叫她:“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有多爱陈励深?”

梁肆觉得她的问题很无聊:“你这是在做指标衡量么?然后决定你是否要把他让给我?”

“你就当,我们之间还是好朋友,和我说说。”

梁肆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她看着裴叶琪,紧绷的心渐渐地软了下去。

“这怎么说呢…”

裴叶琪很认真很真诚的看着她。

梁肆望着她如此目光,觉得不说残忍,说也残忍。

干脆不理她,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有多爱他?裴叶琪的问题问的太天真了。

她爱他,爱到觉得眼里没了对手。

即使有裴叶琪这样的好女孩在他身边,也从不会有过放弃的念头,因为在她的意识当中,陈励深终归是要爱她的,不管爱的早或是晚,多还是少,只要有星点火亮,梁肆就会努力的让它变成烈火。

而这种没有缝隙的执着,她要怎么形容?

爱一个人,就好似,他在你心里存了一笔巨款,任他怎样挥霍,每日每分,都会生出一笔不菲的利息。

只不过有人一本万利,而有人,却注定爱得穷途末路。

☆、第29章 时光的暗伤

【原来人在脆弱的时候,对爱的人示以血肉,对不爱的人则示以城墙。】

梁肆很害怕坐医院里的电梯。

那种又长又大的,刚好能装下一个急救推车的大电梯。

每当站在这样的电梯之中,她就会不禁联想,再这样狭小的空间之中,曾经楼上楼下地运送过多少新生的人,和多少具冰冷的尸体。

就像是生死循环因果轮回的铁皮载体,通向人间,也通往炼狱。

裴叶琪下车之后比她走得快得很多,梁肆心事重重的在她身后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中,便失去了裴叶琪的踪迹。

几经辗转打听到陈升的消息,护士说病人正在抢救室里,情况不太乐观。

梁肆走出那令人窒息的电梯,往手术室走去,打远处,她就听见了裴叶琪安慰陈励深的声音。

她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转角处,背靠着墙,低下头,没有走过去。

“励深,你是不是很难受?你难受的话就和我说说…”裴叶琪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励深勉强的绷直着嘴角,看起来并没有多着急的样子。他冲裴叶琪笑笑,竟还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柔的说:“别,别和我说话。乖。”

裴叶琪也亲昵的摸摸他坚硬的发丝:“可是我很担心你。”

陈励深说:“我很好,真的。”

这时,手术室里的医生走出来,让陈励深签病危通知书。

陈励深很镇定的站起来,尤其顺畅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深”字最后的一个点,他写得格外用力。

“儿子?”

他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唤他…

“儿子,这个‘励’字不要写得这样幼圆,爸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励精图治,可不是让你以后做个小胖子!”

他看见年轻的父亲正将手覆在他的手上,一笔一笔的教他写自己的名字。

小小的陈励深,胖嘟嘟的,很不满父亲总是嘲笑他胖,却敢怒而不敢言。他又歪歪扭扭的写了个“深”字,写完之后觉得还不错,扬起小脸等着父亲表扬。

“写的不错。”父亲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小脑瓜:“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里有个‘深’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