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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盛开,清风自来(7)

护士长似乎还没训过瘾,却在不经意间看到陈大夫朝这边走来,心想着陈大夫怎么说也是韩美蔚的未婚夫,在科里又是年轻有为的,于是适时地停止了责怪。

韩美蔚抬起头,只见一袭白大褂的陈浩朝这边走来,目光一直在于她对视。韩美蔚继续低头不去看他,心里还在为昨天他失踪的事而生气。

陈浩在韩美蔚身边停下,看了眼正在围观的小护士们,再面向护士长,笑容可掬的说:“怎么?我们美蔚又迟到了啊?”

护士长客气一笑,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厉色:“是呀,这丫头总是迟到,我说了两句就垂头丧气的,不过我想你们小两口一定是准备结婚太过忙碌,所以才迟到的吧?”

韩美蔚在一旁低着头,像是没写作业被请来家长的小学生。

陈浩伸出手摸摸韩美蔚的头,替她解释:“都怪我不好,今早没有开车去接她。”

他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压得住气场。

于是护士长和蔼的点点头,表示十分能理解,最终围观护士纷纷散去,有些贴耳称赞陈浩的体贴和帅气。

韩美蔚冷着脸走在前面,陈浩亦步亦趋的跟着,皮鞋声不慢不紧的跟着护士鞋的声音,她不说话,他居然也不说话,这倒好像是她错了一样!韩美蔚气得加快了脚步,陈浩这才几步迈到她面前拦住她。

“去哪?走这么快?”语气和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宠溺。

“要你管!”

“你都要成我老婆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他的眉头轻皱,一脸的无辜让韩美蔚的火气消了一半。

算了,都快成一家人了,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不依不饶的。

韩美蔚呼了口气,象征性的问一句:“你昨天真的去急诊了?大型车祸?”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陈浩专注的看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一枚浅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韩美蔚甜甜的笑,照着他胸口锤了一拳,被他反手揽入怀里。

幸福,往往都是搭建在松软的虚假之上,这样才会活的更舒服不是吗?有真实的存在就有谎言的滋生,若是你选,你会选择血淋淋的拆穿,还是选择让他,骗你一辈子?

10.

“我总不能骗他一辈子...”韩美蔚魂不守舍的托腮自语。咖啡厅的玻璃窗挂满了雨珠,偶尔滑落一条下去,像一条条哭泣的小溪流。唐珊坐在她对面,一头新烫的大波浪弯儿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小巧的鼻梁,她手里翻看着最新一期的《奢侈品》杂志,口里评论着韩美蔚听不懂的英文牌子。

“珊珊,人家和你说话呢!”

“我听着呐!”

“我以后是不是都不要和肉皮见面了?”

“肉皮”是韩美蔚和唐珊之间提及韩陌的代号。

“你总肉皮肉皮的叫着我都不知道你那块肉皮叫什么。”唐珊说道。

“总之是一块肉皮嘛,不必知道他的名字。”

“见不见就是你的事了,陈浩不是对你很好么?你就消消停停的做陈太太吧,不要思虑过多。”

“就是对我好我才心有愧疚啊...”韩美蔚捂着心肝处搓来搓去,做憔悴状,突然好奇的问唐珊:“对了,你家那位对你怎么样?”

唐珊放下手里的杂志,纤纤细指捏着咖啡勺搅来搅去,眉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消失殆尽,道:“凑合。”

韩美蔚“嘁”了一声,努努嘴:“肯定对你特好,处女座的人总是那么追求完美,不像我,巨蟹,知足常乐。”

“乐?”唐珊放下勺子认真的看着她:“你还真别乐,回去买个验孕棒再乐吧!”

说罢,优雅的拿起包往外走,唐珊今天值班,要赶回医院。

韩美蔚傻愣愣的怵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唐珊说的话,瞬间如五雷轰顶,连忙像追小偷一样的冲过去一把拉住唐珊那件价值不菲的小西服外套,颤巍巍的说道:“你不是说女孩子第一次基本不会怀孕的吗!”

唐珊掰开她的爪子握在手心,牵着她往外走,淡定的回答:“你确定,那天晚上你们只做了一次?”

你确定,那天晚上,只做了一次?

唐珊的话像是一百个小人下饺子般跳进她的脑海里,瞬间溅起千万朵水花,韩美蔚脑子嗡嗡响,一边跟着唐珊的步伐走,一边揪着头发拼命回想,那个充满酒精和情爱味道的旖旎之夜,她伏在他身下辗转承欢,她醉的如同一团香泥,被他揉塑成各种姿态,妩媚的,羞怯的,渴望的,疼痛的,她累的疲乏,困得晕眩,却一遍一遍的被他弄醒,予取予求。

“不是的,不仅仅是一次,珊珊,不是一次!”韩美蔚无助的看着她,仿佛下一秒陈浩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指着自己的肚子阴森森的问:“谁的孩子?”

接着陈浩的妈妈,陈浩的亲戚以及韩美蔚的父母全都恶狠狠的围过来,愤怒的看着自己大如足球的肚子。

天哪!

太可怕了!

“珊珊,你要救我!”

“席无,你要救我...”韩陌烦躁的拽了拽领带,慵懒的靠坐在沙发上,哀怨的眼神射向阳台上坐着画设计图的席无。

席无推了推厚如瓶底的眼镜,修长的手指转了转铅笔,又轻蔑的扫了他一样,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救不了。”

天要下雨,郎要娶人,谁能阻拦?

苏挺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穿着一条男人的大裤衩,纤细的小腿下踏着席无的大拖鞋,显得有些笨重,她不停擦拭着湿漉漉的卷发,浓妆洗去后的小脸还算清秀精致,只是一开口依旧是男人婆的调子:“我说韩陌,你这要结婚的人了不回家陪媳妇来席无家干嘛?”

韩陌道:“你不也来了?还在席无家洗了个澡。”

苏挺双手插在大裤衩的侧兜里,大大咧咧的往席无的大腿上一做,冲着席无来了个贱贱的飞眼,说:“我来我媳妇家冲澡有什么不对么?是吧媳妇?”

席无的两只瓶底眼镜上印着苏挺那张24K纯贱的表情,薄唇一勾,苏挺便被结结实实的踹了下去。

苏挺扶着老腰恶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四眼儿!你个贱人!”

席无不为所动,铅笔在草图上沙沙作响。韩陌从高中认识席无开始,他便一直是个书呆子相,到了大学学了建筑,更是手不离图纸,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的他,从来都是惜字如金,但却总能在关键时刻一鸣惊人。苏挺高兴了,就叫他“媳妇儿”,不高兴了就直接叫他“四眼儿”。

韩陌一想到一个月后的订婚典礼头便开始隐隐作痛,于是指指手里的婚礼策划方案,向两人求助:“他们居然叫我在订婚典礼上为新娘吊威亚扮空中飞人!”

也不知是哪个该死的婚礼策划师,居然叫韩陌插着小翅膀在订婚典礼的当天从空中降下来,向唐珊单膝下跪!这不扯淡呢么!

“我看挺好!”苏挺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的脚趾头,十分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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