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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为始皇崽耕出万里江山(554)

朱襄狠狠翻了个白眼:“如果政儿真的猖狂到为了一个秦始皇名号逼宫篡位,他就当不了秦始皇了。”

只有蠢货才会将自己完美无缺的继承人身份,用莫名其妙的理由打上污点。

真正有本事的人都很谨慎,谋定而后动,会斟酌好所有得失。

子楚哈哈大笑。只要朱襄与他一起笑话政儿,他就高兴。

虽然朱襄并没有笑话嬴小政。

朱襄愿意主管此事,子楚就不用再询问他人,直接把科学院在咸阳学宫里开起来,作为隶属于咸阳学宫的一个机构。

朱襄认为,以后咸阳学宫可以“分院”,物理、化学、医学、经义、地理等学科,迟早要分开。

子楚听完后,认为再在咸阳学宫之上加一个机构更好。这个机构可以并入“博士”体系中,属于秦国的官吏。他们只需要埋头研究。

但朱襄反对。如果只是拿固定的钱办事,很可能让他们混日子,没有进取心。

两人聊到日落月升,烛火燃起,也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这样重大的事,一两日聊不完。

子楚兴致勃勃启程,拉着朱襄回咸阳,找群臣和咸阳学宫的学者们一同商议此事。

现在咸阳学宫修习各种学问的学者众多,是时候分一分科目了。

按照学说分科目,容易让学生们“站队”,因思想隶属,而形成实质上的隶属关系;以学问不同来分学科,学生们学习的只是知识,跟随的还是不同思想派别的老师,不容易被老师的思想裹挟。

子楚身为秦王,也与历代秦王一样,很厌恶百家那种名义上是师生,实际上组织过于独立,脱离官府控制的学术团体。

墨家和农家的组织架构已经解体,就是他们能继续在秦国传播学问的代价。

儒家本来也有较为严密的组织架构,不过因为荀子和遵孟子为师的鲁儒不对付,内部除了孟子、荀子的学说还有其他流派,已经打得很激烈,所以秦王暂时没有对儒家学子动手。

秦王子楚和历代秦王都支持荀子。因为荀子对儒家的改造,就是后世所谓儒家的糟粕,“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样改造下去,忠君思想融入儒家的骨血中,帝王就不用担心儒家反噬。

不过秦王也不会把宝都压在儒家身上。

巍巍大秦,所有思想无所不包。就像是将来的秦人中有六国人一样,秦国统一的思想,也是包含诸子百家后的统一思想。

当秦王拥有了朱襄这张牌后,社会矛盾缓和许多,他们便生出了更大的野心。

秦王子楚回到咸阳,蔡泽和蔺贽出门相迎。

朱襄站在秦王子楚身后,直直地受了蔡泽和蔺贽一礼。

蔡泽和蔺贽抬头看向朱襄。

朱襄对他们报以无辜的眼神。

蔡泽和蔺贽对视。

蔡泽:他是故意的。

蔺贽:这家伙就欠揍。

蔺贽对秦王子楚道:“君上,能暂时容忍一下臣的失礼吗?”

蔺贽没有说他要做什么,秦王子楚已经非常默契身体一侧,把身后的朱襄露了出来。

“寡人准许你失礼。”秦王子楚对其他卿大夫道,“众卿先散去吧。蔺丞相要与长平君叙旧。”

卿大夫们本来想走,秦王这么一说,他们就不想走了。

有热闹看!

秦国法令森严,死气沉沉,难得有乐子看,卿大夫们走不动路了。

荀子拐杖往地面上一砸,骂道:“不要在这里丢脸!”

撸起衣袖的蔺贽立刻把衣袖放下来,恭敬道:“是,荀子。”

然后荀子举起拐杖,在朱襄背后一砸:“相国和丞相向秦王行礼,你怎么不避开?”

朱襄一边回答一边拔腿就跑:“我故意的!我就是想看他俩气急败坏的模样。”

荀子眼睛瞪圆。

廉颇抱着手臂道:“几年不见,朱襄和以前没区别啊,仍旧这么喜欢故意气你。你还跑得动吗?跑不动的话,我把朱襄小崽子拎过来给你教训。”

荀子咬牙切齿道:“回去再教训,不要在城门口当众丢脸。”

廉颇摇头叹气:“他自己都不觉得丢脸,你何必替他维护脸面?”

荀子瞪廉颇。

廉颇继续叹气:“行行,我不说了。唉,好久没回庄子,不知道我住的小院有没有打扫。”

荀子道:“朱襄虽不在咸阳,秦王和蔡泽、蔺贽常来庄园小聚,庄园时时刻刻有人打扫。你住的地方原本是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廉颇笑道:“那就好,不用重找落脚处了。”

虽然秦王在咸阳城赏赐了他大宅子,但他回咸阳只是休息,不如继续和朱襄同住。

朱襄去咸阳宫拜见了华阳太后和夏太后之后,就与子楚等人一同回到庄子。

廉颇的院落果然还是老样子。他带着自己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儿子廉符,在朱襄的庄园里逛了一圈,给廉符介绍庄园的情况。

“这是秦昭襄王住的院子。看见那个桌子了吗?那张桌子上的小椅子是政儿坐的。秦昭襄王处理政务的时候,政儿就坐在桌子上听他教导政务。”

“这个有一棵桂花树的小院原本是先王在住。这棵月桂树是先王从宫苑中移植过来,因为政儿喜欢吃桂花糕。”

“秦昭襄王和先王都很宠溺政儿。”

廉颇看着儿子一脸惊恐不安的模样,心里嫌弃地摇摇头。

他拉着儿子,又去看了范雎和白起住的院落。

范雎的院落中竹简木渎仍旧堆积如山,仿佛他随时都会翻看;白起的院落里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武器,最小的武器是嬴小政学习时用。

“武安君白起也去世了?”廉符唏嘘道,“没想到入秦后,我居然未见上传说中的武安君一面。”

廉颇给了儿子一脚,骂道:“你亲父是信平君,你崇拜什么武安君?白起老匹夫还没死呢,他病病歪歪这么多年,每年我都以为要去拜祭他了,他居然都还活着。啧。”

廉符:“……”

武安君和亲父关系究竟是好还是不好?若是不好,武安君的院落怎么在亲父隔壁?若是好,亲父为何对武安君迟迟未死一副很遗憾的模样?

廉颇介绍完后,就把收拾屋子的事丢给廉符,自己去厨房里看朱襄准备什么好吃的。

回到家中,朱襄总会第一时间做一顿大餐。

朱襄见廉颇进来,道:“今日没有提前准备,就吃火锅了。正好宫里煨着羊骨头和牛骨头熬的汤,我把汤端了回来当汤底。”

廉颇笑骂道:“你以前去秦王宫中还只是顺手牵羊,现在还顺手端锅了?”

朱襄道:“秦王都在我这里吃饭,我端秦王的锅怎么了?不还是他吃了,对吧,夏同?”

“啊?行,只要你不把我的锅都端走。”正在生火的子楚抬头道。

朱襄回来了,人组自然都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聊天,和以前一样。

廉符收拾好东西,来厨房找廉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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