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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56)

眼看吴敖软软的倒了下去,又被吴璇玑接住了,瞿清白心神俱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和白净是一伙的!”

吴璇玑道:“各取所需罢了。他想保护他的儿子,我想保护我的族人,一码归一码,很公平。”

瞿清白怒道:“你放走了白月明,他还要杀多少人?”

吴璇玑冷酷道:“不相干人的千万条命,也抵不上我族人的一条命。”

他指着那些盘旋在空中的猫头鹰,“我一天不快些找出解除诅咒的方法,就有更多吴家人沦为畜生,不能言语,不能睡觉,不能哭不能笑,一辈子都是这样一只鸟。”

“你知道不能吃常人的饭菜,只能吃生肉,吃死老鼠的感觉吗?试过一次,你就知道多难受。你再也说不出话来,你的喜怒哀乐没人能听懂,只能日复一日的鸣叫,不是畜生,也不是人,什么都不是,与这世间的一切格格不入,连苟且偷生都算不上。”

他阴郁道:“我眼看着我的家人一个个变成了鸟,再也变不回来,在痛苦中一头撞死在房梁上。我甚至会羡慕其他家的诅咒,短命也好,活死人也罢,至少是人,至少真真正正的活过!我吴家这种诅咒,就像凌迟一般,把身为人的尊严全部碾磨成泥土,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问出了这个无解的问题——

“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吴家要承受这种遭遇?”

瞿清白噎住了,吴璇玑的话让他无从反驳。他忽然意识到一个悲哀的事实,四凶的诅咒确实,已经从根本上瓦解了守墓人家族。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瞿清白转头,陈厝正紧紧抓着他,颤抖的幅度他都能感受到。

瞿清白有点慌:“……你怎么了?”

陈厝说不出话来。

白净和周伊说话的时候,他动弹不得,但还保留了一点意识。他听到了白月明说的交易,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

吴璇玑用罗刹的一只眼睛换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谁比白月明还好用,谁能供他实施那可怕的实验,那所谓的祝由之术——

是他。

是同时存在着梼杌魂魄碎片和被血藤寄生的他。

陈厝感觉到了吴璇玑的目光,像刮骨刀一样锋利,阴森的让人骨头缝里发冷。他不自觉地拉住了瞿清白的手,那是唯一还有温度的存在。

“小白……”他颤声叫着,“小白。”

瞿清白被他叫的更慌了:“我在,我在。陈厝,你怎么了,你跟我说。”

陈厝的表情好像要哭出来一样,但他的脸忽然涨红了,瞿清白看见他双手抓住了脖子上的东西,那是一个银环,在越收越紧。

他回过头,就见吴璇玑慢慢的收紧五指:“你干什么?!”

瞿清白扑了过去:“你放开他,他会被勒死的!”

吴璇玑轻飘飘的避开了,银环拖着陈厝往这边走,他的双腿拼命的蹬踹着地面,却丝毫没有用处。

在天空中盘旋的猫头鹰飞了下来,对瞿清白群起而攻之,他只能用手护着头脸,拼命的挥舞手中的小刀,但鸟类的爪子和喙比刀还锋利,刁钻的攻击着他的弱点,瞿清白一个不注意,就被一爪划在额头上,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他摸了一把,满手都是血,那道伤疤从额头穿过眉毛,险险戳进眼睛,幸好停住了。

那边陈厝已经被吴璇玑提在了手里,像提一只猫狗,或者一只待宰的鸡鸭一样。

窒息让他面色紫胀,话都说不出来了,却还在拼命挣扎,吴璇玑道:“放弃吧。你已经损耗过多,再这样,诅咒可能要提前发作了。”

陈厝嘶哑着嗓子,快被勒凸出了的眼睛瞪着他,用力的朝他啐了口口水。

吴璇玑避开了,尖刻的笑了一下。

凄厉的惨叫响起,瞿清白在猫头鹰的攻击下分出神来,大喊道:“陈厝!!”

陈厝不知被吴璇玑做了什么,像条死狗一样在地上抽搐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什么。

瞿清白仔细听了,才听到他在喊,小白,救我。

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发了狠的一刀插进了猫头鹰的胸膛里,那鸟发出了一声悲鸣,扑通一下掉在地上,他才得已杀出一条血路,拼命朝陈厝那里奔过去。

刚碰到陈厝,瞿清白就听到脑后一阵风声袭来,吴璇玑居高临下的脸那么可怕,他操着吴敖重似铅块的竹节锏,兜头朝他的脑壳砸下来。

这种时候闪避已来不及,瞿清白的瞳孔缩的针尖大小,下意识护住了陈厝,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他抬起头,便看到一只血淋淋的藤蔓替他挡住了这一击。

陈厝挣扎着起身,他全身都是赤红的,脖子上长出来的血藤像颈动脉一样一收一放,将那本该勒紧肉里的银环撑的满满当当。

吴璇玑冷笑了一声:“强弩之末。”

无数的血藤从他身上爆起,好像把每一丝筋脉和肌肉都变成了鲜红的藤蔓,陈厝大吼一声,无数触手像一只巨大的植物,朝吴璇玑攻了过去。

吴璇玑三把羽毛般的刀上下翻飞,硬是在这样密不透风的攻击中杀出一条道来,血藤断了又长,陈厝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脖子上的银环出现了细细的裂纹,嘎嘣一声,终于碎了。

瞿清白惊喜道:“陈厝,你——”

但还没等他话音落下,就有一阵血雨在他眼前爆开,溅了他满脸。

吴璇玑的最后一把羽毛刀像活物一样,声东击西,在血藤的包围中钻了出来,插在了陈厝的脖子上。

颈动脉被割断,血会像泉水一样喷出来,陈厝喉咙里都在咯咯作响,向后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瞿清白吓傻了,那一瞬间,世界好像都寂静了,没有漫天大火,没有猫头鹰,没有吴璇玑,什么也没有,只有飙血的陈厝。

直到剧痛从腿上传来,他后知后觉的跪了下去,才发现吴璇玑举着竹节锏,打折了他一条腿。

他的声音冷漠中夹杂着愤怒:“不用担心,他不会怎么样。血藤的修复能力比你想象中强很多。但你就不一定了。”

“你杀了我吴家的族人,我会把你全身上下的骨头,一根根打断。”

瞿清白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索性放开了:“你打死我吧,我死了也要变成厉鬼,诅咒你当一辈子的鸟人!”

又一锏下来,他闷声痛哼,冷汗流了满脸。

吴璇玑的手再一次高高举起来,却没有落下,因为地上忽然震动了一下,越来越剧烈,好像发生了地震一样。

竹节锏掉在地上,吴璇玑看着远处:“小子,便宜你了。我没时间和你耗了,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吧。”

他扯起一抹笑:“放心,我不杀你,在绝望中死去才是最痛苦的,你就好好享受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吧。”

几只猫头鹰叼起了吴敖,另外几只拖着陈厝的腿,跟在吴璇玑的后面。

陈厝还没有失去意识,求生的本能让他用最后的力气捂住了伤口,但被拖行在地上的时候,他还是抬起了头,拼命的向瞿清白这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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