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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57)

祁景心下一动。他看着那男人,说:“好。”

男子把手搭上他的肩膀,用气声道:“不要反抗。”

祁景瞬间感到一股冰凉的气息贯穿了全身,这种感觉和鬼上身也差不多,他难受极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脑海中却还是那个声音:不要反抗。

慢慢的,祁景的身体放松下来。

他睁开眼,还是那一幕的兵荒马乱。血藤再次展开了攻击,江隐仍旧挡在他前面,披荆斩棘。

他仍然保有自己的意识,身体却不受控制。他闲庭信步般走了过去,稍一用力,缠在身上的血藤就被他寸寸捏断。

他的眼睛里映出江隐有点愕然的脸,这可是千年难见的一幕,祁景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并没有暖意,他嘲讽似的给了江隐可有可无的一眼。

江隐在那一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危险。祁景的眼神,表情,整个人的气势,甚至让他有种退却的冲动。

他心底警铃大作,下意识的就去阻拦,可祁景的手轻轻松松的一扬,他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推力,一下子向后跌坐在地。

祁景不是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他在内心催促着,去找陈厝,去找陈厝!

终于,他转向了那面血藤墙。

血藤好像同样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原本张牙舞爪的藤蔓都为之一滞。祁景手一扬,就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平铺开去,狂风巨浪一般,把所有藤蔓卷入这气劲的漩涡中。

手臂粗的血藤被抓住,连根拔起,祁景眼前全是红色,那是被喷泉一样的鲜血染红的视野,他狂乱的破坏着这些藤蔓,轻松的程度,好像在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

他的心底出现了一丝扭曲的喜悦,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不是那个奇怪的男人的情绪,是他自己的!他为这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感觉而喜悦!

后面似乎有模糊的声音传来,有人在叫他。但祁景已经不在乎了。

他甚至想不起来要救陈厝的事,他满心满眼只有破坏、破坏、破坏!

属于人的理智被挤压到夹缝里,兽性就汹涌的占据了这具身体。

在最后一丝意志泯灭之前,祁景忽然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剧痛,这痛不是普通的钝痛,是刀刃砍过身体的剧痛!

他猛地回过头去,一张俊脸扭曲的不成人形。

眼前出现了重影,江隐举着剑,还保持着挥砍的姿势。他的表情那样冰冷决绝,祁景在疯狂中也被刺痛了。

在他怀疑自己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的时候,一个沉冷怨毒的声音从他意识深处传来:“碍事。”

再然后,他就脱力般倒在了地上。

第58章 第五十八夜

再次醒来的时候,祁景感觉到脸颊下柔软的触感。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入目就是一段修长冷白的脖颈,和削薄的下巴。

江隐低下头:“你醒了。”

祁景只感到头痛欲裂,他转了转眼睛,一时间竟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他们竟然在——一艘船上。

他伸手摸了摸,这是一艘比起实用,更像是摆设的青铜船。头顶的洞窟黑沉崎岖,却有无数光芒在一闪一闪,好像人类的眼睛眨动。他们的船在一个极大的空间里行驶,水面波光粼粼,远望不到尽头,仿佛一片汪洋。

瞿清白和雒骥侧对着他坐着,船体很深,他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也躺在船底。

他惊喜交加:“陈厝!这是怎么一回事?”

瞿清白看他醒了,也是一喜:“多亏了你,你那时候把血藤墙撕开了,陈厝就在里面,好好的,一点事没有!我们就把他拖了出来,就是不知为什么,到现在一直没醒。”他脸上又露出了些忧虑的神色。

祁景仔细看去,陈厝脸上毛细血管一样的纹路还在,但是色泽已经减淡,不像之前那么可怕了。他的皮肤光滑饱满,没有一点被吸成人干的迹象。

祁景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雒骥说:“你把血藤墙撕开后,我们才发现那墙背后竟然是空的,有一个小码头似的桥伸出去,尽头绑着一只小船。我们也没什么出路,就上船了。”

祁景心想,这发展也太令人费解了。他们以为到了地心,实际上还有一条河,也不知道这条河通向哪,会不会回到墓室里去?这哪里是墓,分明是个挑战人想象力的迷宫嘛。

他问了一圈,最后才看向江隐,他心里有愧,目光也不看他,半晌发出狗崽子叫似的一声:“……对不起。”

江隐把枕麻了的腿动了动:“无妨。”

祁景看着他那张该拿来做填空题的脸,忽然怀疑起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道歉?”

江隐从善如流的说:“为了什么?”

祁景气闷,半晌才咬牙道:“我不该那样说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江隐:“无妨。”

他仍旧是这两个字,好像他多问这几句都是废话。祁景胸口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他真想让江隐说点别的什么,骂他也好嘲讽他也好,不要这样……无所谓。

他有点郁闷——好像江隐总能让他郁闷,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把目光移向了水面。

黑洞洞的睡眠让人望之生寒,他随口问道:“咱们这是往哪走?”

还没等别人回答,他就猛的觉得不对劲来,不对啊,这里又没人划船没人撑篙的,船怎么在自己走?

雒骥说:“我们也不知道。反正一上这船,它就自己动了,爱哪儿哪儿吧,倒省事了。”他说着就打了个哈欠,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

瞿清白是真的不理解他这么潇洒的人生态度,总想讨教一二:“你真的不害怕吗?”

雒骥说:“怕有用吗?小朋友,所有恐惧都是来源于你的内心。你怕死,所以才会瞻前顾后,像我们这种脑袋别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杆司令,真的不吝这个。连死都不怕,你说我还怕什么,对吧?”

瞿清白听着也有道理,半晌才回过弯来:“谁跟你‘我们’啊?”

雒骥笑了,一指江隐:“那不是。”

江隐看了他一眼,看样子眼皮子撩起来都犯懒。

雒骥说:“你也别想着学习哥哥我了。一个吃穿不愁的小少爷,有爹妈疼着师兄弟宠着,漂亮姑娘喜欢着,学我们干什么?听话,走过这一遭,能活着出去,下次就别来蹚这滩浑水了。”

他一口一个我们,好像只有他和江隐才是一类人,祁景听的火起,直直的盯着水面,像要把水面瞪出一个窟窿来。

猛的,他好像瞧见了什么东西。

第一眼,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第二眼,他确定了,那扒在船底的,绝对是人的五根手指!

祁景背上都渗出冷汗来,他再仔细看去,透过水面薄弱的光线,他清晰的看到,水面下有一张头发稀疏,奇丑无比的人脸!

那人脸似乎感到了注视的目光,缓缓抬起,两只橙黄的眼睛发着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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