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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给鸡娃幼崽当爸爸后(2)

但就像将醒之人普遍都会记得自己最后的梦境一样,沈卿此时的脑中就回荡着一些场景:

就在前一刻,“自己”还叉着腰,用特别猖狂的姿态对着这俩小孩咆哮:“医生都说你们的舅舅再也好不起来,是个废人了!”

“所以听明白没有,这个家以后我说了算!”

“你们,都得听我的!”

……

沈卿:?

什么人才会对俩小孩儿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更神奇的是对面俩小孩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们一听那话,很快就跟“沈卿”扭打了起来。

当然就算两个小豆丁一起上,可他们瘦的瘦,矮的矮,按理说也打不过一个成年人。

但记忆里头的“自己”明显也是个菜鸡。

——“沈卿”一时不慎,被那个三四岁的小胖子小炮弹一样给撞弹了出去,直接后脑勺着地地砸到了大理石瓷砖上。

……

然后似乎,自己就穿过来了。

沈卿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只觉得里面更疼了。

物理疼痛还是次要的。

主要是他已经搞懂,自己不只是穿越了,而且还穿书了!

穿成了书里跟自己同名的、一个很重要的小炮灰沈卿。

身为重要的‘小’炮灰,“沈卿”这个角色在书中的戏份很少。

……虽少但精。

可以说如果没有“沈卿”的推动,那么这本叫《新世界》的书就写不出来第二部 。

《新世界》是古早风耽美商战爱情小说,讲述了几代人的爱恨情仇和利益纠葛。

第一部 的主角是现在的男主攻受,反派则是一直跟他们存在商业竞争和合作的顾家。

此时的剧情正进展到主角受沈缘的家族沈家,为了家族存续要将沈缘送去顾家完成商业联姻。

可沈缘此时已经与主角攻珠联璧合暗度陈仓,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抛弃挚爱去与别人结婚?

为此他整日唉声叹气抑郁寡欢,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变憔悴了。

于是,实在不忍心上人如此痛苦的舔狗沈卿就自愿出战,代替沈缘去与顾家联姻了。

……

站在读者角度,沈卿看到这里时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死。

沈卿以为的终极恋爱脑舔狗:情人节送女神礼物的时候把她男朋友的那一份也一起买了送了。

至多也就这样了。

不能再夸张了。

没想到山外有山,狗外有狗。

……还特么有为了暗恋的人能顺利收获与别人的爱情,自愿替嫁、把自己给许配出去的!

……

总之,沈卿作为沈家旁系一个分支出身的年轻人,不能跟沈缘比肯定的,但抬抬咖后再联姻,也还是可以说得过去的。

沈家家主看沈缘实在不愿意,最终也就同意让沈卿去联姻了。

但顾家同意与沈家联姻本身就是个阴谋,顾家也不可能将本家极有竞争力的青年推出来与沈家的人结合。

于是顾家选中了顾淮遇。

——一个虽然是少年英才,但一身反骨、极难把控,如今更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废人。

原著里,“沈卿”这个恋爱脑对沈家正统少爷沈缘是千百个温柔,花式献媚花式舔,但其本身并不是个人品有多端正的好人。

知道顾家那个跟自己结婚的人快死了,他心里一百个嫌弃的同时,还趁对方病重跑来人家家里作威作福。

在顾先生重病期间,“沈卿”不仅以少夫人的身份气指颐使地使唤佣人、花着对方的钱,还兼顾偷偷欺负虐待家里面的两个小孩儿。

等到顾淮遇病死以后,“沈卿”更是彻底放飞了——经常对那俩小孩进行打骂、体罚,侮辱人格,还时不时地以管教的名义关小黑屋,不给饭吃,不让上学……

目的就是在俩孩子成年前把人折磨疯送进精神病院,然后独吞顾淮遇的遗产。

用某位读者讥讽的话说:沈卿这舔狗虽然失去了爱情,但他走上了事业线啊!

是的没错,对于“沈卿”来说,虐待孩子就是他未来几年的主要工作。

“哥哥,他是不是……那个,叫诈丝了?”

正一边崩溃一边整理脑中的记忆和剧情时,沈卿突然听见一道软软的,奶奶的声音。

问话的是未来的龙傲天反派。

彼时他才三岁半,还处于什么都不懂、话也说不利索的年纪。

但就凭他刚刚以一己之见就撞翻原主、致使其一命呜呼的行径,沈卿就知道,这位虽然还是个小包子,但也是只狠包子。

不过看着一双大眼睛上犹带泪痕,正眨巴眨巴望着自己、明明很害怕又强装坚强的小孩,沈卿纵然不怎么喜欢小孩,这会儿也被萌住了。

说起来,这未来的小龙傲天脸蛋儿可真圆,眼睛也真大。

还挺可爱!

“叔叔不是诈尸。”

想起龙傲天小朋友面对原主的咒骂和羞辱都不哭,刚刚还是因为以为自己杀了人才哭,沈卿对这小孩儿的观感还不错。

他安抚小孩儿说:“叔叔没事。”

为了表示自己没事,沈卿也不揉头了,而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另一边。

别墅三楼,顾淮遇忽然从病床上睁开了眼。

尽管今年才26岁,但他已经病入膏肓。

上一次被推进抢救室还是上上个星期的事,顾淮遇亦刚从医院的ICU出来不久。

见人醒了,正在一旁监控仪器数据的男护工立马询问他:“顾先生,您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顾淮遇问。

长久卧床的状态让他声音嘶哑,但不算难听。

护工听清楚了他的问题,遂一边记录各种仪器数据,一边回答:“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先生。”

顾淮遇听后,抬手:“扶我……起来。”

病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如纸,一双眼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护工缓缓地摇动病床底部的摇杆,将人从平躺姿势改为了倚靠着而坐。

顾淮遇又指了指角落的轮椅。

意思是要下床。

这让护工表现出了明显的犹豫:“……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下床,再说这瓶水儿还没有吊完……”

顾淮遇给他的回答是直接拔掉了自己手上的输液器。

护工:“……”

顾淮遇这人外表生得俊俏,但表情神态一贯阴森冷鸷。

是怎样形容都算不得和蔼可亲的人。

就算是那些国内顶级的专家,给出建议时也要留心自己的语气和态度,护工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雇主下床,坐上轮椅。

即便已经瘦骨嶙峋,但顾先生身量依旧很高,哪怕坐轮椅也特别笔挺。

如果不是他实在苍白得不像话的肤色和嘴唇,大概没有人会将他视为病人。

怎么看,他都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大总裁。

“去一楼。”顾淮遇说。

他本就话不多,如今更是忍受着胸腔以及侧身等多处撕心裂肺的痛,就自然不会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