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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燃情(70)

张阿姨拿着奶瓶笑着走过来:“传溪说他今天约人吃饭,所以让我暂时帮你们照顾一下冬冬。”

“吃饭?他在这里都没有朋友,和谁吃饭?”刘念不自觉的问道。

“不知道,我就看见一辆红色跑车停在楼下,里面好像坐着个女的。”

女的…

刘念见到儿子的兴奋立刻像是被人扎了一针,瞬间泄气,开始心事重重。一晃到了上班时间,刘念赶紧收拾好,托张阿姨帮着带冬冬,便又挤上公交。

眼看着21路驶来,刘念刚要上车,却瞥见传溪挺拔的身影从跑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笑着看着他,也下车来。

“你上不上啊!”公交司机大喊了一声,刘念这才从晃神中清醒过来,攥紧拳头上了车。

“戚传溪,”梁心仪从跑车上下来,叫住刚要进小区的他,说道:“这份礼物是我给孩子的。”

梁心仪,著名的舞蹈艺术家,现在是沈井原的《舞动天后》的评委。也是捧红商陆的恩师。

传溪接过礼物,笑了笑,梁心仪又说:“叫你戚传溪还是不习惯,还是戚树好听。”

“传溪是我小时候的名字,戚树是我养父改的,以后还是不要叫后者了。”

“那好吧,新名字新人生,我明天就要离开哈尔滨回去了,有什么话要带给商陆的吗?”

“没有。”戚传溪回答的很笃定。

自从那场车祸后,他就再不曾见到商陆。以戚莉莉为首的戚氏集团对外宣称戚树已经出国深造了,实则却将他赶出了A市,并且暗谋修改了奶奶的遗嘱,令他净身出户。

传溪不知道戚莉莉是怎么恐吓刘念的,以至于刘念死也不肯回到原来的城市,也不许他离开哈尔滨,为了儿子,他只能在这个地方扎根。

梁心仪察言观色,便明晓了他的意思,说道:“还记得你在我那花高价买走的舞鞋吗?商陆每次登台都要穿着它。或许是当初我现实的思想害了你,以至于你…唉,总之我想说,你还是幸运的,在你身边有个贫寒相依的女人。”

传溪说:“舞蹈是她从小的梦,还要谢谢梁老师。帮她完成梦想。”

“我很喜欢商陆的韧性,也喜欢你的执着,我只是做了件我喜欢的事情而已。”

“那就这样吧,不要跟她提起我,我也要马上回家了,儿子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梁心仪会心一笑,点点头,望着戚树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曲终人散的悲凉,然而不管大喜大悲过后如何收场,最终多舛的命途终会使人加速成长,这便是最好的。

傍晚时分,刘念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一开门就见到传溪光着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穿着驼色的V领毛衫,头戴耳机,一边拿着书一边联系英语口语。而他身上系着蓝色的婴儿背带,冬冬肉呼呼的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好奇的看着爸爸叽里咕噜说着流利且奇怪的语言。

“你回来了?”传溪停下脚步,放下书,倒了杯水递给她。

“我不想喝谢谢。”刘念似乎心情不大好,卸下围巾径直回屋了。

传溪对着冬冬嘟囔了一句:“她怎么了?”

冬冬当然懂不懂爸爸在说什么,流着口水的嘴巴一下子撞到他□的胸膛,印了一小片口水印子。

传溪走到房间,见刘念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静静的不出声,便又上去问:“你要不要吃饭?我炒了土豆丝。”

刘念没有回头,声音闷闷的:“哦,我一会就起来吃,你先吃吧。”

传溪皱眉,退回厨房去,从电饭煲的蒸屉中拿出炒菜,对胸前趴着的冬冬说:“她今天是不是很奇怪?”

冬冬看看爸爸,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

刘念这个人很少闹脾气的,除了上次因为迟到被扣了200块钱...难道是今天又迟到被扣钱了?

传溪拿起一支奶嘴塞在儿子嘴里,转身又进了房间。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传溪立在床边问。

“没有。”刘念背对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那件事。

传溪虽揣摩不透女人的心思,但刘念的一颦一簇他还是能够洞悉的,这个女人渴了就喝水累了就睡觉,想跟他说话的时候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半天,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像个鸵鸟,好像躺在床上就谁都看不见她一样。

传溪耐着性子和她谈判:“每次我傍晚看书的时候呢,你就跟我说,吃饭要准时,这是家里的规矩。你现在这是在搞双重标准么?”

“我就是累了嘛…”谈判无效。

传溪凝视她半秒,转身离开,却被她又叫住了。

“传溪!”刘念犹豫着转过身来看着他,犹豫着问道:“今天那个人,是不是教商陆舞蹈的那个梁老师?”

她在杂志上见过她。他还在和那个梁心仪联系,是不是代表还默默的关注着商陆?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忘了她呢?刘念心里发赌,几乎是犹豫了一整天该不该问,以什么口气问,以什么身份问。

她见他身形一僵,脸上本来温和的表情瞬间转冷,她知道,这是被触犯之后的武装。

“是。”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回答了。

刘念没有将话题延续下去,只说:“传溪,前天你班支书孙唯一不知怎么弄到我电话的,她让我告诉你,她利用父亲是院长的关系,一直在给你做学籍延续的申请,可是今年她的父亲就要退休了,如果你不会去念书,她也帮不了你,她希望,你能回去。”

那是他寒窗苦读考上的大学,学业还没有完成就被迫跑到这座城市和她过着隐居般的生活,她于心何忍。

刘念又接着说,说的比她这两年说的都要多:“那场车祸之后,我们来到哈尔滨,我知道我胆小懦弱,可那时我怀着冬冬,所以我怕姑姑,我向她妥协。如今冬冬已经出生了,我是个母亲,我变得更加坚强,所以我不再怕她...也不再需要你。这两年,我们之间的关系尴尬而晦涩,今天见到你从一个女人车上下来,我心里难受极了又不敢问,这种感觉实在是受够了。你一定恨我毁了你的前程,我向你道歉,A市有你的大学你的梦想你…挂念的人,你可以…回去。”

这样长长的一段话,令传溪开始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瘦弱的女人。

他知道她每天要去做销售去街上拉小提琴,有时候还会去附近的小学代代课,自打冬冬出生以来,这个女人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尽管这个家里有三个人,可她却总是刻意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冬冬身上,就连跟他说一句话眼神都闪躲。如今这番话却充分暴露了她这两年来复杂翻涌的情感。

“你真的想我走?”传溪眯着眼看她,无法辨出是喜是怒。

刘念心里狠狠一刺,嘴巴却张了张:“啊…”

“好。”传溪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大手拎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抬头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泡,云淡风轻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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