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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机械[无限](41)

安德烈还在那似真似假地抱怨,“兔子小姐,你还真是一点不了解我,这也算我的好朋友吗?”

安德烈没有被规则惩罚,证明他的判断属实。兔子沉默几秒,还是问道:“你没有杀死过玩家?”

“当然有了。”安德烈仿佛受到冒犯般,微微皱眉,强调道:“我说的是‘印象深刻’的过往才算——这种小事,你不会指望我时时刻刻记在脑子里吧?”

“如果不是你提起,我可能已经忘了。”安德烈无比冰冷地嘲讽道。

玩家的生命在他眼底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兔子已经很少为这些BOSS的残忍漠视而愤怒,这时候脸色却还是冷了下来,掌心微微攥紧了。

不管兔子认不认可这个答案,她也已经被淘汰了。安德烈心情愉悦地继续拆开下一份答卷,在目光触及到上面文字的时候,微微一顿。

安德烈的讽笑淡去,紧紧盯着上面写下的那段话,面无表情的模样颇为可怕。

“你的朋友,或是被邀请来的客人,曾将你的生日蛋糕扔掉。”

这段文字十分平淡,找不到任何令人侧目的惊爆剧情,看上去更像是一件普通被写在日记里凑字数的小事。但是安德烈一下将纸张攥皱了,目光也跟着投向了写下这段字的主人——元欲雪的身上。

安德烈的嘴唇翕动,似乎在那一刻想说什么。但他咽了回去,露出一个嘲讽笑容来:“恭喜……回答正确,精彩绝伦。”

兔子微微愣了一下,也跟着去看那段话,没找到特别的点。

这居然是令安德烈这种怪物也印象深刻的事?

兔子能想到和蛋糕唯一相关联的信息,就是他们在最开始进入宴客厅时,安德烈让管家分发的那块生日蛋糕。

当时她和几名玩家应该都想办法把NPC给予的食物扔掉了,紧接着灯光熄灭,但在短暂黑暗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异常的事……除了那时候的安德烈站在元欲雪的身边。

是他们扔掉蛋糕让安德烈印象深刻?

又或者……在他们之前发生的事?

兔子仿佛抓住了什么,但这一丝念头逃开的太快。信息更是琐碎,无法串联成一条具体的线。而她还想询问元欲雪更具体信息的时候,安德烈已经撇过头来,嘴脸相当恶劣地开始赶人。

“兔子小姐,我记得你已经被淘汰了吧?”安德烈说话还算客气,眼底却都是不耐烦的“你怎么还不滚”。

兔子:“……”

受规则限制,兔子只能极不甘心地缓慢离开大厅。当她要前往别墅外时,才猛地想起来,那现在岂不是只有元欲雪一个人面对着BOSS?

……还是他们当中唯一的新人。

第28章 整蛊游戏

兔子担忧的目光随着大门闭合, 消失在了视线内。

桌面上的扑克牌再次被抽走一张,唯独余下joker和黑桃A。

安德烈微微起身,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整个背部都贴在椅背上, 腿部放肆伸展, 像是被黄金宝石养出的奢靡贵族, 已经玩惯这种游戏,满眼无声嘲弄。

一瞬间,仿佛所有玩家都是由他摆弄的棋子, 无形中给对面施展了巨大的压力。

只是他对面的玩家毫无所觉。

元欲雪仍然注视着那两张银色卡牌,等待管家宣布下一轮游戏开始时, 便准备去抽牌。

这次是轮到他先抽了。

等元欲雪的指尖触碰到冰凉牌面时,安德烈突然开口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元欲雪:“。”

“改变一下游戏规则吧。”安德烈也不介意元欲雪不接他的话, “反正不存在被听到答案的可能, 接下来的问题不用纸面答题。”

安德烈的指尖砸在桌面上, 轻敲着颇有节奏感:“我们直接面对面问答,时间还是一百秒。”

这种直接的交流形式会更具有压迫力, 尤其是对面是阴晴不定的大BOSS,而己方阵营只剩下一个孤军奋战的玩家时。

但元欲雪丝毫没察觉到这种对峙形式对他的不利, 很平静地应下来:“好。”

于是纸笔被撤销。元欲雪将手上的牌掀开。

黑桃A。

安德烈看着手中的鬼牌, 神色却并不如何得意。在沉默了两秒后,他说道:“还是那个问题。”

“口述一段我记忆深刻的过往, 与之前的答案不得相同。”

元欲雪微微侧头,脸上并没有如何的疑惑神色,但他的视线却莫名让安德烈觉得有种被看透的难堪——然后他听到了元欲雪的话。

“你曾经被人关在柜子里, 并且在柜中留下了字。”

安德烈的瞳孔微微一缩。

很难形容他那一刻的表情, 愤怒、难堪, 恶意,又或者此时倾泻而出,对元欲雪的巨大杀意。

管家和仆人们维持着木偶般的寂静,元欲雪的呼吸声又轻得几近于无,大厅内部落针可闻,只能听见某种骨头被捏碎般发出的“咔嗒”声响。

安德烈金色的眼瞳仿佛微微有些发红,他无声地盯住元欲雪,像窥伺着将被他猎杀的猎物。漫长的沉默后,他询问,“你觉得那是我吗?”

元欲雪此时的平静,简直像一种漠然到极致的冷漠,“现在还不到第二轮提问的时间。”

“……”安德烈现在看上去像是被触怒的猛兽,随时都会从蛰伏中爆发,剖开面前玩家的血肉骨髓。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忍耐了下来,并且微微一扬下巴,“回答正确。”

元欲雪在第一轮追踪游戏中,躲藏的衣柜里所见到的由惊恐愧疚、到怨恨绝望的文字,不是前面的玩家,而是由安德烈留下来的。

两张牌重新被放回中间,经过了简单的洗牌和切换。

在抽牌前,安德烈说道:“我想知道你还清楚多少。所以这一轮的joker还会是我。”

这种像是挑衅一般的作弊话语并没有激起元欲雪的多少怒意。在安德烈等待着他的狠话时,元欲雪终于将视线从牌面上挪移开来,略带疑惑地看了安德烈一眼。

“还不抽?”元欲雪问。

安德烈:“……”

他黑着脸摸了一下面前的卡牌。

是joker。

当然,还是等到元欲雪抽走那张黑桃A时,他才冷笑着将鬼牌晾了出来。声音略微低沉地问他,“依旧是上一个问题——当然,不能和之前的回答相同。元欲雪,你还调查出了什么?”

元欲雪安静地注视着他,随后睫羽微微一垂,像是在思索些什么。而安德烈也不催促,只是冷笑着看他,等回答时限的倒计时要漏到最后半分钟时,才开口讽刺一般地笑道:“啊,忘了说。既然你是最后一个被淘汰的人,游戏时间已经结束,惩罚当然要换一个才好——在别墅外度过剩下一个美好的白天怎么样?元欲雪,你应该挺满足了吧?”

“你曾经被人分尸过。”

在元欲雪开口后,安德烈脸上的嘲弄神色骤然一僵,像是无法接收元欲雪现在的话语。

“或许是生前,或许是死后,器官被取出带走。”元欲雪平静地问,“还需要再详细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