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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172)+番外

谭暨费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直勾勾地看向他。

但美人似乎嫌他失礼,只一眼,未等他仔细赏玩, 便一扭脸儿藏在了方临渊身后。

可这美人个头生得高, 哪里能全然藏得住呢?半遮半掩的, 一张侧颜在飞舞的轻纱遮掩之下愈发显得娇艳白嫩, 鸟羽似的睫毛一垂,更显出一番惹人践踏的羞赧。

轻纱在夜风下飞舞,谭暨一副脑满肠肥的脑袋, 已经飘飘然得不分东西了。

但下一刻,一道朗润而冷漠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

“谭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谭暨转头看去,便见是挡在美人身前的方临渊, 半步上前,竟将美人又往身后藏了藏。

谭暨微微一愣。

下一刻, 目光落在方临渊那正气凛然而英朗俊绝的脸上,谭暨满腔的淫念都化作了妒恨和不服。

他怎么在这儿?若非他在军营里得了消息, 兴致勃勃地想赶来城中欣赏一番方将军落败的模样, 还见不到这样天上有地上无的美人呢!

瞧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搁着京中一个艳冠皇城的公主, 刚到兖州城没一天, 就耐不住地来城里猎艳了呢。

思及此,谭暨更觉得方临渊不值得忌惮。

他腰背一挺,原本佯作恭敬的姿态也褪去了几分,面上得意又戏谑,不怀好意地看向方临渊。

“不过恰好入城罢了。”他说。

“倒是方将军,艳福不浅呐。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将军怎么还要藏?您放心,末将口风很紧,不会被公主殿下知道的。”

——

方临渊也不是刻意要把赵璴藏在身后。

只是方才,赵璴躲闪之际,恰借着他的肩膀遮掩面容。

这便使得他们二人……靠得尤其地紧。

微微发凉却硬而坚韧的身躯,隔着柔软的绸纱贴在了他的胳膊上。分明不是女子那般的柔软香甜,却偏在满身的香气里藏着一种韧而贲张的力量,使得方临渊浑身都僵住了。

他感觉到赵璴贴上了他,很近,微凉的呼吸恰在他垂首之间落在了他肩上,轻轻拂起了他的发丝。

像是毒蛇的尖牙刺入了那里,刹那间,他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他不敢在那儿停留,只得一步上前,稍稍将二人错开些。

可这样的距离,再错开又能错多远!

半步的距离,非但没能离开赵璴与他相贴的身躯,反倒令赵璴的气息转移在了他的后颈上。

他的皮肤都要没有知觉了。

谁可救救他!穿着罗裙的同性根本不能称之为同性,更何况赵璴这样的妖、这样的鬼,这样吸人精气的狐狸精呢!

再抬眼去,便是谭暨色胆包天的双眼。

他还提公主?公主就在他眼前,再看一眼,公主殿下亲手都能抠出他一双眼珠子来。

方临渊深捋了一番打颤的气息,面对着谭暨,凉凉开口答道:“恰好?只盼谭将军不是紧随我之后就好。”

他话说得直白,谭暨却只是笑,一双眼打量着他,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

“方将军说笑了。”他说。“只是没想到恰好撞见了将军夜会佳人,竟唐突打扰了您。”

他口中这样说着,一双眼却又贼心不死地飘向了赵璴。

虽则身段太高,有些不美,但那副模样实在可人极了,只是不知下半张脸又是什么模样……

“谭将军,我私人的事,还需要向你汇报吗?”方临渊皱眉,挡住了他的视线。

谭暨笑着连连摆手:“自然不必。只是兖州地处边疆,来往的三教九流太多。将军您是从京城来的,末将也只是怕您被不三不四的人招惹了,凭白污了您的清名……”

这回,方临渊直接打断了他。

“既不是盘问审讯,就不劳谭将军操心了。”他说着,微微偏过头看向赵璴,恰对着谭暨露出了不耐烦的半边脸。

他虽没经验,却也知道,这是男人被打扰了兴致之后的不耐烦。

“你先走吧。”他对赵璴说。

却见赵璴微一抬眉眼,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正好看进了他的眼里。

下一刻,他被赵璴拉起了手。

微凉而质硬如玉的手蛇似的钻进了他的手心里。

方临渊似乎心跳都停了。

“郎君还来寻我吗?”接着,便听赵璴的嗓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他怎么还演!

方临渊微怔地看向他,接着,便感到了个很小的纸团被顺势塞进了他的手心里。

很硬,很小,在他与赵璴相握的手中,却像是肢体相缠之际,抵在他脖颈上的刀锋。

他的手随之轻轻一颤,只靠着最后一点定力,僵着面孔对赵璴开了口。

“没听见吗,让你走。”

——

被伤了芳心的姑娘拿眼一横那位将军,失望地抽开了送进他手心里的柔荑,转身跑开了。

绸纱飞舞之下,谭暨只看得见他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的背影,再没缘分看一眼美人的容颜了。

方临渊在这儿……他也没法派人去追。

谭暨一时间又是可惜又是恼恨,一腔烦躁正要宣泄,却见面前只剩下转头看着美人离开的方临渊。

谭暨的嘴唇微微一动。

无论如何也是京中派来的钦差,又是得圣上钦封的上将军。如今没到请桑大人秋后算账收拾他的时候,多少还是要给他三分薄面的。

只等他空手而归之后……京中还有等着他的好事呢。

谭暨咬了咬牙,勉强将烦闷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方临渊回过了头来。

只见他眉头紧锁,看向他的眼神分外不善:“非要提公主,是吗?你既要管到我的头上,现在就去写奏章好了。”

谭暨微微一愣,没想到方临渊会这样凶:“将军……”

但方临渊已经不理他了。

只见他牵着马,大步朝前走去。经过谭暨时,目不斜视,唯独那方看起来不显强壮的肩膀,将人高马大的谭暨撞了一个趔趄。

——

没过两天,兖州军中便传开了风言风语。

听说京中派来的方临渊将军那日入城,不知在哪儿遇见了个美艳的红尘知己,被谭将军撞见了。

一时间,便连随行的侍从和护卫当中都隐约产生了流言。

方临渊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谭暨搞的鬼,这样做的目的,也无非是威胁他。

毕竟他夫人是公主,除却爵位功勋与官衔之外,他还顶着个驸马的名头。

这样的流言若当真传入京中,他的名声都在其次,陛下可是要第一个申斥责罚他的。

谭暨自以为这样便可让他心生忌惮,即便不怕,也会被这些流言扰乱心神。

却不知这事儿对方临渊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不紧不慢地一边在军中佯作审问地巡查了多次,一边跟进着衡飞章查账的进程。待到账目快要查完、军中流言也甚嚣尘上之际,他一脚踹开了谭暨营帐的大门。

里头的谭暨被他吓了一跳。

抬头看来,便见营帐外明亮的日光之下,高挑的年轻将军就站在门外。光亮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尤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