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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196)

“但是这个镯子和所有的都不一样。”

“它能将人和人连结起来,佩戴同心镯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必须保持在一定范围内,若是超出了这个范围,无论在哪里,镯子都会将其中一个拉回来,就像刚才那样。”

祁景恍然大悟,怪不得江隐会像个炮弹一样朝他飞来,原来是这东西的锅。

他越合计越妙:“这样的话,你岂不是离不开我了?”

江隐道:“这也正是同心镯的可怕之处。”

“怎么说?”

“刚才的故事你也听到了。若是我们其中一个在阴间,另一个在阳世,你猜谁会是被拉过去的那个?”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夜

祁景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猫头鹰忽然短促的叫了声,那声音尖利难听,刺得他耳朵一痛。

一个轻轻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在这里。”

祁景心下一惊,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人在外面?他探过头,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但因为角度原因,那人的大半个身子都被树挡住了,在烟雾中若隐若现,鬼魅一般。

他似乎穿着长袍,袍角一点雪白,夜色映衬下更皎洁的如同月光一般。

祁景紧紧盯着那一抹白,低声道:“我见过他。”

不出意外的话,那人还应该有一身浓厚的药香。

江隐道:“哪里?”

“就在我们住的这栋楼里。那天我瞧见一个人影往四楼跑,追过去后正好撞见吴优,他却说四楼除了吴三爷没别的人住。”

他想了想:“也不一定,谁知道是人是鬼。”

那人的声音很年轻,淡淡道:“我只是太闷了,想出来走走,反正现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别人。”

祁景从他这句话中推断出了两个信息,一是这怪鸟确实能听懂人说话,二是他确实住在这栋楼里。

在这座牢笼一样阴暗压抑的小楼里竟然还有另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说不定就在哪个阴暗的角落悄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祁景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过了一会,那人不知为什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几声扑棱翅膀的声音响了起来,祁景眼前一花,几只猫头鹰也飞走了。

过了一会,确定人走远了,他们才从躲避处出来。外面的雾气淡了许多,树下四分五裂的瓷碗果然也已经化成烟了,两人抬头看着树顶的一轮月亮,已经由圆转缺了。

祁景说:“我们恐怕要爬树上去了。”

江隐助跑了几步,纵身一跃,眼看手已经抓住了最低那根树枝,却不知怎么打了个滑,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祁景没想到江隐也会失手,还是以这么小儿科的方式,根本没反应过来去接,也愣在了原地。

一片尴尬的沉默蔓延开来。

祁景静默了一会,才道:“没事吧?”他听出自己的声音里有一丝压抑的笑意。

江隐站了起来,也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道:“没事。”

祁景收了笑,他窥见了江隐的神色,总觉得他刚才有些走神。

难道说,那老妇的一句“鬼娃娃”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他咳了一声,蹲下来道:“你先踩着我上去吧。”

江隐竟然没有拒绝,默默的走过来,踩在了他的膝盖上,然后是肩膀,祁景扶了他一把:“对,踩这,站稳了没——”

他用了些力,站了起来,江隐视线陡然升高,一伸手好像就能够到月亮。

他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枝干,手上一用力,就灵活的吊了上去,小腿勾着一翻身,已经坐在了树干上。

这树长得歪,差点就成歪脖子树了,离江隐房间的窗户倒很近 ,江隐撒开手一跳,就险险的攀住了窗框,很快爬了进去。

他从窗户中探出身来,月色衬得他和陆银霜如出一辙的眉眼朦胧又美好,祁景仰头看着他,忽然就心动的不能自已。

好像自己真成了为爱冲昏了头脑的呆头鹅,在凉风中站一宿,只为见心上人打开窗户的一面。

江隐不知道他在发什么愣,和他对视了一会,才说:“你可以上来了。”

祁景如梦初醒,悸动和羞臊带来的红一起爬上了那张俊美的脸蛋,他掩饰般的揉了下头发:“……哦,好。”

他撸起袖子,蓄势待发的要爬树,谁知江隐却道:“不用。”

他指着后面:“你往后退一退。”

祁景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他,江隐道:“再退。”

祁景又往后退了几步,手腕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拉力,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就像高速列车窗外一样不断倒退,只听“啪”的一声——

他再抬起头,就看到了江隐的脸。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是整个吊在空中的,江隐探出身子,牢牢抓住了他的手。

两只手的手腕上闪着一样的银光。

江隐用力一拽,将他拉了上来,祁景攀着窗户进了屋,越想越有意思:“活学活用啊,江真人。”

江隐道:“这镯子的活动范围缩小了。现在,我们只能在三十米左右的空间内活动,不然就会被拉回去。”

祁景原本还觉得挺美妙,但仔细想一想,要是这段路上有什么墙啊楼啊之类的障碍物,他就直接给人肉拆迁了,头多铁都受不了啊。

祁景欣然道:“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尽量待在一起吧。”

江隐不置可否,关上了窗。

祁景总觉得他有心事,尤其在看到那老妇人之后:“刚才那卖馄饨的老太太,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江隐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祁景又道:“这镯子你也见过?”江隐说这对同心镯和其他所有都不一样,明显是熟悉的。

江隐又点头。

祁景看他低着头想事情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觉得他这个样子非常脆弱,好像所有东西都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祁景看着他:“和我说说吗?”

江隐好像被他的目光迷惑了,鬼使神差的说:“这镯子……是我师父的。”

祁景压抑住惊讶的表情:“你有师父?什么时候的事?”

江隐道:“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阴界出来了之后。那时我还是一个小孩,他……”

他皱起了眉头,忽然说不下去似的,停住了话头。祁景从未见过他这种样子,就算在陆银霜毫不犹豫的把年幼的他丢进鬼门关的时候,江隐仍旧那副刀枪不入,坚若磐石的样子,祁景几乎以为没什么能再撼动他的心了。

可现在,那终年不化坚硬寒冷的冰面上,好像忽然出现了一道极细微的裂缝。

祁景的心随着那道裂缝的出现一跳,好像也蔓延开了蛛网一样细细密密的裂痕,他有种强烈的,不妙的预感。

他一直希望江隐能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一样活着,但当真有一点苗头的时候,他又害怕了。他怕江隐感受到的不是爱和温暖,而是痛、惧、怖、憎、怨、恨的世间百态,无数造化弄人的生离死别,艰难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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