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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11)+番外

“不知与谁学了一身恶脾气。”鸿佑帝说。

“徽宁性子随她母亲,陛下仁慈,请多担待些吧。”姜红鸾说。

鸿佑帝眼神微微一变。

方临渊起身开口道:“陛下息怒。在侯府这些日,公主待臣温和,对待长嫂也极尊敬,想必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你坐吧。”鸿佑帝说。“不必为她说话。”

方临渊低头。

“今日见你,是有另一件事。”鸿佑帝说。“玉门关来了折子,询问朕你何时返程。”

方临渊闻言,神情微顿,继而心下狂喜。

原本他上月还朝,就是为入宫复命来的,原本复命之后就会归还。但是皇帝颁赏之后,因着他与赵璴的婚事,一直在京中耽搁至今。

皇上这话,是自己可以回边关了吗!

他忙抬头,正要回应,却见皇帝叹了口气,道:“玉门关事务繁杂,但你与徽宁毕竟新婚燕尔,朕自不能拆散你二人,使得你们新婚分离。”

能的!当然能!您可快点拆散我俩吧!

方临渊险些当场跪下请旨。

“微臣确是倾心公主多年,如今得蒙皇上垂爱,迎娶公主,自不愿与公主分离。”他离座起身,控制着自己的神色,庄重地说道。

“但是,陇西十八城方回归大宣不过月余,边防不稳,胡匪虎视眈眈。每每念及陇西诸城于突厥铁蹄践踏后的萧条情状,臣昼夜难安,不敢耽于儿女情长。”

说到这儿,方临渊俯身,朝着鸿佑帝叩首。

“请皇帝准许微臣尽快赶回玉门关,以拒突厥!”

鸿佑帝的面上露出了几分动容,转头与姜红鸾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之后,鸿佑帝叹了口气。

“大宣有良辰如爱卿,是朕之幸事,也是大宣之幸呐。”他说。

“微臣不敢。”方临渊让他夸得有点惭愧。

“好吧。”鸿佑帝抬手道。“玉门关无良将驻守,也是朕一块心病。只是还有一件事朕需你替朕来办,待此事了结,你便启程去玉门关吧。”

“陛下请讲。”方临渊忙道。

“突厥前来商谈停战通商事宜的使臣已在路上,据说是突厥王储那仁帖木儿。”说到这儿,鸿佑帝的神色严肃了几分。

那仁帖木儿,方临渊当年射死的那只白虎就是他的。

此后方临渊也与他交手过多次,深知此人难缠。去岁他一路带兵打到玉门关时,便是他带兵驻守,直在玉门关顽抗了三月有余,才终被方临渊攻破。

“据说此人粗莽霸道,绝非善类。这些日鸿胪寺正在筹备接待使臣的事宜,许多事没有头绪,多次向朕请旨。朕想着你与他交手过多次,想必对其有所了解,便想让你从旁协助,待合约议定,再回玉门关。”鸿佑帝说道。

当日他攻破玉门关后,突厥便派使臣前来求和。按照双方议定的时间,再过月余,突厥使臣便会抵达上京。

那仁帖木儿向来难缠,议定合约时必然会横生枝节。

想到他离开时萧索冷清的玉门关,方临渊一时忘记了自己的倒霉事。

“微臣遵旨,定不负皇命。”他俯首道。

鸿佑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便在这时,有内官前来禀报:“启禀陛下,桑知辛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鸿佑帝嗯了一声,摆手让内官退下。

“好了,你既答应,朕便安心了。时辰不早,你且去后殿接徽宁吧。”鸿佑帝道。

行吧,看在边关百姓的份上,就再忍赵璴一段时间。

方临渊心下叹气,应了声。待行礼送帝后离开后,便有内官上前接引他,领着他朝后殿走去。

却不料刚到殿门前,便听得一道娇蛮得有些尖锐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连个公主府都没有,嫁到人家家里当上门妻子的公主,也就是赵璴你了吧?”

方临渊脚步一顿。

听这架势,是几个公主在里头吵架呢。

“还有脸再回宫来给父皇请安?当真要笑死人了!”那人不依不饶。

方临渊才不想凑这个热闹。

他毫不犹豫,脚步一停,便要转身。

赵璴的烂摊子谁爱收拾谁收拾去,他才不去惹这个糊涂账。

可他脚步方动,便听得那内官扬声禀报的声音:“安平侯到——”

后殿的大门不由分说地在方临渊面前推开来。

方临渊抬头,便见偌大的殿中,赫然是华冠丽服的三个女子。

衣饰最为华丽的那个趾高气扬地站着,盛气凌人的样子分明在寻衅。素衣罗裳的那个坐在一旁,用帕子挡在唇边,分明一副看笑话的姿态。

而赵璴端坐在其中,垂着眼,像是尊神像般神色淡漠。

周遭的侍从宫女们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地悄无声息,谁都没有阻拦。

门一推开,殿中衣香鬓影的众人纷纷抬起眼来,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方临渊。

一时间,他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方临渊的心在她们的注视下凉了半截。

他好像……除了英雄救美之外,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作者有话说:

赵璴:还是有第二个选项的。

方临渊:什么?

赵璴:你可以丢下我,自己走就好了呀。

方临渊:说的有道理……但是你在冷笑什么啊!!

第8章

殿门被内官推开。

殿外青空朗朗,白雪映照琉璃宫阙。长而恢弘的汉白玉石阶一路铺展而下,在巍峨辉煌的殿门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年轻王侯身上。

安平侯,突厥口中的“玉阎罗”,皇上御赐的上将军。

内侍列在两侧,他端站在那儿,仅站着,便教身后镀金的琉璃瓦都失了颜色。

麒麟曳撒极衬他高挑修长的身形,雪白的狐裘拖曳而下,更显出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他眉宇英气,面如琢玉,一双黑曜石般的眼只淡淡一扫,便教人魂魄都跟着他走了。

即便在遍地权贵的上京城,在金堆玉砌的皇城里,他也耀眼夺目如高悬空中的星辰。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那个一时间失了声音,以帕掩口的那个也渐渐放下手帕,原本舒展含笑的眉宇隐约难看了起来。

——

四公主赵瑶看不惯赵璴很久了。

父皇子嗣不丰,长公主比她们年岁大得多,二皇兄又早夭,剩下的她们几个从小都是一起长大的。三皇兄母妃出身高贵,六皇妹则是最好的性子,她都喜欢极了,唯独赵璴,是个怪胎。

也是,那样的女人,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来?

从小她母妃就告诉她,那个被废掉的窦皇后是个妖妇。

据说她还是少女时便不守妇道。身为左相千金,她十来岁的时候女扮男装去参加科考,中了探花后才真相大白,还因此得了个“绣手探花”的名头。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官?往科考场里钻便是绝顶的大逆不道了。

也是先帝仁厚,将她赐婚给了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她们的父皇。