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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为始皇崽耕出万里江山(588)

他们南下寻找故旧族亲的遗物,看到秦人保存的不仅有竹简木牍,甚至还有宗祠牌位,都泣不成声,连连对着东面秦太子政和长平君朱襄的方向磕头叩拜。

南楚君和楚将焚毁他们的宗祠,秦人却帮着他们护住了族人最后存在的痕迹。他们那颗尊楚的心动摇了。

楚王昏庸,南楚国是叛逆之国,楚国有识之士本就对楚国很是失望,只是一直被“楚人”二字束缚。

秦太子政对楚国士人的仁慈高义,让他们纷纷对秦太子政归心,愿意南下投奔秦太子政。

至于朱襄,他已经在长江北岸屯田分地。

南楚国立国之后,立刻就要大肆分地给功臣,才能让这个从楚国分裂出来的叛逆之国稳固。

几次人为造就的饥荒后,自耕农的地被吞并,大量楚人要么沦为佃农,要么南逃。

只是长江天堑,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

当项燕将长江北岸原本的势力摧毁,秦国以广陵城为据点辐射,彻底掌控长江北岸之后,楚人再南下逃荒,就不需要跨越长江天堑。

于是长江北岸几座城池也不缺青壮劳力了。

长江北岸都是一年两熟。一两年过去,长江北岸各座城池都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军械作坊和纺织作坊也开办起来,每日热火朝天地开工着。

秦兵悄悄地从各个城池运粮聚集,明明相隔不远,南楚国却毫无知觉。

白起已经来到了长江北岸。

此次出兵,王翦单出一路,蒙武给白起当副将。

李牧会在长江三角洲练兵,吸引南楚国和楚国的注意力。

当一切准备妥当后,秋收开始了。

……

北边,张良已经来到了陈都,但楚王并不接待张良。

虽然张良的父亲没有死几年,李园已经不给张家面子了。

何况李园铁了心要趁着韩国之死吃点尸体,扩大自己的封邑面积。

张良一个黄毛小儿,别说楚王接见,他自己都不屑接见。

张良等候了几日之后,冒险买通了一位为楚王炼丹的出身韩国士族的方士,扮作方士的童子前往楚王宫中。

张良来到楚王宫中时,楚王正跟着宫殿里的巫婆乱舞。

据说他在与神灵沟通。

屋内烟雾缭绕,熏得张良头昏脑涨。

他用袖子掩住口鼻,看向那个状似癫狂的楚王,心中悲哀。

楚王继位后虽然被秦国夺去了许多土地,但听曾经出使过楚国的父亲说,楚王还算个不错的君王。

楚国衰落,非楚王之错,只是因为秦王是虎狼之君。

现在的楚王和父亲口中判若两人。

这仅仅是因为逼死了春申君吗?

还是说秦国夺南秦与南楚国分裂两件事,彻底打垮了这位楚王的心智。

楚王看着一位童子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自觉不对。

他晃了晃有些昏的脑子,问道:“你是何人?”

张良拱手道:“小子张良,韩相张平之子。”

楚王一屁股坐在地上:“韩相张平?”

他想了许久,想到了这个名字。

对于张良扮作童子来见他,他没什么反应。

张良见楚王发呆,恭敬道:“请楚王出兵救韩国。”

楚王道:“韩国为何派一童子来?”

张良道:“因为韩国已经想要投降秦国,成为秦国的属国。”

楚王嗤笑:“韩王既然要投降,你为何来寻我?”

张良道:“韩王不想降,只是韩国士人想降。如令尹李园得了秦国的好处,想要坐实韩国被灭,好扩展封邑;如南楚君趁着秦国压迫自立,无视楚国和楚王利益一样,韩王如今也陷入如此绝境。”

楚王猛地抬头,死死地瞪着张良。

张良毫不畏惧地直视楚王:“楚王,唇亡齿寒。若没有了韩国抵挡秦国的进攻,秦国大军可在韩国屯兵屯田,直接南下攻打楚国。那时楚国危矣!”

楚王沉默良久,道:“世人都言寡人已经被令尹夺权,你为何不去寻令尹,要冒险入宫寻寡人?”

张良道:“因为良相信,春申君宁死也不肯背叛的君王,一定是一位有为之君。即便受了他人蛊惑,只要楚王愿意,就能立刻重新掌握楚国。”

楚王响亮地嗤笑了一声,然后仰面朝天躺到了地板上。

张良没有继续催促楚王,只是保持恭敬的姿势,垂首等候楚王做决断。

半晌,楚王道:“好,寡人出兵。”

张良紧捏的手心松开,手心全是汗。

楚王摇摇晃晃站起来,派人去传李园。

“张平有你这样的儿子,一定会很欣慰。你师承何人?”楚王问道。

张良本想说自学成才,又想到还未谋面的韩公子非。

但他张口时,却低头道:“我暂无师承,只是在咸阳受过长平君几月指点。”

楚王微愣:“是长平君?”

张良道:“是。”

楚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又是长平君。这个长平君啊。”

楚王摆了摆手,道:“你目的已达到,赶紧走吧。若你不走,李园必不可能放过你。”

张良听着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浑浊的楚王对他关切的话语,心中有些疑惑。

但楚王说得有道理,他立刻乔装离开了陈都。

果然如楚王所说,张良前脚离开陈都,后脚恼羞成怒的李园就派人前来追杀。

李园派人拦住北上的要道,想要把这个破坏他计划的黄毛小儿留在楚国,然后扮作是强盗劫道。

他杀张良还有一个理由。

如果张良死在楚国,那么韩国肯定会斥责楚国。

这时他再义正辞严地这和楚国没关系,明明是你们自己不小心。楚国都出兵帮韩国了,韩国还出言不逊,撤兵!

李园想得很好,却没料到张良没有北上,而是南下。

楚王料到了。

他还送给张良一块令牌,可以扮作楚国使臣,顺利通过南楚国地界,前往南秦拜见朱襄。

扮作楚王使臣的当然不是张良,而是张良带去的家仆。张良扮作家仆的书童。

坐在马车内,张良把玩着楚王赐予的令牌,神情惆怅。

楚王现在的表现,可不像是一个昏君。

可楚王如果不昏庸,为何会逼死春申君?

张良想不明白。

张良还想不明白,魏王因为信陵君魏无忌的死病倒,现在似乎快病死了。既然魏王对信陵君感情如此深厚,为何在信陵君生前却不好好对待信陵君?

还有韩王。

韩王听信外臣的话,内不修政治,外不整备军务。韩国宗室应该是韩王最信任的人,但韩公子非的劝诫,韩王一句都听不进去。

这又是为何?

张良在父亲辞世前,都认为自己天资聪慧,才华不比成年贤才差。

现在他被迫成长了,过早成熟了,真的可能算得上贤才了,心中疑问却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当一个贤才。

“公子,前面就要过南秦的边防关卡了。”驾车的家仆有些担心,“若秦人拦住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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