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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359)

勒丘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以置信的说:“你是让我舍弃阿月拉?我怎么可能……”

“蠢货!”阿照老人斥责了一声,“我的意思是,有什么可怕的?她要是活着,你就活着,她要是死了,你就死了,你们的心早就被红绳系在了一处,她就是你的命!是死是活,都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怕什么?”

勒丘愣神了许久,呆呆的坐了下来。

“是啊……她要是死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大不了就跟她一起去了,做一对鬼夫妻,也快活得很。我们生生世世的姻缘都被红绳拴住了,做不得假的……”

这样说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似苦涩,又似释然的笑来。

祁景有些动容,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吧,他们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就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勒丘这才长出一口气,额上冷汗连连。

祁景余光瞥到江隐似乎在出神,走过去捏了下他的掌心:“……怎么了?”

江隐看着勒丘,顿了顿道:“之前阿诗玛大娘给我们讲过七星披肩的故事。莺莺和赛山,他们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活了下去。但勒丘和阿月拉,他们选择一起死。同样是爱,人们的选择似乎并不同。”

祁景低低的笑出了声:“你还真是用心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啊。这个环节应该叫‘江隐的人类观察日记’吗?”

江隐看着他,探究似的:“你呢,你会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可比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救谁难多了。

“..我不知道。”祁景坦诚地说,“人们的感情是很奇妙的东西,一念之差,天差地别。就像你看到的,爱可以给人生的勇气,也可以给人死的决心。就是因为由心而发,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你我都不清楚最终的选择。在感情这一点上,我同意李团结‘从心所欲’的论调。”

“不过……”他牵着江隐的手,歪着头,亲昵的看着他的眼睛,笑意盎然,“要是能一起活下去,谁不乐意呢?”

江隐看着他的脸,轻轻的嗯了一声。

“咳咳咳……”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们还在呢!”

陈厝刚把他们从二人世界里拉了出来,就听到一声轻嗤,是阿照老人发出的。

“年轻人……”她咕哝了一声,又清了清嗓子,“我有正事要说。”

他们立刻围了过来。

“那天晚上,我也去了伊布泉。听说阿空会去沐浴之后,我就决定去那里杀了她。但是人没杀成,反而让我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将一坨软乎乎的东西丢在了地上,发出啪唧一声。

众人定睛一看,是一滩烂泥似的东西,似乎是被水泡久了,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还散发出一股甜腻腻的气息。

祁景莫名的觉得熟悉,仔细一闻:“这不是番栀子花的味道吗?”

番栀子花,是长在伊布泉周围的花朵,被温泉水融化后会变成滑腻腻的液体,具有舒缓疲劳和催情的功效。

“不错。这东西是我从伊布泉带回来的。我找到时它已经被泉水泡融化了,就在神婆沐浴的池子里。”

江隐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张人皮面具。”

阿照老人点了点头。

瞿清白惊道:“人皮面具?神婆的池子里有人皮面具,难道……”

“她不是真正的神婆??”

他们异口同声的将这个猜测喊了出来。

祁景思索了一会:“说起来,之前我们遇到阿月拉和勒丘的时候,他们正要帮神婆去找草药。而那草药,是药性极烈的驱邪药……”

也许从那时起,神婆就已经有问题了。

陈厝已经叫了出来:“白净是假的,神婆也是假的,都是假的?真相是假??”

也许神婆也被妖物附身了,也许神婆已经被取代了。

阿照老人问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真正的神婆去哪里了?”

第279章 第二百七十九夜

众人面面相觑,吴敖说:“她不会已经……”

周伊拉了他一下,摇了摇头。阿照老人的脸色很难看,她一直以来都想亲手杀了神婆,要是神婆已经死了,她的忍耐和等待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话题就此揭过。

闹了半天,陈厝也累了,他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在旁边的榻上躺下,想要小憩一会。瞿清白也跟了过来,坐在脚垫上,脸上露出了有些纠结的神色。

陈厝察觉到了:“怎么了?你有心事。”

瞿清白迟疑了一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见过猢狲没有?”

那个暴雨倾盆的夜里,猢狲被偷走了,他在追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极像陈厝的人。他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真实,但那阴狠怕人的表情刻进了他心里,到现在也无法忘记。

“猢狲?”陈厝满脸疑惑,“什么猢狲,是一种猴子吗?”

他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瞿清白看了半天,松了口气,摇头道:“没什么,你睡吧。”

他走到了火塘边坐下,盯着冒着蒸汽的炉子出神。

衣物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把他吓了一跳,他才发现阿诗玛大娘也在,表情比他还失魂落魄。

“……您还好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阿诗玛缓缓的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你知道,当年我男人和女儿是怎么死的吗?”

“是……被神婆处死的。”

阿诗玛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如何处死的?”

瞿清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戳伤口:“我不知道……”

他想起了之前听说过的处决圣女的方式,难道是浸猪笼?

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但阿诗玛大娘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现实远比传说还要可怕。人心也远比我想象中的更残忍,更不堪。”她的眼睛麻木的看着跳动的篝火,“你永远也想不到,我也想不到。只要是个人,就不会作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何况还是养育了我十几年的阿娘。从那一刻起,她是死是活,已经与我无关了。我甚至期盼她有更惨的下场,因为她活该,不是吗?”

这一刻的阿诗玛,不太像以前他们认识的模样。

瞿清白不敢开口,只能附和的点了点头。他打心眼里觉得,阿空那样的人,不配得到什么好的下场。

阿诗玛大娘别过头去,擦了擦眼睛:“好了,不说了,我去给花松松土。”

好像一到烦心的时候,她就爱摆弄后院的那些花。

瞿清白悄悄的跟了上去,掀开帘子,就见阿诗玛大娘蹲在花架的阴影下,用小锄头用力的的刨着地上的土。

她不像在给花松土,倒像是在对自己的仇人。

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瞿清白差点尖叫出声,回头一看是祁景,又生生咽了回去。

“干什么?”他用气声问。

祁景嘘了一声,将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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