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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限(3)+番外

他似乎很害怕,但不是害怕贱橙,是害怕她身后的一种更加庞大的东西。

祁限眼观鼻鼻观心,暗中打量着这之中的细枝末节。

“我今儿个过生日,出来买点菜,就看你这儿热闹,怎么,律师的肉你也卖?”

陈广德赶紧笑说:“哪有,哪有!”

贱橙又转头看向祁限,他深邃的眸子和领带上的喉结不禁让她心里一动,却依旧装作很陌生般望着他:“祁大律师,春化街街口的那辆黑色奔驰挡了人家店面,请你迅速挪开,不然我们这儿可是要收停车费的。”

祁限眯起眼,看着这个二十几岁的高挑女子,心里不禁震惊。

早就听闻这条街臭名远扬,一直奇怪着为何在如今的法治社会之下还会有此等漏网之地,现在隐隐有些了然,如果一条街区的每一辆新进入的车辆都会被洞悉监视,那么这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严格控制,别说警察卧底记者,就算飞进来一只苍蝇大概也会被着黑暗吞噬。

但看这女人的气场,和陈广德害怕她的程度,她定不是笼罩在幕后的人,却一定和那人有关。

祁限对小高耳语:“我们走。”

小高点点头,转身随着祁限的步子怯怯离开了。

贱橙望着祁限修长的双腿出神,丹丹和葱头便围上来,惊讶的看着贱橙难得一见的脸色潮红。

“老板,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贱橙唇角不禁微微勾起,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帅吧?”

“谁?”

“你不会是说刚才那个翘臀律师吧!?”

“你们也觉得他屁股很翘么...”贱橙说完,只觉得脸颊腾地一下窜起一团火辣辣,眼神渐渐要升腾起粉红色的雾水来。

葱头下巴一下子掉了下来:“丹丹!老板中风了!”

丹丹老泪纵横,做求佛状:“苍天啊!杭姐啊!我们少东家终于要嫁了!谢月老谢月老他姥姥!阿弥陀佛啊!”

☆、第5章

【5】

当聂丹丹老泪纵横的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面部表情是僵硬的,贱橙不知道她到底打了多少美容针,才能让年过40的她从未暴露过鱼尾纹。

想当年聂丹丹跟在杭姐身边闯江湖的时候,逢人就说自己十八岁,这一说就说了二三十年。如今退居二线留在春化街做了贱橙的奶妈,又逢人就娇喘:哎呦最近大姨妈的关系又长了好几颗青春痘真是烦死了!

汗!

贱橙不喜欢聂丹丹叫自己少东家。这个词她曾在武侠小说里看过,觉得还挺拉风,但聂丹丹每次叫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是这条街的老鸨。

贱橙是被妓女们养大的。

菜市口卖鱼的长腿婆曾经喂过她母乳,长腿婆曾经是这里名噪一时的美妓,后来和卖鱼坠入情网怀了孩子,就从良了。

街口服装店的姚赛花是贱橙的干妈,贱橙小时候的尿布、衣服基本都是她做的,那时候姚赛花从广州倒腾服装,大包小裹的往店里进货,晚上就坐在缝纫机前给贱橙缝衣服,贱橙清楚的记得,姚赛花每次都会把新衣裳比划在贱橙的小身子前,眯着眼睛问她:小橙子,喜不喜欢呀?

前几年姚赛花得了子宫癌,膝下又无子女,死前把所有家当都留给了一个小白脸。从此贱橙就在也不喜欢穿新衣服。

夜阑珊KTV的大老板黄彪前两天让人砍掉了一根手指,昨天贱橙去医院看他的时候,黄老板还叹息呢:唉,我这手啊,现在只剩9根儿能戴金戒指了,也不知道这脖子能不能保得住。

贱橙笑:黄大大,长这么大可没见过您什么时候怕过掉脑袋啊!

黄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大金牙:嗨!我是怕脖子没了带不了金链子!

贱橙默...

猪肉摊的发哥,胆小如鼠,却是KTV姑娘们最爱调戏的对象。见到贱橙逛市场就会给她打包最新鲜的猪脑,每次就两句话:替我跟杭姐带好、多多照顾哈!

贱橙从来没能替发哥带过好,因为杭姐根本就不认识发哥。

杭姐是谁?

这个...不太好说。

贱橙有个极其小清新的名字是杭姐取的,叫做夏予橙。贱橙小时候问过杭姐,是不是因为我爸夏十六给过你一个橙子?

杭姐的眼神之中立刻就有了岁月不可磨砺的怀念和甜蜜,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严肃的:“语文学的真好。”

忽然想起好像也有一个人曾这么夸过她。

那是贱橙屁滚尿流考上大学之后的一个夏天,她为了填补名额被迫去参加了法律系举办的一场辩论大赛。

☆、第6章

【6】

记得那天也像现在一样炎热,贱橙依旧踹着人字拖,罩着白T恤,屁蹬小热裤,手里托着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啃着,懒洋洋的翘着一坨红毛出席了法律系的比赛。

主楼前的一帮小二逼正举着牌儿帮辩论大赛拉观众。

一个高个子男生瞄了眼贱橙热裤底下的大长腿,色眯眯的拦住她:“姑娘,来我们院的辩论赛看看吧,超级精彩,祁限学长策划的哦!”

贱橙接过他手里印有一个人照片的宣传单,露出个大大的微笑:“好的,一定捧场。”

贱橙拿着那张用铜版纸印刷的宣传单,连看都没看就当成扇子使了。

路遇同班的黄家健,贱橙扬了扬“扇子”和他打招呼。

“嗨,贱人!”

黄家健外号叫黄家贱人,因为有一次他逃课被老师点名了,老师愤怒的当着全班的面喊:“黄家健人呢?”

从此以后大家就都叫他“黄家贱人”了。

黄家健把自行车一锁,惊讶的看向这个万年死宅的贱橙:“橙子,你不会也是来看祁限的吧?”

“骑啥?”贱橙瞄了眼黄家健的自行车,道:“啊,我走着来的啥也没骑。”

黄家贱人噗嗤一声笑了:“我说的是祁限。法律系的大才子,今天的这场比赛是由他策划的,好多师妹都来捧场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后台一睹学长风采?”

贱橙一边和他走进会场,一边咬苹果:“算了你自己去吧,我在观众席自食其果就行。”

黄家健习惯了贱橙滥用成语,却还是没忍住笑意:“噗,那行,你在这自食其果吧,小弟先行一步。”

黄家健走后,贱橙开始在观众席上找座位。没想到法律系的这次比赛人气还挺高,前排和中排的位置几乎爆满,贱橙只能在大后排的位置找了个空座坐下。

拿着宣传单扇啊扇,比赛终于开始了。一群人穿着正装在台上打嘴仗,看的贱橙犯困,脑袋不停的耸拉下来。

意识模糊之际,只觉得身边的空位坐下了一个黑影,周身的空气瞬间凉爽了许多,贱橙无意中看到了有人在录像,镜头正好摇到了自己的位置,贱橙怕自己睡着给校方出丑,便硬挺着身子坐直。

转头看看身侧刚坐下的人,是个男的,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上连个褶都没有,黑硬的发丝干净的梳理整齐,和他雕刻般的脸型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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