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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婚恋)(79)

“然后呢?”我问她。

“然后…”贱橙顿了一下:“然后就拉倒了呗!小拾,你没觉得这个男人,只会带给你痛苦吗?况且他一直不信任你,误会你,这还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摇摇头,我说:“你说的对,可他从头至尾都没想要伤害我。真正伤害我最深的,其实是我自己。”

贱橙没有说话,仰头又喝了一杯,她似乎也有烦心事的样子,愁眉不展的。

我说:“贱橙,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贱橙想都没想:“告诉他啊!老子坑蒙拐骗也得把他弄到手!”

我钦佩的看着她:“对啊,可是我没有。”

我又问她,我说:“贱橙,那要是你最爱的人误会你了你会怎么做?”

贱橙挑了挑眉,不怀好意的笑道:“我追他屁股后解释,他要是不信,我就扑倒了再解释!”

我说:“你说的对,可是我没有。”

贱橙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将酒瓶推到我面前来。

她说:“喝两口,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不要落下一个字。”

我也不顾自己还在怀孕着,仰头咽下一口苦涩的液体,整个五官都随着酒精的味道而纠结。

我放下酒瓶,半瓶已经空了,我说:“殷海媚…如果殷海媚还活着,我一定会当着她的面把戒指戴上,半点不含糊。我希望她走的安心,我希望让她看到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想到殷海媚,我的鼻子酸酸的,不自觉的扶住额头,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贱橙拍了拍我的肩,叹了口气:“嗨!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逝者已矣,你就别太伤心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和他说的了?”

我抬起头,抹了抹眼泪:“我就说行啊,你把离婚协议书给我。”

“然后呢?”

“然后我就当着他的面把协议书撕了!”

贱橙诧异的看着我。

没错,我的确是当着莫政棠的面,将协议书一撕两半了。

然后我在莫政棠惊讶的目光中走向莫父和兰姨。

莫父依旧是那副肃穆的表情,看不出有多悲痛,而兰姨,眼睛肿的像个核桃,站在骨灰堂里不肯离去。

我上前拍了拍二老的肩,柔声说道:“爸,兰姨,我送你们回去。”

莫父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他看了兰姨一眼,兰姨躲开了他的眼睛,先离开了。

我走到莫政棠的面前,看着他憔悴瘦削的脸,我说:“你别开车了,我来吧,先把兰姨和爸送回去。”

我从贱橙那里收拾完东西就回了莫宅,因为殷海媚的去世,家里空荡荡的,我提议让莫政棠和我搬过去和莫爸爸一起住一阵子,这样的话家里多些人气,其实也是因为我实在不想回我和莫政棠的新家,那里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闭口不谈离婚的事。

我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让自己忙碌起来,我操持起了莫家的大大小小事务,我将白事的礼仪车队账务结算的十分清楚,我将宾客礼尚往来的数目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买了很多莫爸爸平时爱吃的食材,扎起围裙顿顿下厨哄他高兴…

我将自己忙碌得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莫政棠说话。

他白天要去录节目,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我还在兰姨的卧室里陪她聊天,每次等到他睡了我才轻轻的躺下,两个人背对着背谁也不说话。

这几天下来,莫爸爸根本没看出来我怀孕了,因为我很瘦,肚子不是特别明显,脖子上搭配一条围巾垂下来,根本看不出任何怀孕的迹象。

阿巫一直在给我打电话,他问我到底什么时候去做人流,我说我再想想。

这边忙完了白事,好不容易静一静,安安那边又出事了。

王国仁给我打电话,急得声音都哆嗦了!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就说让我赶紧来中医院。

我火速赶到医院的时候,王国仁正跪在急诊室前,拉住一个医生的白大褂不松手。

“医生,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你救救我女儿!救救我女儿!”

我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安安怎么突然进急诊室了!

我一回身,突然在医院门口的椅子看到了安安,她并没有在急诊室里!

她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抽动着,呼吸极其困难,不断的喘,肚子涨得吓人,透过她的卡通背心隆起老高。

我吓得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我的安安!我赶紧走过去抱住她。

“安安…安安啊…你怎么了啊…”我边说边哭,安安就躺在那不停地喘,肿胀的肚子一起一伏,看起来又恐怖又让人心疼。

“小姨…我…我呼吸…不了…”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整张脸白得像纸一般。

此时,我听见王国仁的哭喊声响彻整个医院走廊。

那个医生被王国仁拉着根本脱不了身,他赶紧解释:“患者之前股骨骨折过,做过手术,目前确诊为脂肪栓塞引起的急性并发症,这种急性并发症很罕见,死亡率极高,我们医院规模太小,你要转移到市医院才行。”

王国仁一边哭一边站起来,揪住医生的领子吼道:“你都说是急性的了!市医院那么远我怎么送!我女儿支撑不住了怎么办!她都喘成那样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这…实在是接不了…”

我气极了!刚想冲上去找那医生理论,却被安安死死的抓住了手腕。

她说:“小姨…你别…别生气…你肚子里还有…”她剧烈的喘起来,小脸渐渐发紫!

我不停地摸着她的小脸,一边哭一边亲吻她,我无助极了,我宁愿那种痛苦转嫁到我身上一千倍一万倍,而不是我的安安!

“安安别怕,有小姨在,小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小姨马上给你找医生!”

安安虚弱的看着我,一边艰难的喘息着,一边说:“小姨…这里没有别人…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叫你妈妈…”

我泪如雨下,头如捣蒜,可以可以!安安叫什么都行!

我的喉咙被哽咽住了,耳边充斥着王国仁大喊大叫的哭声。

一旁看着的穿着病号服的奶奶神叨叨的凑过来,好心提醒我,她说:“孩子,去别的医院吧!你家男人,天天来这儿闹啊,这里的医生护士上上下下都认得他啊,刚才那个医生都说了,这娃得了死亡率极高的急症,这医院怎么敢接啊,他们要是接了,救不过来,他们怕你男人来闹啊!”

我恨得牙痒痒,抱起安安,准备往外走,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我。

“把孩子抱过来!”

我一回头,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像我招了招手。

王国仁停止了叫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那个医生。

年轻的医生赶紧小声的朝老医生说道:“主任,这个人是医闹…”

“医闹怎么了!”老医生闷哼了一声,“医闹的孩子就不是人了!赶紧给我送急诊室,我亲自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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