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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公主传(103)

“岂敢岂敢。”

“好好

说话!”锦佩瞪眼睛了。

杜澈就笑了,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什么时候学的吹笛子,我竟从没见你吹过。”

“早就学了,就是一直学的不太好。”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那年你和秦焕打猎受伤么?那时候就学了,在姑母的别院里还吹了的,就是惊起了鸟雀无数。”

“是么?”杜澈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那天你为什么说着话忽然就跑出去了?”

“哪天?”

“就是我刚醒来的时候,你还倒水给我喝的。”

锦佩回想了半天:“啊,那天啊,我也忘记了,就记得出门还被秦焕撞了一下,撞的生疼。”

杜澈就笑了,这个姑娘只记得疼。又埋怨说:“你们这些人,阿兄说是去照顾我的,三郎是陪我养伤的,于表兄还是主人,可没一个理我,在我养伤的院子里蹴鞠不说,还大呼小叫的,吵得我睡都睡不安稳!”

锦佩扑哧一声:“那怪的谁,你阿兄都忘了你了。再说我们后来不是换了地方玩了么!”

“也太不义气了,都没个人来陪我说说话什么的!”

锦佩笑的很得意,又问:“说起来,你那时怎么那样胆大,那是老虎啊,你都敢凑过去?”

“我也没想那么多,看着三郎处境危险,就放了一箭。”

“亏得秦焕是个男儿,不然只怕就得以身相许才能报恩了。”

杜澈脸上的笑意僵住,看着一脸促狭的锦佩,忽然起身非常迅捷的按住了锦佩挠痒痒,嘴里还说:“我叫你又胡说!”

锦佩笑的止不住,只好求饶:“我再不敢了,驸马快饶了我吧!”杜澈不缩手,嘴里说道:“换个称呼。”

锦佩已经笑的浑身无力了,只得道:“五郎,逾清,我真的不敢了。”杜澈这才罢了。锦佩又趴在那笑了一会,觉得腮帮子都酸了,又觉得不服气,抬脚踢了杜澈一脚。

杜澈瞪她:“还没笑够是不是?”

锦佩就缩回了脚,嘀咕道:“每次就会来这一招。”

杜澈伸手去扶她起来,帮她理了理头发,顺势在她耳边说:“我可不只这一招,等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起身进去换衣服了。

锦佩坐在原地羞愤了一会,叫人去把大白小白洗干净,晚上把大白小白都抱到床上去,看你怎么作乱!再惹我放狗咬你!

可惜大白小白个头太

小,又温顺,杜某人一手提着一只就扔给了值夜的阿娟,然后关起门来和锦佩算账。

过了几日,胡掌柜带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来见锦佩。有写的书稿,有画的画儿,还有临的字帖,又拿了一长串名单给锦佩看。

锦佩看着足有几十个名字的名单发愣,问胡掌柜:“不是说只有几个么?”

胡掌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那几个是特别穷困的。不过公主既然说凭本事吃饭,我就都去问了问,如果真能帮上公主的忙,他们也能混口饭吃,不正是皆大欢喜么!”

锦佩苦笑:“行,我知道了,我先仔细看看,等看完了,我叫人送消息给你。”胡掌柜应了回去书肆。

看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锦佩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就叫阿娟先帮她归类整理,她先去研究清单。单子上一共有三十四个人,大多都是三十岁以上的。长处有一半都写了诗文绘画,也有写音律的。锦佩就对着名字去看作品,别说还真给她翻出了宝。

中间有一个叫韩墨的,送来的作品是连环画,纸的上半部分是画,下半部分是故事描述,而且还真的是连起来的一个小故事。哎呀,这简直是和锦佩的想法不谋而合呀。

很兴奋的拿了这个去给杜澈看,杜澈翻了翻说:“太粗浅了吧?”

“粗浅才好,正可以给顽童看的。启蒙前的读物,多合适!明天你早点回来,我叫胡掌柜带他来,我们一起见见他。”

“你要亲自见他?”

“是啊,我有些想法要和他探讨探讨。”

……,自家公主还真是很有钻研学术的精神。

☆、灞桥折柳

见到韩墨的时候,锦佩略感安慰。起码不再是那种人和作品反差很大的了。韩墨生的很壮硕挺拔,穿着一身半旧袍服,言谈举止彬彬有礼。

锦佩坐在屏风后面将这韩墨打量了几个来回,杜澈才把话题带入正题:“前日胡掌柜荐了许多士子的作品来,我和公主慢慢翻检,公主翻到韩郎君的作品时,异常新奇,书中插画所在都有,但如卿这般,以画为主、文字辅之,且能连结而成一篇故事的,却是第一次见,不知卿何处得此巧思?”

锦佩心里嘀咕,谁第一次见了,连环画、漫画姐姐我都早就见过了。

就听韩墨答道:“说来不怕驸马笑话,某自幼顽劣,不喜读书,家严又甚是看重读书一事,为这事,幼时不知挨过多少家法。后来家里终于觅得一位良师,先生见某读不下书,却喜欢绘画,就把书中所讲悉数画了画讲给某听,某自此才摸到了读书的门径。这次落第,羁留京中,囊中羞涩,就去寻胡掌柜,看有没有抄书的活计,听说此事,就想起了幼时之事,遂画了这么几幅画来。公主和驸马见笑了。”

杜澈微笑道:“不曾想还有这样一段往事。敢问尊师高姓大名,既有巧思,又能因材施教,实在是不可多得。”

韩墨有点惭愧:“本来某接连不第,实在不该提及先生名讳,有辱先生清誉。但驸马见问,某不敢不答,家师姓文,名讳上景下程。”

杜澈很惊讶:“可是宿州文墨真先生?”

“正是。驸马听过家师名号?”

屏风后的锦佩已经蚊香眼了,这俩人说话文绉绉的不算,还尽说些她不感兴趣的话题,那文什么的,从没听过,怎么杜澈语气这么激动!

“家父时常提及,当初家祖手创岳阳书院时曾力邀文先生,只是文先生如闲云野鹤,喜欢四处游历,没有答应,只偶尔才去书院授课一两月。家父也曾听过文先生教诲,我年小,却没有机缘得以一睹文先生风采,原来韩郎君正是文先生的高足。”

韩墨更惭愧了:“若早知驸马就是常熟杜氏子弟,今日某是无论如何都无颜登门的,屡次落第,如何有颜面自称先生的弟子!”

杜澈宽慰他说:“韩郎君不必如此自轻,进士科难考人所共知。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韩郎君明年高中也还正在少年时呢!”

锦佩无聊的吐槽,真会说话,有三十多岁的少年么!你自己才是少

年好不好!转头对阿娟使了个眼色,阿娟知道公主这是不耐烦了,就从边门出去,亲自去端了茶送上来,给杜澈上茶的时候,悄悄指了指屏风后面。

杜澈这才想起来,锦佩还布置了任务给他呢。借着喝茶转了话题:“既然韩郎君打算留在京中以待来年再考,也确实应当考量生计事宜。想来卿也都听胡掌柜说了,我们书肆除了应试书籍、各类佛经医书等之外,传奇卖的也多。我和公主看了卿画的画之后,倒另有了一个念头。就如当初文先生所做,想请韩郎君将现有的启蒙书先画了画儿来看,咱们由简入繁,慢慢再尝试不同的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