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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另类速成法(19)+番外

费了些时刻,方才探明,那一场杀戮,就在柳镇北方,一座三进宅院内。

林方生赶到之时,明月高悬,四顾无人,那宅院外被一层凡人无法识别的黑气笼罩,却是一道结界,阻隔宅院中惨呼和血腥外泄。

那结界只在林方生突入时稍有阻隔,随即便敞开容他进入。

林方生一点疑惑,亦在见识到月下少年时消失无踪。

十八、九岁光景,俊秀面容,笑意真诚,一袭青衣,若非那紫发紫眸,便是个淳朴公子,叫人丝毫提不起防备。

正是魔修阎邪。

那少年正立于庭院之中,满地残肢断臂,鲜血横泗,四周却再无活人气息。林方生神识一扫,就知这宅院之内一十九人,已无一存活。

就连魂魄,亦是失了踪迹。

阎邪周身魔气,却并不带丝毫杀意,转头见他自房顶落下,展颜笑道:“方生哥哥,不想在此处遇上,当真是巧了,莫非方生哥哥也为追查血咒而来?”

林方生闻言,拔剑的手却是停了下来,见他所行所言,不似有诈,起初疑他作祟之心有九成,如今却只剩五成。

“当真非你所为?”

阎邪一张年少可爱的俊脸上,却是浮现出愕然:“方生哥哥为何如此想?若是我所为,何必滞留于此,让你抓个现行?”

林方生见状不语,只是蹲下,查探泥地上横卧尸首,却是死去有些时刻,只是裸露衣衫之外的部位,脸颊脖颈,手腕臂膀上,惨白肤色下,尽皆浮现出青紫色血管脉络,以指触碰,僵硬如石,与蒋家庄那些个死者,并无二致。

他便忆起魔修先前所言,眉头一挑,一双眼微微冷下,扫向阎邪:“你为何来此,又从何得知血咒之事?”

魔修仍是笑得天真可爱,坦坦荡荡,自青色长袖中伸出手来,掌心里有一物,迎风而长,悬空化为一盏半尺长的青铜灯盏,古朴悠远,黯淡无光,一点灯芯却早已熄灭。

阎邪笑道:“说与方生哥哥知晓,此乃搜魂灯,上古仙人所用,本是一对,雄灯搜魂,雌灯锁魂。只是如今雄灯在我手中,并无大用,那雌灯却是失踪已久。我今次潜入人界,正是为寻锁魂灯下落。”

林方生肃容道:“莫非这些死者神魂,却是被锁魂灯收去?”

阎邪颔首:“十之七八,便是如此。这血咒亦是一门魔功,唤作天魔咒。此咒以血脉传血脉,避无可避,又可催化寿元,令中咒者潜能尽现、功力暴涨、六亲不认、狂性大发,如此横死之后,魂魄中尽是煞气,却是那锁魂灯好养分。”

林方生听得一身寒气,撅起眉头来。只为给锁魂灯制造养分,便如此滥杀无辜,这等邪魔外道,人人当见而诛之。只是这等话,却不便在阎邪面前提及。“可有应对之策?”

阎邪却不答,只是笑得和气真挚,收了搜魂灯,走进林方生面前,一根手指,已然挑起林方生下颚:“方生哥哥若想知道,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林方生轻轻挥开魔修轻佻手指,不悦沉下脸色:“何事?”

“小弟仰慕方生哥哥已久,愿自荐枕席,陪伴哥哥春风一度,也好全了这点心思。”

林方生自被烙上合欢符纹,又何止春风一度,早已春风无数度,一颗道心,轻易不再动摇,对这等挑逗亦是看得淡了,此刻竟也微微一笑,并不着恼:“那施咒之人与你同为魔修,我却如何信你?”

“小弟自是不敢欺瞒方生哥哥,如若不然,叫阎邪仙途受阻,身死道消。”阎邪亦是一本正经,神色坦然,全无作伪之态,就连神魂识海,亦全无异动,当真是,坦诚得有若君子。

林方生却难信他,只是笑道:“且说来听听。”

魔修却是狡猾,又上前一步,将林方生拥入怀中,喜道:“方生哥哥,这可是应承了?”

林方生只是不动,神色淡淡:“如何破天魔咒?”

“待我破了哥哥,再说与你知晓。”阎邪自以为得计,更拿手去拆腰带,林方生终觉不耐,一剑斩出,剑光凌厉灼热,那魔修虽然避开,身后结界却是被斩成两半,血气立刻外溢,就有几道神识,飞速扫过来。

魔修险险避过斩劈,紫色眼眸里,便浮现出一抹戚色:“我纵立下誓言,方生哥哥却也不信,也罢,你我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方生面容冷肃:“昔日北溟妖海,你有恩于我,故而以礼待之,不过还你人情。他日若见你作恶,纵然不敌,我亦不会放过。只愿你我,不要再见。”

那少年凄然一笑,拱手道:“方生哥哥不杀之恩,阎邪却是铭记于心。”竟是声音酸涩,一袭青衫,在月色下凄冷孤清,旋即隐去。

才不过数息,白术等弟子便即赶到,眼见满地尸首,一脸震惊。

那魔修结界散去之际,尚有几点魔气留存,故而白术等人亦是立时察觉:“师兄,莫非血咒乃魔修所为?”

“正是如此,只可惜,来得迟了。”林方生垂下眼睑,清澈眼眸里有沉痛悲悯。

白术三人,亦是扼腕喟叹,只得将那十九具尸首尽数收拢,欲待天明后,报与柳镇镇长知晓。

却在此时,有声音冷冷传来:“何人在此滥杀无辜?”

第15章 针锋相对

那人嗓音阴冷傲慢,似有熟悉之感。林方生几个手中握剑,警戒以待,就有七八个修士自半空落下,在庭院中围成半圆,隐隐将万剑门弟子包围其中。

为首的,正是升龙湖一役,折损极多部下,又赔了定海绡那位剑元宗少主,罗皓然。随侍身边者,也是林方生昔日熟人,赵萧同那名为苏瑾的蓝衣女修。

罗皓然本是颇为自傲,如今站在万剑门众弟子面前,突然轻轻咦一声,视线又多打量林方生几次,不足一年时间,这青年剑修竟已自凝脉七层、晋升到凝脉十层。

这等速度,只怕是以灵石丹药强行堆砌而来,经不住打击,说不得,一场恶斗,就要跌落几个境界。

罗皓然思虑至此,不悦锁起的眉头又轻轻展开,再度冷然道:“这柳镇元氏与万剑门有何等深仇大恨,竟引得万剑门下如此辣手,生生屠了全家,连妇孺也不放过?”

刘子辉脾气火爆,一闻此言便冷笑道:“堂堂剑元宗少主果然修得好功夫,一开口就将这等污水泼来,你道一根佞舌便可颠倒黑白?”

罗皓然冷笑:“我等急行赶来,便将你们抓个正着,这元氏一家尸骨未寒,岂容你狡辩?”

刘子辉气得脸色烧红,上前一步就要举剑,却被林方生抬手制止。

林方生本也是冲动之人,如今征漠不在,却是他做了镇守全场的领队人物,一股剑意自周身释放开来,神色冷硬,却是一一扫过这七八名修士。

除剑元宗三人外,另有一名佛修,三名女修,并一名男修,隐隐有各自为政之状。

看过一圈,林方生便有些心下了然,并不理睬那罗皓然污蔑,而是与其他修士温和见礼:“在下万剑门弟子林方生,并师弟白术,刘子辉,孙立元,奉师门之名,前来调查血咒之事,正是察觉异常,故而赶来,谁知却是迟了。不知各位道友,所为何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