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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392)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祁景大受震撼的动作。

他跪下来,把手伸进了那摊散发着腥气和腐臭味的血肉中。然后,他就这么在一片泥泞中翻找了起来,眉毛都没动一下,完全不顾形像,不顾污浊,也不顾任何人的眼光。

他在找什么?

祁景无法理解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袍袖上沾满了血污,如艺术品一般修长白皙的手伸进比呕吐物还恶心的东西中,被岩浆腐蚀的露出白骨,又飞快的愈合。即使不理解,这副画面也让人动容。

忽然,他好像碰到了什么,整个人一颤。

他慢慢的,甚至可以说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东西拖了出来,那东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竟然是一个人!

被血海中捞出来的人就像刚出生的婴儿,浑身都被秽物包裹着,等那污秽从他的身上滑落,终于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齐流木。

第301章 第三百零一夜

祁景醒了过来。

在看到齐流木的那一刻,一直隐隐萦绕在胸口的狂躁和不安像被一股清凉的流水抚平了。直到他睁开眼睛,那种失而复得的恍惚感还让他心有余悸。

他知道,那不是来自他的情绪。

“刚才是怎么回事?”瞿清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按着自己的头,“我好像做了个梦似的,看到了很多东西……”

“我也看到了。”周伊说。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祁景这才意识到,这次不止自己看到了六十年前的回忆。

江隐说:“你一头撞进卷轴里之后,我们来不及刹车,都撞进去了。”

瞿清白慢慢道:“卷轴记载的是齐流木时代的事,我看到了饕餮把大理国囫囵个吞了,所以……”他好像才反应过来,瞪大了圆溜溜的杏眼,“所以这就是大理国消失的真相?!”

周伊喃喃道:“这也太惨了。”

他们消化了一会这个事实,扶额的扶额,抱头的抱头,看来对第一次时空错位的经历不太适应。

吴敖看着祁景如常的面色:“你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吗?”

祁景:“我早就麻了。”

他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比起这个,我们先看看自己在哪里吧。”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不规律的震动再次开始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在进入卷轴的上一刻,他们还在拼命从饕餮的嘴里逃出来。

此时,平静的地面再次开始倾斜,原本因为卷轴而暂停的时间再次启动了。

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起来,后边,饕餮的大嘴咀嚼的声音近在咫尺,口水好像能流到脚下。

吴敖边跑边喊:“他们既然在六十年前封上了这张大嘴,就没有想到封印解除了怎么办吗?一定有其他办法的吧!”

祁景道:“他们可能以为饕餮就剩这……一口假牙在,整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吧!”

“现在埋怨作古的人有什么用!”瞿清白道,“我们怎么办啊……”

地面的坡度越来越大,脚下的土也越来越松软,他们就像狂奔在跑轮上的仓鼠,只是在原地打转。

忽然,江隐说:“那是什么?”

远处,在连成一片的山间,漫山遍野的花海子中,有一片金红色流动了起来,像滚动在天边的朝霞。

但是,这片朝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接近了,所过之处,开的繁茂的花都化为了在火星中飘升的黑灰。

“那……那是岩浆吗?!”

“不然还能是橘汁吗!”吴敖黑着脸喊,“跑啊!”

他们掉头就往回跑,实在是没有别的路了。这次跑的异常顺利,因为是下坡,几乎是滚下去的。

瞬间,他们就回到了伊布泉边,不知是不是祁景的错觉,他甚至感觉那张大嘴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见过回来送死的。

在他们的身后,滚滚岩浆像洪水一样奔腾而下。

祁景说:“所以齐流木他们确实留了一手,如果饕餮墓开,岩浆就会从地心里涌出来!”

“但是这一招也太狠了,万古寨不又要被淹了吗?”

“淹了……”周伊猛得说,“等等,被淹了!吴敖,你还记得那几句歌谣吗?”

吴敖眼睛都瞪圆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唱歌?”

“快想!”

“啊..嗯..对了!是当花海子再一次盛开在美丽的大理,当伊布泉再一次涌出清澈的泉水,当金鸾再一次飞上天空……当窥天镜再一次发出光芒,家乡的影子在前方?”

“对!就是这句!”

周伊道:“当万古寨被泉水淹了,只有窥天镜才能找到家的方向!这个泉水指的就是地心里的岩浆!窥天镜呢?”

“窥天镜……”吴敖手忙脚乱的在怀里摸着,终于把烫手似的窥天镜拿了出来,抛给了周伊。

周伊接过去,在电光火石之间看了一眼,一不留神,扑向前方。

“周伊——”

眼看她就要掉进那张大嘴里,一个黑影一跃而下,在半空中接住了她,一脚踹向小山般的牙齿,身体飞也似的向后倒推了三四米!

是江隐!

周伊大喊道:“神像!我看到了神像!”

因为紧张和兴奋,她的牙齿咯咯打颤:“我看到所有人都在神像里!”

来不及细想,所有人都扑向了神像,那神像居然没有被吞下去,在离伊布泉不过两三米的地方,可能因为离得太近,吃的不太方便。

神像头顶的裂口正冲着他们,正好方便躲进去。

祁景砰的撞上了一个人,脑门对着脑门,撞的眼冒金星,一看居然是刚才摔懵了的陈厝。

陈厝怒道:“你们这是在……”

祁景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来不及解释了,进去吧你!”

反手一甩,就把一脸懵逼的陈厝丢进了神像。

等最后一个人躲进神像,岩浆刚好奔涌到面前。

他们纷纷闭上了眼睛,祁景下意识的抱住了江隐,他宽阔的脊背像虾子一样蜷缩了起来,将他牢牢护在了自己怀里。

剧烈的心跳声中,没有岩浆灼人的热度,没有皮肤剥裂的剧痛,只有一股浓烈的硝烟味道,还有他们急促的喘息。

“没事了!我们居然没被烧死!”瞿清白狂喜的声音传来,“你们看,那张大嘴要被烫的满嘴是泡了!”

江隐许久未动,终于抬起了手。祁景感觉一只手在他的脊背上从上到下的顺了一下,好像哄劝害怕的孩童,又像安抚炸了毛的猫。

他这时才感觉自己的身体肌肉紧绷的像一根弦,这一摸,就像被一个巧手的乐师轻轻拨动了一下,瞬间放松了下来。

“没事了。”沉稳,安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祁景放开了江隐,深深凝视着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捧着他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去。

江隐没有拒绝。

他停顿了一秒,按上了他的后颈。

那逐渐加重的力道既像是准许,又像是放纵,更多的是情难自禁。他甚至微微张开了唇,放任两双唇舌的进攻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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