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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222)

俩小孩本来还要哭不哭,一看这么多钱,眼睛又亮了,握在手里,又瞟了一眼江隐,胆战心惊的说:“他……他是个怪物。”

有人撑腰,又来了胆气:“刚才他没有动,我们就都飞出去了,他肯定是妖怪变的!”

江逾白道:“胡扯!他有名有姓,有血有肉,是个和你们一样活生生的人,这都看不出来?”

“再说,是你们先把他的糖人弄掉的吧,他吓了你们一跳,就算扯平了。”

两个小孩不服气的哼着,江逾白说了声:“走吧!”就攥着钱一溜烟没影了。

江隐跟着走了两步,就被江逾白拉住:“怎么,你还要抢回来?”

“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这叫破财消灾。以后糖人都没了,灯芯糕也没了,糖葫芦也没了!”

江隐忿忿的甩开了他的手。

江逾白看着他,有些失望的样子:“你是不是还没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江隐当然不懂。

江逾白少见的长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不理他了。江隐跟上来,他就说:“别跟着我!”

江隐停下了,很快就又小跑着跟上来。

两人就这么走着,从日暮西垂到万家灯火,江逾白一直没说话。

江隐抬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忽然小声的叫了句——

“师父。”

声音微弱带哑,很是稚气。

江逾白愣住了。他扭过头:“你叫我什么?”

“师父。”

他指着自己:“我?”

江隐点点头。

江逾白又呆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你会说话啊?那我教你那些字,你也都学会了?”

江隐嗯了一声。

江逾白见鬼似的看了他一会,终于挫败的说了句:“……小兔崽子。”

他把江隐抱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人活在这世上,总得讲点道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快活,都是爹生娘养的,凭什么人家的命就比你的贱?”

“我每次收鬼后埋符咒,你也跟着埋,你明白什么意思吗?那不是在给自己积德,是给鬼魂引路,好让他们归家。连死了的人的命,也轻忽不得。”

“你想想,要是遍地都是为一己私欲随便杀人的人,这世道不就乱套了?要是哪天我,你鲁叔,达叔就被这样的人杀了呢?你该多难过,多孤单啊。”

他口干舌燥的说了一大堆,低头看江隐靠在他怀里,就问:“你明白了吗?”

江隐点点头。

在他活在这世上的大半个年头里,在他被愤怒和思念折磨的心力交瘁,在恨到极处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这段话。

江逾白的声音就像十年前一样清晰,那个月夜至今历历在目,将他带回该走的路。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夜

祁景跪在地上,茫茫雾气中如坠云端。他的脑中闪过一幕又一幕陌生的画面,那是江隐的记忆,同心镯让他感同身受。

耳边有焦急的声音,祁景缓过劲来,艰难道:“……快去看看江隐。”

瞿清白跑了几步,果然见江隐也跪在地上,眼神呆滞,中了邪一般,和祁景呈现滑稽的镜像。他小心翼翼的推了他一下:“你没事吧?”

江隐猛然惊醒,再看前面,那小孩已经不见了。

几人随后赶上,祁景和他一对视,一切都心照不宣了。江隐道:“我见到了那小孩,他知道我过去的事……不,他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事。”

这事是真奇了,这小孩如果是这镇上的什么鬼魂,怎么还会有通古晓今的能力?

但无暇多想,瞿清白道:“那他人呢?”

“消失了。”

几人都是一声长叹。

吴敖气道:“现在完全就是被这小鬼牵着鼻子走,我们几个,跟被胡萝卜吊着的驴也差不多了。”

祁景道:“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让我们来这个地方,不如四下走一走,可能会有收获。”

瞿清白一抖:“你说现在?”他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

刚才一通疯跑,他们连跑到哪也不知道了。

雾气中隐约有房屋的影子,陈厝也有点发憷:“这里随时可能有活死人出现,我们不如找一户人家避一避吧。”

祁景摇头:“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瞿清白已经先走一步了:“总要试试才行!”

他们朝最近的房屋走去,祁景见江隐行动缓慢,好像还没缓过来,落后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江隐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出什么表情,有点迷茫,有点迟疑,竟然还有点惊惧,祁景感觉胸口被重击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用了些力,轻声道:“这样不会走丢。”

江隐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挣脱。

他们相牵的手隐没在雾气中,没有人发现。即使是在这样阴森的环境,祁景的脸也一点点红了。

前方的房屋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场景却怎么看都有点熟悉。

瞿清白指着地上的一堆竹片碎屑和一块翻倒的磨刀石,嘴角有点抽搐:“……这不会是沈大娘他们家吧?”

吴敖道:“很有可能。”

他们走上前,却发觉有点不对,成排的尖削竹竿散落在一侧,门户微开,仅漏出一条漆黑的讽刺,祁景看了看四周,更加觉得这一片肉眼可见的凌乱。

江隐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去了。祁景有些失落,正好对上吴敖意味深长的目光。

江隐慢慢推开了门,所有人全神贯注的戒备,一片寂静中,一点轻微的声响也格外明显,吴敖刷的开了手电筒,面前却只有简陋的屋子,空无一人。

陈厝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祁景走到硬纸板一样的床前,被褥掀开,摸了摸还有余温:“刚才还有人在。”

他们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瞿清白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安子?”自然是没人回答的。

就那么一丁点地,转了一圈毫无发现,他们只得退了出去,陈厝叹了口气:“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句话我已经说倦了。”

瞿清白还抱着点希望:“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待一会,反正比外面安全……”

吴敖说:“你确定?”

瞿清白又没声了。

忽然,祁景嘘了一声,他们都看到了远处缓缓的身影,在烟雾缭绕中仿若鬼神。

陈厝小声道:“这是人还是活死人?”

随着那身影慢慢走近,粗壮的双腿显示了出来,然后是厚厚的棉服,满头凌乱的头发,瞿清白大松了口气,他认出来这是谁了。

“沈大——”

陈厝忽然捂住了他的嘴。

“不对,”他低声说,声音也有点颤抖,“她手里拿着什么。”

瞿清白睁大了眼睛,这才看到了一抹雪亮的反光,沈大娘手上攥着一把柴刀。

他脑袋嗡的一下,深更半夜不睡觉,拿着一把柴刀四处乱逛,这样的沈大娘真的正常吗?他又想起了安子口中渗人的拟声词,感觉那把柴刀好像已经砍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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