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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406)

他躬下身,高高的举起兔腿:“阿娘说,这是对你们救了我们一家子命的谢礼,我们,我们还没什么好东西,请一定要收下!”

祁景愣了,看向阿娘,女人的眼里充满了感激的光。

她躬下身,两手交叉,行了一个傈西族最崇高的礼。

“收下吧!”

祁景接过那兔腿,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受。他这才发现,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吃饭的人们都在看着他们,一个人站了起来,是上次和多尔西的阿娘争吵的男人。

这汉子不由分说的将一块包好的肉塞进了吴敖的手里:“刚才我们都说,这是我们这辈子吃过最香的一顿饭。但是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根本撑不到吃这顿饭的时候!这是我们的谢礼,请一定要收下!”

吴敖被这样诚恳的话语一讲,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想找谁求助,却发现被四面八方的人包围了。

他们将最大的兔腿,最肥嫩的鱼肚子,最美味的鸡翅膀,甚至连蚕蛹都塞了过来,这个民族热情开放的民风在这一刻提现的淋漓尽致,很快,他们手上已经拿不下任何东西了。

周围的地上,还在源源不绝的摆上更多的食物。

周伊捧着满手的东西,哭笑不得的说:“我们这是被投喂了吗?”

“应该是吧。”瞿清白嘿嘿笑了,“不过,这感觉不坏。”

祁景招呼那几只妖兽:“反正有这么多,你们也来一起吃吧。”

袅袅炊烟飘向天空,每个人都一扫从前的阴霾,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在火光,笑脸和食物的香气中,人们与妖兽坐的越来越近。那道看似坚固的壁垒,在分享苦难与喜悦之后,逐渐变得不甚清晰了。

夜里,他们留下了几丛篝火,在被灰烬温暖的地上睡下了。

祁景第一个守夜,姬旦就将在火堆盘在中央。

三足金乌似乎很喜欢这种滚烫的热度,何况失去了最漂亮的羽毛让他心疼不已。

他看着三足金乌闭合的大眼睛,出了好一会儿神。

刷拉拉,金乌的翅膀伸了过来,遮住了那张鸟脸。不耐烦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有什么话就说,别一直瞅我。”

它接着嘟哝了一句:“跟被那家伙盯着似的。”

祁景问:“齐流木与穷奇决战时的事儿,你还记得多少?”

姬旦狡黠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你刚才为什么说,穷奇对齐流木下不了重手?”

难道李团结对齐流木真的……

“噗嗤。”一声嗤笑打断了他的思考,姬旦尖尖的鸟嘴咔哒咔哒的上下动着,好像看到了什么乐不可支的事,“你不会以为,他们两个还有旧情吧?”

祁景一惊:“你……”

“行了行了,穷奇和齐流木同行过一段时间,这谁都知道。但这俩人最后闹翻了的时候,也都是往死里打,一点也没留手。”

也许祁景不自觉地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姬旦直起了脖子:“我问你,穷奇是什么样的人?齐流木是什么样的人?这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但要我说,还是齐流木更胜一筹!”

祁景看着那张激动的开开合合的鸟嘴,心知这位仁兄是个大嘴巴,就继续问:“为什么这么说?”

姬旦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它看向了李团结的方向,那只野兽在黑夜里卧成了一座小山。

祁景明白了,开始瞎掰:“你放心吧。我感受不到他,他也感受不到我,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他。”

大概还是抵不过倾诉的欲望,姬旦压低了声音:“我亲眼看见了,齐流木的力量绝非凡人能及,说的夸张一点,比肩神明也未可知。穷奇是四凶中最好勇斗狠的一个,居然比不过他,你知道为什么?”

“他每往齐流木身上招呼一下,自己身上就会出现一个一摸一样的伤口。你说邪不邪门?”

祁景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他竟然忘了这个!

“是血盟!”他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齐流木和李团结,在杀那肚子里藏着摩罗的怪鱼的时候,在河底立下了血盟。如果伤害对方,自身就会反受其害。

也就是说,李团结在齐流木身上留下的每一道伤,都会成为自己身上的一道疤。

即使钢筋铁骨的凶兽,也不能背叛血盟的誓约。

但是姬旦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他的思考:“血盟?不是!他们怎么可能订下血盟?”它讽刺的笑道,“你当穷奇是大冤种吗?他会干这种好像被情爱冲昏了头的傻小子一样的事儿?”

祁景皱眉道:“为什么?”

“很简单,血盟的作用是相互的。因为齐流木在穷奇身上开了几百道口子,他自己还是完好如初啊。”

第309章 第三百零九夜

祁景愣住了。

他明明亲眼看到齐流木和李团结定下了血盟,为什么到头来只有李团结受伤?

他思索再三:“血盟……能不能只对其中一个人起作用?”

姬旦斩钉截铁道:“不可能!除非血盟根本没有定成功,或者有人动了什么手脚,但这是非常难的。”

是啊,谁能在穷奇的眼皮子下动手脚?

姬旦看他一脸震惊加茫然,啧了一声:“你不会还认为这是血盟吧?都说了不可能了。”

祁景反问:“那你说为什么穷奇每伤齐流木一次,自己身上就会留下相同的伤?”

姬旦眨巴眨巴一双鸟眼:“我也不知道。一定是齐流木用了什么古怪的法术,所以才说他神通广大嘛。”

这一夜,祁景不断的回忆梦中看到的场景,想起齐流木在订立血盟时那一句掷地有声的话。他说,我只换一份真心。

这样真诚和坦荡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血盟中做手脚呢?

他实在是不太相信。

天亮前,他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周围还是很暗,远处的树木被天光映出了淡淡的剪影,人们沉沉的睡着,时间还早。

祁景用冷水抹了把脸,在附近走了走,不自觉的来到了神像倒下的地方。

经过了五天的漂流,神像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巨人一般伟岸的身影倒在地上,像一座高高隆起的山丘。

他绕着神像走了一圈,在重新回到起点的时候,心里忽然一阵恍惚。

好像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落了地,眼前也是一花,他猛得甩了下头,回过神来的时候,地面忽然震了一下。

地震?

不,不是……

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前的地面,他僵硬的抬起头,正对上了拔地而起的神像。

断裂的手臂伸直了,剥落的油漆自己贴了回去,钢筋有生命一般拧成了骨架,就连他的脸也被无形的彩墨描绘了出来,破破烂烂的神像重新焕发了光彩。

祁景的脑袋里瞬间闪过了无数想法。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神像又活了?

可江逾黛不是已经死透了吗?

来不及细想,神像已经没骨头一般倒了下来,祁景想高声叫醒其他人,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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