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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71)+番外

那马球场地势高,从曲江池畔抬头便能看见场上的情况。只见那红衣如火的安平侯已然跨上了那匹暗红的宝驹,靛蓝衣袍的秦国公世子也跨上了侍从牵来的骏马。

午饭刚过,正是日头正盛的时候。

柳荫下的百姓们纷纷抬头去看,关扑场上也是一片人山人海的热闹。

“打听到了吗?”李承安几人等在关扑场外,了半天才等来那几个进去探消息的卫兵。

“打听到了!”那卫兵说道。“热闹极了!您不知道,今日来曲江池的那些商贾员外,好多都押了注!还有好些个京中名士,写诗写话本的那些,还有好几个名妓呢!我看押注的名册上,上京城里认得出名字的,全来押注了!”

“都投得谁赢?”旁边的娄硕问道。

“……都投的秦国公世子。”那卫兵面露不快。“如今赔率都涨到一赔十了,没多少押咱们将军的。”

“他们都瞎了吗!”李承安咬牙切齿地骂道。

有卫兵道:“没办法……谁都知道,秦国公世子自从上了马球场,就从来没输过。”

另一个卫兵忙道:“但是我们几个全押了将军!一个月的月例,全押进去了,只当给咱们将军壮壮声势!”

只见李承安恨恨地朝里看了一眼,一把解下自己的荷包。正要递给卫兵时,又不解恨似的,连带自己的扳指玉佩,搜刮了一空,全塞进荷包中,丢进了那卫兵怀里。

“给,押将军!”

旁边的几人也纷纷解下荷包来,一时间,那卫兵怀里抱了个满。

“……咱要不要留些晚上的饭钱?”有人在旁侧问道。

只是他声音弱,李承安转头瞪去,他便不敢说话了。

就在这时,里头传来了一阵惊呼。

“怎么了?”他们几个忙伸头看去。

旁侧也有不少人伸着头问:“多少,里头押了多少?”

“一万两!”

一面登时传来了大声的惊叹。

周遭的人都炸了锅。

“什么一万两?”李承安问道。“押王昶的总额到一万了?”

娄硕还在旁边骂:“关云长打仗还输过呢,他们还真把他当神仙了!”

却在这时,他们听见了一道清晰的,响亮的声音。

“不知名字的朱老板,给安平侯押注,一万两!”

作者有话说:

方临渊:无一败绩是吧,你等到,你胜率今天就不是100%了:D

第40章

整个关扑场都沸腾了。

“朱老板?朱老板是谁?”

“从没听说过京城哪位朱姓的员外这样大手笔……”

“说不定是关外来的呢!”

“是了!难得有这样的好事, 我再去加两注,押给秦国公世子去……”

热闹过一阵后,关扑场里立着的牌子被换走了。李承安垫脚看去, 便见一赔十的赔率被换成了一赔二。

上京城当真是遍地黄金的好地方, 赌一次马球便一掷千金的豪绅大有人在。看着有这样的冤大头上赶着往外送钱, 周遭的众人连忙纷纷加起注来。

“发什么愣,还不快去?”李承安回过头来, 踹了那卫兵一脚。

那卫兵连连应是,捧着他们一堆荷包,挤到人群里去了。

而曲江池远处的马球场里是听不见关扑场上的热闹的。雁亭替方临渊将流火牵了过来, 方临渊单手扶住马鞍, 翻身跃上马去。

雁亭又将马球杆双手递给了他。

方临渊接过球杆来。细长的包金乌木球杆, 没他的枪长, 握在手里也轻飘飘的。

他将那球杆在手心里来回掂了掂,调整了个舒服些的抓握姿势,正欲调马回头, 抬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王昶。

他正握着球杆,来回比划了几个夸张的击球动作,朝着方临渊露出了个挑衅的笑来。而三皇子赵瑾也正站在球场边上,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虽盯着方临渊看,扬声开口时, 话却是冲着王昶说的:“母后特赏赐了一套父皇御赐的白玉错金鞍作彩头,王世子, 本皇子听说你的马被人收走了, 还特意添了一匹良驹, 正好配那副鞍具!”

王昶立刻大笑着应道:“那我便多谢三皇子赐马了!”

还真没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方临渊嘴角微微动了动, 缰绳一扯, 目光甚至没在他们身上停留。

他刚调转过马去,便听见身后雁亭恭敬的声音:“公主殿下。”

方临渊回头,便见赵璴正下了场来。他提着裙摆,嵌珠的柔软绣鞋径直踏进了草场中。女子的绣鞋向来低矮柔软,刚走出没几步来,鞋畔的锦绣就染上了尘埃。

方临渊连忙引着马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他面前:“怎么了?场子里脏,当心衣服。”

却见赵璴平静地嗯了一声,抬起头看向他:“没打过球,何必接他这一茬?”

方临渊却笑了笑,毫不在意道:“试试呗。”

只见赵璴眉眼微微一垂,片刻沉吟,眼中仿佛淌过了沉冷的暗流。

接着,便见他又抬起了眼,一双幽深且安静的眼睛在喧嚣的马场中,静得仿佛天地失色。

“只当做玩了。”只听赵璴这样说道。“你放心,他嚣张不了几天。”

——

方临渊没明白赵璴这是要做什么,但他话里大有深意,此处人多耳杂,他也不敢多问。

便在这时,候场的锣声响了起来。

“回去吧。”方临渊跟赵璴打了声招呼,便策马回到了场地中央。

马球简单,不过是拿着球杆的两队人马,谁先将那颗球打进对方球门里就算得筹,先得到规定筹数的便算赢得比赛。

方临渊从小就对这类项目不大感兴趣。

他从小习武,马术也好,在那帮世家子弟中鹤立鸡群。但那会儿他不过十岁上下的模样,同龄人里凑不出一支马球队,好不容易一起玩了,那些小孩儿又输不起,打一会儿就哭天抹泪。

方临渊就觉得没意思了。

他单手引着缰绳,停在了球场正中。他对面的王昶骑的是一匹毛色油亮的黑马,跟他上一场骑的并不一样。

钟鼓馔玉、玉堂金马的贵族子弟,便是出来打球都要一场球赛换一匹马。

方临渊的目光淡淡落在王昶脸上。

娇贵死了,他的流火可是能跟着他在草原上日夜奔袭千里,岂是这些京中纨绔比得了的。

王昶只当他这眼神是在挑衅,毫不示弱地瞪了回来。

便在这时,锣声响了。

只见王昶攻势凶猛,当即举杆冲向了正中的那颗球。他一副势在必得、速战速决的模样,离球还有几步远时,球杆便已高高扬了起来。

方临渊亦单手抄起球杆,迎面朝王昶而去。

他确实不会打马球,方向、准头和力道,当然没有从小玩球的世家弟子那么熟练。

但他枪耍得最好,便是那仁帖木儿都忌惮害怕。万军之中,只要看得见敌将首级在哪儿,他一枪便中,绝不会挑空。

就在王昶即将碰到那颗球的瞬间,方临渊在他面前猛一勒马,流火随之侧身扬蹄,刹那挡住了他面前明媚的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