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白:“你忘了吗,我们还要等白月明呢。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呸……是一手交眼珠一手交陈厝,谁知道他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留下的人多一点比较好。”
周伊也道:“就像你说的,上山其实没什么危险,如果找不到,大不了就下来,反而是白月明这边更让人担心。”
吴敖好像被说服了,像只狼犬一样,竖着耳朵,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在愈来愈深的夜色中,周伊的心情却久久无法平静。她的心中总是悬着一件事情,那只在窥天镜和现实中都出现过的红色眼睛。
……那会是罗刹的眼睛吗?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会在那里看到呢?
周伊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只差一个关窍,一切就都会被打通,真相会随着那只血红的眼珠一起浮出水面。
一阵冷风刮过,她不由得把手伸进了口袋,却不期然的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
李团结并不关心祁景的猜测:“是又怎么样?反正伊布泉已经消失了,你还是快点爬是正经。”
祁景也不再说话,两人一鼓作气,终于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江隐先一步上了缓坡,将祁景拽了上来,又忽然“嘘”了一声,把他按了下去。
祁景匍匐在地上,满鼻子都是泥土和花草的香气:“怎么了?”
江隐指了指前面:“你看。”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坨黑影在花丛中蠕动,远望去好像什么野兽或怪物,几乎有两三人大。
什么东西?
他悄悄的往前挪了挪,就见那黑影忽然发出一声浑浊的吐息,猛的翻滚过来,差点没压着他!
江隐拖着他的腿往后扯了一下,才没让他被那巨影压个正着。可是这样一来,双方避无可避,直接打了个照面。
祁景差点没喊出来:“是你……你们??”
第268章 第二百六十八夜
面前抱成一团的,居然是阿月拉和勒丘。两个人面色酡红,衣衫凌乱,脸上的表情先是警惕,又是羞惭,对上祁景快瞪成铜铃的眼睛,都不甚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祁景:“你……你们什么情况?”他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脸上的肌肉直抽抽,“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贯彻到底喽?跑这偷情来你们不要命了!”
他的声音已经压的极低,勒丘还是竖起食指让他小点声,边把阿月拉揽在自己身后,不让他看到一丝一毫。
祁景才不吃这套,皱着眉对阿月拉说:“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天气湿冷,要给阿照老人生火塘去吗?”
阿月拉到底是个大姑娘,掩着领口,双眼乱飘,忽然反咬一口:“那你呢,你又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祁景理直气壮:“我……”
就在这时,江隐贴着地挪了过来,为了隐蔽,他温热的身子靠的很近。
阿月拉的大眼睛在他们身上骨碌碌转了一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恍然大悟般:“噢——”
勒丘也好像发觉了什么,他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阿月拉,阿月拉又笃定的对他点了点头。
……你们又看懂了什么啊!
祁景被她斜眼看的不自在:“噢什么?”
“我还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来咱们半斤八两——”
“谁跟你咱们!”祁景赶紧打断她,头大如斗,“我们是来办正事的!”
江隐道:“你们应该知道神婆族长等人都会在这里沐浴吧,为什么还会来?”
勒丘轻咳一声:“是这样的,和你们分开后,我们去了阿照老人住的地方,给她生上了火塘,闲聊了一会。她问我们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掐指一算,说是休沐日。我和阿月拉知道她和神婆有仇,不敢再应,只说天起阴冷,让她好好休息。谁知道她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就没影了!”
阿月拉也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岁数了,腿脚比我们还利索!”
祁景心说,你们是被亲亲我我绊住脚了吧。
“我们怕她自己一个人来找神婆,就借着送草药的由头溜了进来,阿月拉有进出这里的腰牌。但是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看见她,我们就……”
他黝黑的脸有点红了。
祁景眉毛一挑,到底没把调侃说出口。江隐在旁边的草丛里摸索了一会,揪下一个什么东西,一边掩住了口鼻。
那小东西长的像个绒球,颤巍巍的挂在江隐指尖,稍微一抖,细细的绒毛就飞散在了空气中,像个小蒲公英一样。不同于蒲公英的洁白,这东西是粉色的,而且那粉色极为浅淡娇嫩,透着股羞怯暧昧的气息。
祁景道:“这是?”
江隐道:“这是番栀子花结出的果实。”他对阿月拉说,“你见过这种花吗?”
阿月拉茫然的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又忽然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我好像知道了!这……这种花是……”
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但又颇为直爽的继续了下去:“是新婚夫妇洞房时用的东西。”
“我是圣女,不能接触婚俗事务,但我听说过,番栀子花本身没什么稀奇,但它的果实少量可以舒缓疲劳,多了就具有催情作用,布置婚房时,常常会用番栀子的绒毛铺地,来营造氛围,这是有钱人家的做法。”
“而且,番栀子还有一个特点,这层毛茸茸的东西会随着人的体温逐渐融化,变成……”
她话说到这里,就在似双眼睛的注释下,那小绒球在江隐的掌中化成了一滩黏糊糊的透明液体。
“这样。”
祁景直觉道:“这什么……好恶心!”
他眼看着那黏稠又有点浑浊的液体从江隐修长的指缝中坠下来,拉成一片丝线,想找东西擦又挪不开眼,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觉得……
有点,有点……
阿月拉反而有点兴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据说番栀子融化后,还有一股香甜的味道。”
祁景额角跳了又跳,直觉要不好,就眼睁睁的看着江隐极为自然的将那挂着不明液体的手,凑到鼻尖嗅了嗅。
“是挺甜的。”
“对吧……”
祁景的喉结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没办法抑制的吞咽动作。他看见江隐垂下的长睫覆在睑上,那粘液离他的嘴唇那么近,好像下一秒,就要……
“停!!”他猛的打断,“可以了,别再说这个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知不知羞!”
他把阿月拉推给勒丘:“管好你家女人!”
阿月拉生性泼辣,看他这样反而一点也不在乎了,直刮着脸皮挤兑他:“呀!你害羞啦?”
祁景不理他,揪了把草叶给江隐擦手,低低训斥:“你干什么之前能不能想想自己是什么样子?”
“什么?”
祁景压把声音压的更低,几乎是从喉咙里滚落出来的:“你那个样子,很色。”他故意把色字加重了。
江隐抽回了手,同样一字一句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