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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133)

他又往后面的黑车里看了一眼:“可是我后来发现他们不太像好人,和那种恶鬼打交道,还商量些我听不懂的事,说骷髅可以迎回什么东西,所以行情好得很……我就害怕了,我还怕这种道上的人事成之后就把我灭口,我越想越怕,就找上了腻。我怕我说和他们是一伙的你们会把我怎么样……”

祁景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你说骷髅可以迎回什么?”

张庭瑞愣了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大人物,可能有什么代号吧,叫饕餮还啥?”

祁景和江隐对视一眼,都知道这骷髅应该一种媒介,用来做凶兽的空壳子,而他的买家,必定是魑的人。

张庭瑞见他俩默不作声,生怕这俩人又开始对视起没完来,上前一步小声道:“说真的,我现在只想从这件事里抽身出来,我也不要钱了,这是所有我知道的信息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别把这事告诉他们……求你们了!”

他指的是黑车里的周炙等人。

江隐沉默半晌:“你走吧。”

张庭瑞松了一大口气:“谢谢,谢谢!我们就当无事发生过,谁也不认识谁,这些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他片刻也不敢停留,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们看着他跑走,江隐忽然说:“其实张庭瑞是个很聪明的人。”

“怎么说?”

江隐:“他虽然因为一时贪念进了局,却早早的发现了不对,意识到自己处在了怎样一个危险的境地后,不多问,不多想,及时抽身,毫不拖泥带水,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祁景偏头看他:“你觉得我问的太多了吗?”

江隐没有回答他,反而低声道:“祁景,你想离开吗?”

“从这一切中抽身,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你想吗?”

祁景看着他的眼睛,江隐的语气只是询问,却好像给出了一个承诺一样。

他说:“我不想。”

江隐愣了愣,他好像第一次脱口而出,问了一个丝毫不过脑子的问题:“为什么?”

在那一秒,无数个顺理成章的答案在他脑海中闪过,可是祁景看着他,最终出口的只有一句:“我舍不得。”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夜

空气好像凝固成了实质,祁景在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心脏就开始狂跳起来,他不知道江隐会把这句话理解成什么,即使他说服自己这段经历中有很多他不能舍弃的东西,可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暧昧,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了。

何况,他舍不得什么呢?

祁景不敢说,他看着江隐,想知道他敢不敢问。

可是江隐用那双黑的不见底的眸子和他对视了片刻,什么也没说。

他转身要走,一股不知名的冲动控制了祁景,他拉住了江隐,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江隐,我……”

但是江隐很快甩开了他:“别碰我。”

祁景的双手空落落的,他咬紧了牙,忽然说:“不是猫,就不能碰了吗?是人,就不可以吗?”

他的声音也许是有些颤抖的,也许充满了怒气和委屈的,但在那一刻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江隐很久没有说话,他背对着祁景,声音像紧绷的弦。

“不要,我不喜欢。”

他甚至没有回头,大步向前走去,拒绝的姿态显而易见,祁景站在原地,感觉胸口像结冰一样迅速的凉了下来,可江隐走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

祁景眼看着他走了回来,好像在做梦一样,直到那人走回面前。

江隐说:“走,去医院。”

他没太反应过来,还在那杵着,江隐没再说话,直接拽起了他的胳膊。

祁景感受着自己迅速回温的血流,甚至开始在身体里不受控制的奔涌,他看着江隐的背影,被牵着往前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大事不妙了。

他被塞进了车后座,又关上了门,江隐从另一边进来了,周炙问:“你们俩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江隐说:“没什么,快开车吧。”

周炙撇撇嘴:“神神秘秘。”

她的目光在这俩人身上打了个转,也不知在想什么,摆摆手,开车的人就踩下了油门,车子很快融入了黑夜中。

到了医院,祁景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有点发晕了,他被送上了担架,推进了手术室。

意识陷入了无底的深渊,又在南方小镇的水面上浮了起来。

眼皮上有着橙红的光影,祁景慢慢睁开双眼,果不其然,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时常阴雨绵绵的小镇。

今天的天气好像格外的好,李团结惬意的倚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椅子上,他好像在打盹,又好像根本没有睡着,直到齐流木活动的声音让他睁开了眼睛。

那男人穿着老式的白衬衫和长裤,背着个一看就用了很久的包,有些无奈的说:“起来吧。”

李团结懒洋洋的仰着头:“你要走了?”

“嗯,去厂里。”他顿了顿,又问,“等会韩书记要过来拿个东西,你最好躲起来,不然会被他说的。”

“啊,那个老古板。”李团结笑了笑,“又要说我是懒汉了吧。”

“不要这样说他,他是个好同志。”齐流木说,“那我走了。”

李团结随意摆了摆手,看着他蹬上那个叮咣作响的自行车,慢慢骑远了,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更显得空荡荡的。

他又享受了一会这样惬意的小憩,才从怀里抽出一沓纸来。祁景认出来那是被齐流木锁在抽屉里的手稿,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他偷了出来。

他啪啪翻阅着那沓鬼画符一样的纸,兴致盎然,直到天边擦黑都不觉。

等到他伸了个懒腰,从那一堆手稿中回过神来,才发现韩尚一天都没来,齐流木也没有回来。

李团结有些意外。

齐流木是个很随和的人,在那天之后他常常过来,与他聊些不着边际的鬼怪之说,他看得出来齐流木对这些很感兴趣,而以前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些。

三番两次的留宿,他几乎把这里当成了半个落脚点,而齐流木什么都不说,居然就这样默许他住了下来。

每天傍晚,他都会骑着自行车从那条土路上回来,自己动手做一些粥菜,对付一顿。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默默的,李团结是无可无不可,他吃过山珍海味,如此寡淡的还是第一次尝。

短短的蜡烛滴下蜡泪,吃完饭,齐流木才会把珍贵的煤油灯拿出来,看账本,更多的,是画他那堆手稿。

李团结喜欢在旁边给他提各种意见,两人时有争论,最终往往以齐流木的沉默为结局。

他的言辞往往辛辣尖刻,十分刺人,每每他以为齐流木要生气了,谁知等第二天回来,那人还是照常做饭,一点也不提昨天的争执。

今天是他第一次没有按时回来。

李团结将手稿放下,延着那条小路往下走,走过一片又一片的花田,走了不知几公里,到了镇上的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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