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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性宠溺(58)+番外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要追究到他27岁时出的那场意外。

没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季庭屿被遣送回国时就已经性情大变。

他脑部遭受重创,记忆缺损,而和那件事相关的所有线索都随同他的名字一起,从记者部档案中被彻底清空。

但即便这样,幕后黑手也就是威廉,都没放过他。

他派出四个人和季庭屿一起回国,当时正值季氏破产,季听澜被管制在国外,季拙权为保家业卖子求荣,将当时就已经重病不治的小儿子嫁给贺灼。

那四人便伪装成两名佣人一名厨师和一名园丁,在贺家筹备婚礼时潜伏进来,由于做事麻利又极擅察言观色,顺理成章地被留在主宅,来到季庭屿身边。

自此,开始了对他长达三年的精神虐待。

本来这一切并不容易。

虽然季家破产了,但贺家在宜城依旧如日中天,贺灼更是难以对付。可那四个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贺灼成了他们最大的助力。

因为他大张旗鼓娶回来的爱人,却并不珍惜。

新婚夜当晚被厌弃,负气出走,正巧贺氏在国外的生意就赶在那个时间接连被查出问题,贺灼只能立刻赶往国外救急,这一去就是大半年。

半年时间足够那些人把季庭屿的药全都换掉,并完成对他的第一步心理暗示。

——先生之所以不回家,就是因为你是个疯子。

他们知道季庭屿渴望贺灼能拯救自己,更知道他害怕身体接触,就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贺灼喜欢家教良好、举止得体的omega。

在季庭屿尝试控制自己的应激反应时,又派出一名beta佣人不断地触碰他的手腕和肩膀,让他连续数天都处在一种胆战心惊又不敢发泄的状态。

直到半年后,贺灼回来的当天,beta趁人不备直接抓住了季庭屿的手腕,积压多日的恐惧到达临界值终于爆发,季庭屿当场失控把beta打倒,连同桌子一起掀翻。

菜汤酒水溅了贺灼一裤脚,他手里拿着亲手做给季庭屿的钻石胸针,终究还是没能送出去。

贺灼饭都没吃就走了。

这下不仅季庭屿,就连其他佣人也以为先生是被他气走的,因为他们没看到beta抓季庭屿的手,只看到他无缘无故地发疯。

季庭屿想为自己解释,可他还没说话,beta就跪在他面前大声道歉痛哭流涕,说自己家里困难还有生病的孩子,求季庭屿不要把他赶走。

这时已经没人站在季庭屿这边了,因为他们都是佣人,只会和佣人共情。

季庭屿崩溃了,他歇斯底里地想要为自己自证,哀求管家放出监控。

可那四个人之中的厨师却站出来仗义执言:“难道佣人碰了主人家一下就罪大恶极了吗?季少爷已经把先生气走了,还要把这个小伙子逼死您才满意吗!”

他说完一个又一个佣人站出来附和,他们站成一排,仿佛正义的使者,用看待疯子的眼神看向季庭屿,既不同情也不惋惜,只有嫌弃和鄙夷。

到最后就连季庭屿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他向所有人道歉:“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犯了……”

但那四个人不会让他“不再犯”。

掀桌事件当晚,就如同设计好的一般,贺世锋再次将贺灼紧急派往国外,因为他进购的大批仪器被海关查出携带非法内容物。

如果罪名做实,对整个贺氏都是毁灭性打击。

四名佣人就趁贺灼离开的这段时间一次又一次地如法炮制季庭屿的“发疯场面”,让家里所有人都对他厌恶至极,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得了疯病。

可他不想变成疯子,于是他开始疯狂地吃药。

这正中了那四人的下怀。

药物让他的精神错乱,经常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另一位佣人趁机潜入他的房间,砸烂他的东西,还划伤自己的手,在季庭屿醒来后看着满屋狼藉不知所措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哭啼啼地和他道歉:“对不起季少爷,我不是故意碰掉您的东西的,求您不要生气……”

季庭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茫然地看一眼佣人的伤,再看看杂乱的地面。

不用人提示,就如同被训练的狗一样听话道:“我又发疯了吗?还弄伤了你?”

佣人“害怕”地低下头,其他佣人则嫌恶地瞪着他。

季庭屿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他更加卑微地和佣人道歉,被“伤害”的佣人非常大度并且善良,不仅不怪他,还给他熬了一大盅补汤。

可是那汤里放了会让他过敏的猫薄荷。

季庭屿不能吃,也不敢说。

因为他是个只会给别人添麻烦的疯子,再加上矫情拿乔的毛病,只会更让人厌烦。

饥肠辘辘的小猫只能将汤端回房里,用一杯又一杯的白开水充饥,如同老鼠一般躲在阴暗的阁楼里,期盼着明天午饭时能得到食物。

可第二天一觉醒来,等着他的又是满地狼藉。

他看到那些碎片的第一眼就崩溃了,疯了似的抽自己巴掌,边抽边质问:为什么又犯错!为什么只会给人添麻烦!为什么连睡觉的时候都管不住自己……

他不想变成这样,他想和人求救。

可是房间里只有酸腐的空气,房间外冷漠的佣人更不会帮他,他只能躲在厚重的窗帘里,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

第一个阶段完成,季庭屿已经和疯子没两样了。

他的脸像骷髅一样凹陷进去,干枯的长发乱糟糟地黏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盖在肩上。

昔日那个意气风发恣意风流的天之骄子,如今成了一面满是窟窿的破旗。

他的生活彻底和外界割裂了。

没有佣人愿意照顾他,连敲开阁楼的门给他送饭都欠奉,因为他们怕季庭屿又无缘无故地发疯。

只有那四个“大善人”还愿意关心他,被他发疯伤害了也不会怪他。

季庭屿感激他们,又害怕他们。

他每次看着大肚子厨师、面相和善的佣人、长着娃娃脸的园丁同时出现在房里就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进来得悄无声息,在季庭屿床边围成一圈,在他睡醒睁开眼时对着他微笑。

那是一种无声的笑。

嘴巴像小丑一样咧开,尖锐的牙齿露出来,可眼神却如黑洞般死死地盯着他。

季庭屿一动都不敢动,身体控制不住地打颤和流汗,就像一只被虐待傻了的猫崽。

他用一种罪该万死的声音问:“我又发疯了吗?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犯了……”

娃娃脸园丁和蔼地笑起来:“您每次都是这样保证,可每次都会再犯,真是个废物。”

“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的缘故?”厨师问。

季庭屿顿时惊恐地睁大眼睛:“我吃了我吃了,我吃了很多药!那一把全都吃了!”

佣人不相信,“您一定又在骗人,药被您倒掉了对不对?倒哪了?花盆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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