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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女寝图鉴(14)

金穗子说:“这叫微整形,而且也不全为了他,我直播上镜也好看一点嘛!”

两个人开始聊起整容话题,金雨苫见印清羽已经醒了,走到她的床铺下,小声说:“快起来吧,我打了四份鲜奶,还热乎着呢。”

……

第二天凌晨,金雨苫睁开眼,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鼻腔喉咙发痒,大概是过敏性鼻炎又犯了。

算了,既然病了,就不去跑步了吧!

可是,仅仅是以为病了而不想去吗?

不,做人要有毅力,不要被不相干的事所干扰。

她下定决心似的坐起来,固执地掀开被子,在所有人甜甜的酣睡声中爬下床去。

清晨的体育场依旧肃清,不时飞过的鸟叫声也比别处声音要旷然,她一跑进去就发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跑道上稳稳地跑着,他一个人,在这空旷的环境里,好像是这里唯一的活物。金雨苫确定是他,整个C大也找不出那样特别的背影。

第二个活物犹豫了一下,把头低下去,硬着头皮也加入了。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十五天、每天早晨的五点钟,她照例在这里跑步,而他也会准时出现,两人从没说上一句话,从来相距一百米,仿佛身处两个时空。

从一开始的奇怪、恐惧、排斥到留意、警惕、观察、最后变成习惯。

或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体育场是远了点,人迹罕至,但又不是她金雨苫自家开的,偌大个C大怎么就不会有别人在同一时间来跑?

可这样的说辞依旧难以打消她心中的疑惑,跑步已经不再是头脑放松的一种方式,而是让她在运动的过程中产生了高度紧张的情绪。而这种高度紧张,仿佛是在玩一场类似于蹦极、过山车一样的极限游戏,使她生出一种瘾来。

他跟在她后面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的身后一片炙热,仿佛他一直在打量着自己,金雨苫慢慢开始跑得不自然,后颈处火辣辣的,烧的耳根也会发烫。

他跑在她前面的时候,她耳机里的英语全然都变成了乱码,眼睛主宰了一切,无论如何也从他身上移不下来。除非此刻有一盆凉水泼头,可这些天偏偏是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鸟语花香、晨风又习习。

这居心叵测的晴好天气、这迷惑人的青草香气、这莫名其妙的好心情、那嫉妒死人的矫健背影。

她的脚步渐渐因为疲乏而放慢,目光放在右后方的地面上,连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情绪叫做期待,期待他追上来后的那一瞬的擦身而过。

很快地,他后来居上,越过她跑到了前面去,他擦过的那一刻,她大胆地用眼睛记录了那一瞬间他的样子,香气还留在她的周围,最后慢慢消失。

他受伤了?

左侧的嘴角有一块指甲大的血痂,十分刺眼。

金雨苫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口中微微喘着粗气,清晨牙膏的薄荷味让她的神经有些发凉。

距他还有一百米,金雨苫想,要不要和他说上两句?

自己随即对自己的念头摇了摇头,身体给了最诚实的反应。不要。

一百米、一百一十米、一百五十米……他们之间的距离开始拉大,主席台附近的这段路程跑步回声很大,她已经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

可就在她想要停下来结束今天的跑步时,他再一次脱离了跑道,拐进了那个边缘的转角。

金雨苫吃了一惊,与上次的恐惧不同,这一次,她连想都没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转角处,望着近在眼前的那个他消失的盲点。一阵微风吹过,成排的繁树轻轻舞动,茂密的树叶如同挂在树上的绿色铃铛,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响得人心痒。

金雨苫望着只有几米远的那个他消失的转角,脚步渐渐放慢。

她鬼鬼祟祟地扶着墙,一步接一步地靠近,脚步声在容易产生回声的墙壁之侧显得空洞而小心。

那个转角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暗门。

好奇心驱使着她的双腿,右手随着步子一下一下地拍在陈旧地墙壁上,手心沾染上一层散碎地白灰也不自知。

终于到了这个转角,她决定先把头探出去看一看。

可是眼睛刚一越过这道墙,视线还没落稳!只觉得左手被一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扣住!

紧接着是天旋地转!一股力量如同旋风一样将她的身子席卷,最后重重地跌靠在墙壁上!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响,像一支被外力抛出的花瓶,又被稳稳地接住,险些碎裂在墙上。视觉再次重启的时候,就看见一张居高临下近在咫尺的脸,再看看自己的左右两侧,是两只修长的手臂如牢闸般固定在墙上,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地困在了怀里。

金雨苫对上他的眼睛,确定是他,是那个有着黑黢黢眸子的奇怪的男人,他喘着粗气,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一道汗珠从完美的下颌线处滴落下来,路过他微微张开的唇,唇里的风吞吞吐吐,吹动着她额前的刘海,眉心刺痒难耐。

金雨苫看见他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他的眼睛在她的头发、额头、眼睛、鼻子上扫过,最后视线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样的突如其来、这样的亲密接触、这样的惊心动魄,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忘记自己还有语言功能。

熟悉的香气夹杂着汗水逼入她的鼻间,钻进她每一根神经,如同攫人心智的迷迭香,麻痹了她所有的感官与肢体。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他欺身压着她,鼻尖就在她眼睛的两指处,呼吸交换间,一股异样的悸动混乱地在她的身体里窜动。

他听见了她慌张地吞咽了一声,目光追逐她涌动的喉颈处,眸色又加深了几分。

他的唇渐渐凑近,嘴角上的血痂如同一颗饱经风霜的朱砂,放大在她的瞳孔里,像濒死的、被剐净了鳞的小鱼,她可怜的神经做了最后的一次挣扎,她软弱地抗拒着推了他一下!可这一个动作却成了一个开关,激活了他、加快了他落下来的唇……

金雨苫在巨大的、不可抗拒的男人力量中认命地闭上眼睛,眼珠被眼皮紧闭得发疼,在一片幽暗的混沌之中,只觉得唇上有呼吸扑打而来,像是探索、像是猎奇……

转瞬间,只觉得耳唇上被一个湿糯的肉尖舔了一下,紧接着,左耳耳垂便被两片唇给含住了。

左耳垂上温热的湿意产生的巨大的颤栗侵袭全身,金雨苫本能地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她闷哼一声,拼尽全力猛地推开了他!

他的身子骨架异常沉重,她的耳唇被这一番折腾被迫从他的唇片里拔、出来,他的身体被她推出来一个小缝,他那两条浓黑的眉毛拧了起来,用一种类似彷徨的眼神与她对视。

“变态!”她惊魂未定地将这两个字碾碎在唇齿间!却不小心撞进了他无辜的眼睛里!

他放开她,向后退了两步,双臂张开,离她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