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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听闻惊风(97)

彭循及时补充,陪我练。

并且三人还现场表演了一下。司危对这种练法不屑一顾,看了片刻,微微摇头,左手一抬,一道灵气霎时没入铁甲额心!

“哎!”凤怀月被骤然加快速度的的卢甩了下来,直直摔进司危怀中。他惊魂未定,转头再看,彭循正在滋儿哇啦乱叫,连滚带爬地到处躲。

“你做什么?”凤怀月道,“快点停下。”

司危道:“靠你那四方步的练法,他就是再过十年半载,也练不出个名堂。”

宋问的飞剑同样受到灵气催逼,划出道道残影!彭循手忙脚乱地左右抵挡,手中符咒漫天撒,甚至都来不及结印,到后来,简直成了抱头鼠窜。而经此一战,他才发现原来叔叔对自己确实是很温和慈爱的,哪怕家法再严苛,也不至于……啊!

彭循一不小心跌下佩剑,慌忙转身,看着已然逼至眼前的铁甲与飞剑,躲闪不及,只能死死闭上眼睛——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重击。半晌,小心翼翼睁开一条细细缝隙,恰好对上瞻明仙主冷酷的视线。

“咳咳咳咳。”

司危将他放在地上,面无表情丢下一句,明晚再来继续练。

彭循摇摇晃晃,膝盖发软,幸亏有宋问及时一把兜住,才没有坐在坭坑里。

鼻青脸肿的小彭:“呜呜呜我没哭。”

凤怀月:“……”

但哭完之后,第二天彭循还是带着剑,老老实实准时等在后山,这回跟来的还有彭流,凤怀月本来以为他是心疼侄子,结果亲叔叔出手更狠。

余回问:“你还在等什么?”

宋问道:“我同这把剑已经熟悉……啊!”

余回不多废话,一脚将他踹进剑阵。

宋问仓皇从背上卸下古琴,挥指布阵,初时音杂而乱,明显毫无防备,不过话说回来,修真界中任谁如此突兀地对上瞻明仙主,都会毫无防备。

凤怀月看了一阵这夜间课程,觉得有些困了,打着呵欠刚想回去休息,却被余回拦住:“有你在,他就会顾着面子。”

而要顾面子,就得绞尽脑汁,让他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宋问侧身躲过飞剑,慌乱地坐在树梢上,余光瞥见大美人正仰头看着自己,果然立刻就挺直了脊背。

凤怀月:“……”也行吧,有用就好。

第64章

天空挂着一轮银色圆月, 照得世间万物剔透。凤怀月与宋问四目相接,本想给他一点亲切的鼓励,结果励得大外甥脚下直打滑,险些摔了个四肢大张, 幸有彭循及时赶到, 将他一把拎了起来,宝贵的脸面才得以保全。

凤怀月:“……不然我还是不看他了吧!”

但看与不看, 区别并不大, 总归最后都逃不开两个人的灰头土脸与兵荒马乱。后半夜时, 凤怀月总算呵欠连天地被司危带了回去,他已经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头栽在床上,睡到隔天下午才醒。

余回趁机训斥大外甥:“你这表现,如何能对得起阿鸾的辛苦!”

宋问当场奋发图强。

凤怀月虽然并不觉得自己辛苦,但也不想再去后山站桩, 于是这日下午, 他溜去了趟三千市,这里到处都是仙督府的弟子, 许多店铺门口都贴着封条。再往前走, 就到了先前暂住过的,红翡的那处地下小屋。

猪肉大哥依旧在剁着臊子, 他道:“小丫头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凤怀月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猪肉大哥继续感叹:“也不知又跑去了哪里坑蒙拐骗, 那性子, 怕是迟早要吃亏。”

夕阳西斜, 整条街道显得破破烂烂。春花姨, 也就是红鸢夫人所开的那处小馆子, 早已落了大锁。在手刃商成海,替姐姐一家报过仇后,她也跟着消失无踪,无人能说清到底是去了何处。

邱莲也走了,临走之前,她将自己改回了母亲的姓氏。

宋问亲自把人送出城门,道:“姑娘往后尽可天高海阔,只为自己活着。”

邱莲点头:“好。”那就只为自己活着。

凤怀月在三千市里逛了很久,在回彭府之前,还特意拐到城东,去取了前些日子定制好的手套,准备等到天冷时再送出去。

阿金凑上前问:“这手套,是预备送给清江仙主的吧?”

凤怀月无语得很,我为什么要送给清江仙主?

阿金笃定,不是清江仙主啊,那就是越山仙主,反正一定不可能是瞻明仙主!

凤怀月诚心请教:“怎么看出来的?”

阿金嘿嘿回答:“看公子的表情便知,我懂。”

凤怀月按住他的肩膀:“幸亏你当初选了个导游的行当,没去给人看相。”否则就这点本事,估摸三天就会被打成猪头。

至于具体是个什么表情,凤怀月在回到家后,站在镜前特意回忆一番。司危靠在床头问他:“你在含情脉脉看什么?”

“谁含情脉脉了!”凤怀月拒不承认,你这人怎么好随意污人清白。

司危道:“你与我,没有半分清白可言。”

不清白,那也肯定是你的错,与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凤怀月一屁股坐在床边,我当年那是什么紧俏行情,难不成还能倒贴你。

司危顺势揽住他的腰,整个人也覆上来,凤怀月心想,看吧,我就说不清白的肯定不是我。他懒得推开对方,只俯身揉捏自己走到酸痛的腿,司危撑着坐起来一些,伸手将人整个搂住,道:“我带你去泡温泉?”

“不去。”凤怀月一口拒绝。泡温泉,大家就得脱衣服,而脱了衣服与你共处一池,那清白要从何谈起。司危却不肯就这么放过他,硬是将下巴放在肩头,道:“我在池边守着你。”

被这么大一块牛皮糖裹着,甜是真的甜,粘也是真的粘。凤怀月挣扎半天也没能挣开,反倒被对方压在床上,衣衫松散,露出大半雪白脊背。司危又低头去啃咬那根细细的脊骨,凤怀月又痒又疼,四肢并用往外爬,扯着嗓子叫:“我还没沐浴!”

司危:“泡温泉。”

凤怀月:“……好好好,泡温泉。”

温泉就就在彭府花园的一处结界间。凤怀月站在水里,紧急道:“给我件浴——”

司危顶着他,将剩余的话全部截断在唇舌间。

清白看起来是没法继续清白了,但就这么立刻开始不清白,凤怀月又实在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不过好在他三百年前就懒得很,走路不想抬脚时,总有司危帮忙抬。

“啊啊啊等一下!”

“不等。”

然后就真的一刻都没有等。

温泉微烫,白雾蒸腾。凤怀月欲哭无泪,他胡乱扒住池壁,将脸死死埋进臂弯,湿透的墨发贴在背上,偶尔又垂落在激荡的水花中,再跟随司危的动作,晃出一片暧昧的影子。

“分手!”

“接着哭。”

凤怀月在倒霉透顶的三百年间,没哭过一次,攒下来的眼泪,全部用在了这一晚。后半段时,他躺在温泉边那柔软的毛皮上,看着头顶上方那晃成一片虚幻的影子,先是连打带踢,后来没力气了,人也有些懵,就又改成呜呜咽咽地控诉,简直伤感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