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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87)

瞿清白忍不住吐槽:“难道不是我有一杯酒你有没有故事……啊啊啊……”

他猛得闭上了眼睛,把那几声微弱的惨叫衔在了唇间,他能感觉到脖子上多出了一点冰冷的触感,试探的轻蹭着,那是红腰子绞肉机一般的大嘴。

“有有有……你说什么我都敢,只要你别让我待在这里……”

祁景低声道:“跑过去,带着红腰子冲散那群人,为我接近冰棺制造时机。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麦陇佬,没人会认出你,冲过去就跑,跑得越远越好,不用管我。”

瞿清白皱眉:“可是你……”

“没时间了!”祁景打断他的话,江隐的挣扎已经微弱下来了,“小白,相信我。错过了这次,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接近江隐?”

他的话语里有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和破釜沉舟的绝决,瞿清白鬼使神差的被他说动了,关键是脖子上的大嘴已经开始试着叨人了……

他猛的站起来,像头冲锋的牦牛一样朝惊慌失措的人群冲了过去!

没有人能预料到这样的变数,他们怔愣的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麦陇佬边惨叫边跑过来,身后跟着齐刷刷一群狂奔的红腰子,连拉着铁索的汉子都下意识的松手避开,有人惊叫道:“怎么回事?!”

瞿清白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他的断腿机械的前后移动,酸得发疼,一溜烟就没了影。

红腰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他们被眼前活生生的,更多的血肉迷了眼,发出了嘶哑的尖叫,在惊惶之下,开始攻击所有附近的人。

“这些肥鸟从哪跑出来的?”

“滚开,滚开!别咬我,啊啊啊——”

原本寂静的晒谷场上混乱一片,在嘈杂的人声中,又有神婆厉声尖叫和哈日格族长雄浑的低吼:“……不要伤害他们!不要伤害他们!”

祁景趁乱猫着腰出了躲藏处,几乎是匍匐前进到了冰棺旁边,所有人都在忙着对付红腰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没人注意到他像一只蛇一样游近了冰棺。

江隐在冰棺里半倚着,他的身体被锁链勒成了一个扭曲的姿势,铁索横亘在惨白的皮肤上,有种受虐的美感。

他目无焦距的望着天,疲乏的喘息,对祁景的到来无动于衷。

祁景知道这不是叙旧的时候,他用尽了最大力气去扯那锁链,想把那缠绕得像毛线球,又像耳机线一样的铁索从江隐身上解开,但他越拉扯越发觉,那锁链就像嵌在了肉里,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围的嘈杂也在渐渐平息,祁景的额上已经有了汗意。

“江隐,听得到我说话吗?”他的喉咙哽住了一样,“我……我是祁景,你醒醒,你动一动,和我走……”

“求求你了,和我走啊!”

他的五指深陷入铁链中,拉扯的青筋暴露,手掌通红。即使用上了李团结的力量,铁索仍旧纹丝不动,江隐像具尸体一样任人摆布。

他躲在棺材一侧,已经听到了接近的脚步声,再不跑来不及了。

但江隐冰冷的手就握在他胀痛不已的手掌中,这是近三个月以来,在生离死别之后,他第一次触碰到这样真实的江隐,这样牢固的将他抓在手中。

他放不开手。

……怎么办?怎么办?

脚步声越来越近,祁景心头陡然生出了一种虚无的感觉,好像周围的人是虚无的,红腰子是虚无的,生死是虚无的,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面前的江隐……是实实在在的。

他用力的抹了把脸,低声骂道:

“……都去他娘的吧。”

祁景一个翻身,悄无声息的滑进了寒冷彻骨的冰棺里。他好像在主动迎接即将被冻成一根冰棍的死亡,但心头确是炽热的。

冰棺不大,却很深,祁景将江隐移了下位置,勉强挡住了自己,却不抱几成把握,只有一点飘渺的希望。

脚步声停在了冰棺前。

吴璇玑的声音远远传来:“小敖,怎么样?”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棺材上,轮廓分明一如从前,表情却是祁景从未见过的冷漠和呆滞。

吴敖自上而下的俯视着冰棺里的人,祁景有一瞬间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对上了。

但是眼前的景色黑了起来,巨大的棺材盖的阴影缓缓将他们掩盖住了。

吴敖的话像一锤定音,随着棺材盖的落下发出“嘭”的一声,重重敲击在祁景的心上。

“……没事了。”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夜

祁景抱着冰棍似的江隐,感觉一股凉气从四面八方袭来,蛇一样从每一个孔窍往身体里钻,不过片刻就冻得他牙关咯咯哒打颤。

他低头看了眼,江隐闭上了双眼,脸上结上了一层淡蓝色的霜花,看着更加不似活人了。

祁景艰难的拿手揩了揩,把江隐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与他满足的叹息同时响起来的,是李团结的冷嘲热讽:“好一对苦命鸳鸯。”

祁景:“……”

“生同寝死同穴,小两口双双下地狱,你们也算得偿所愿了。到了地下请阎王爷帮你们结个阴婚,我也好讨杯喜酒喝。”

祁景头都大了:“你在说什么屁话?有时间阴阳怪气,不如帮我想想怎么办吧。”

李团结笑吟吟道:“你作死,倒要我帮你擦屁股?是我按着你的头往棺材里塞的?”

祁景道:“那你就行行好,闭上嘴,好歹让我在死前清净一下。”

李团结果然不说话了。

棺材不停的晃动,不知被抬向何处,祁景的肩臂轻轻撞着棺材板,竟产生了一点奇怪的睡意,好像在摇篮中一样。

“嘭”的一声,他的头不知磕到什么地方,像一记警钟,激灵灵把他敲醒了。

不对。

绝对不能睡过去。这么低的温度,睡过去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祁景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盯着眼前的黑暗,最初的颤栗早已麻木,冰棺像温水煮青蛙一样麻痹着他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棺材终于被放了下来,祁景这才想到,棺材的外面还缠绕着一层坚固的铁索。

如果出不去,不需要一夜,再过几个钟头,他就要活活冻死在这里。

等到第二天早上打开棺材,他们才会发现这里凭空多出了一具尸体。

外面有轻微的人声,好像有什么人在说话,但这棺材板太厚,传到人耳朵里就像蜂子一样嗡嗡作响,听不清在说什么。

祁景只剩心口一点热气,全凭意志坚持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挨到没声音了,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冻在了江隐身上的铁索上。

操……

他忽然想起来那个在东北用舌头舔铁栏杆的传说,满心悲壮的把手撕了下来。

呲啦一声,浓郁的血腥气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开,祁景清楚的听到自己的皮肉发出了丝帛之声,瞬间就疼得面目扭曲,冒出一身热汗。

他抱紧江隐,深吸了两口气,又把另一只手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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